番外二十(裴渡是香香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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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说出这句话,完全出于谢镜辞的本能。
裴渡自小练剑,未曾与其他女子有过太多接触,在情之一事上,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而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与他没什么不同,亦是头一回与人这般亲近。
在穿梭各个小世界时,谢镜辞固然看过不少话本子,对绝大多数套路全都了熟于心,但看别人谈恋爱是一回事,一旦真正轮到自己,那便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边是满心的喜爱快要抑制不住,满满当当从心口溢出;另一边却是紧张到不知所措,要强忍着无尽羞赧,才能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无比亲昵的动作。
她毕竟是个新手,仅仅看上一眼系统给出的台词,都能一瞬间心跳加速。
可是――
柳叶般的双眼微微上抬,余光掠过镜面,将满室风光一览无余。
裴渡的里衣被她粗鲁拉下,胡乱搭在后背与肩头,再往前则是一片冷白,肌肉纹理映衬着凌乱的红。
谢镜辞无端想起雪地里的簇簇花色,尤其离得近了,还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薄香。
裴渡的香气不明显也不浓郁,仿佛一棵干干净净的树立在远处,叶片沾了沁人心脾的雨滴。
这分明是种清新怡人的气息,此刻缠绕在她鼻尖,却好似勾人心魄的迷香,催促着谢镜辞更加靠近,也更加深入。
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学宫里人人都道谢疏之女不解风情,成天只对打打杀杀牵肠挂肚,活该与长刀过一辈子。直至今日,谢镜辞才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亲亲抱抱似乎已经不够。
心口里的渴求犹在不停叫嚣,想要知道属于他的温度,想要将他的气息禁锢在怀中,也无比迫切地,想在这里吃掉他。
她已是心慌意乱,至于此时此刻的裴渡,定然更为难受――在这种情境下,苦苦忍耐的男子最是煎熬。
谢镜辞想让他不那么难受。
她说得直白,裴渡怎会不明白其中深意,涣散的视线逐渐聚拢,在细微呼吸声里,少年剑修对上她的眼睛。
谢镜辞的心脏骤然紧缩,看见裴渡伸出右手。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不可抑制地感到紧张,只能乖乖坐在床前,不知应当把目光放在何处――然而与预料中背道而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终究没有落在衣襟上。
……裴渡摸了摸她的脸。
他指尖炽热,手臂抬起的时候,把耷拉着的里衣重新往上带起一些,遮住大片外露的冷白色泽。
真是奇怪,他们之间并没做出多么亲昵的动作,不需要亲吻和拥抱,单是被裴渡轻轻摸一摸侧脸,就能让谢镜辞浑身发热。
柔软的指尖自眼尾向下,笨拙勾勒出她面颊的轮廓,不消多时,整个手掌紧随其后,拢在姑娘凝脂般的脸庞。
他在发抖,轻微得难以觉察,目光则是一动不动定在她脸上。
这样的视线太过灼热,谢镜辞声音小了许多,刻意低下脑袋:“我……没关系的。”
她识海里的元婴已经捂着脸缩成了一团,裴渡却并未立即应声。
近在咫尺的少年静默半晌,良久,低低叹出一口气。
“谢小姐。”
裴渡哑声唤她,将跟前的姑娘揽入怀中,仿佛在触碰某种珍贵的宝物,力道轻如羽毛:“……我也没关系。”
他心如明镜,自然明白谢小姐此举的用意。
她的“没关系”,是察觉出他强行压下的燥热与难受,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裴渡苦苦忍耐,即便做出逾矩之事,也义无反顾地想要帮他。
鲛人的感官比人类敏锐许多。
那些钻心挠肺、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咬的古怪感受固然难熬,可既然谢小姐能为他豁出去这么一遭,与之同样地,为了她,裴渡也能击碎这份属于野兽的本能。
这将是与他相伴一生的姑娘,倘若在这种时候做出越界之举,他怎么舍得。
……所以他也没关系,这是对谢小姐理所应当的尊重。
鲛人一族的欲意最为强烈,因着谢镜辞方才的那一通胡来,裴渡已是紧绷到了极致。
然而野兽的冲动被生生压下,临近尽头,他也不过道了声:“谢小姐,你先行回房歇息吧。”
谢镜辞怎会琢磨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坐在床边的姑娘沉默片刻,不知兀自想着什么,良久,裴渡听见她起身时的O响音。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有些难堪地看向那片张开的鱼鳞,指尖一动,试图用布料将它牢牢遮挡。
因为心中羞赧,这个动作显得悄无声息,然而下一瞬,便不得不半途停下。
谢小姐从床边站起,却并未转身离开。
被长裙裹住的膝盖轻轻下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鲛尾之上。她力道不重,带了不由分说的笃定与决绝,容不得丝毫反抗。
鱼鳞柔软,被冰凉裙摆倏然一擦,引出丝丝缕缕的痒,让他瞬间绷直脊背。
“别动。”
谢镜辞摸摸他脑袋,另一只手径直往下,盘旋于张开的鳞片旁侧,悠悠画上一个圈。
脑海里紧绷着的弦开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猝然崩塌。
裴渡胡乱吸一口气,试图止住她的动作:“谢小姐,你不必――”
柔和的灵力终究还是自她指尖溢出,好似流水潺潺,划过鱼鳞之间的道道缝隙,一股脑淌进空洞之中。
此乃灵力交汇、神识相融之法。
谢镜辞出生于仙门世家,自幼便学会了吐息净气的法门,灵力虽然强悍厚重,却足够干净澄澈,即便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鲛人的鱼鳞受了刺激,悄悄张开一个漆黑空洞,因被裴渡竭力压制,只能见到鳞片轻颤。
而她的灵力澄明如水,沿着道道沟壑涌入终点。属于谢镜辞的气息瞬间四散,不但蔓延在这片幽暗的水洼,也顺着血液逆流而上,逐一填满全部脉络。
某些奇怪的触感凝成实体,重重碾在鱼鳞之下、空洞之中。她的灵力强势却温柔,化作条条藤蔓疯长,缠绕住鳞片更深处的角落,却又好似指尖轻柔的抚摸。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见到那面安静摆放着的镜子。
裴渡连呼吸都在颤抖,视线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模糊,经过一番努力辨认,才瞧见镜子里的两道人形。
谢小姐面对着床铺,将他小心翼翼抱在怀中,因而看不清正面的模样,只能望见一抹纤细影子。
至于裴渡被按在她肩头,目光比起不久之前,竟然愈发透出令他面色发烫的迷蒙,漆黑如鸦羽的长睫不时颤抖,隐隐约约,映出湿漉漉的绯红。
自下而上的灵力沁入识海之中,他心甘情愿将它接纳,在须臾的恍惚后,发出暧昧不清的闷哼。
饶是身受重伤、疼痛欲死,少年剑修都不曾发出过这样的声响。而今闷哼在寂静卧房里突然响起,灼得他耳根滚烫,狼狈咬紧牙关。
“发出声音也没关系哦。”
谢镜辞拍拍他后脑勺,任由指尖被柔软的黑发吞没:“像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她说得大胆,手中的鱼尾轻轻一摆,竟从尾端凌空卷起,尾鳍轻薄如纱,生涩蹭了蹭她白皙的手背。
这是取悦与欢喜的意思,怀里的裴渡点点头:“……嗯。”
他的吐息尽数打在颈间,像是猫爪在挠,谢镜辞听见耳朵里沉甸甸的心跳,以及自己的声音:“我应该没弄疼你吧?”
谢镜辞:。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这种奇奇怪怪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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