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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西装主色太暗衬得他肤色太白,还是他本就清松冷峻,整个人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冰块,从头到脚疏放着冷意。
这男人穿西装是真得好看,好看到想他这么穿着就给就地正法了……
瞧瞧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整个斯文败类,人间禽兽啊。
沈千盏双眼迷离,刚缓过来的头晕目眩在美色的冲击下又一阵翻江倒海,席卷而来。
她抬手,冰凉的手背贴住脸,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等急了?”
沈千盏难得自我反省,好像刚才和蒋业呈是聊得太久了。这么晾着季清和这种人间绝色,委实太不应该了。
得罚得罚!
她决定罚自己多看两眼!
季清和见她连站都站不稳,伸手托扶住她的小臂,皱眉不满:“今晚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沈千盏盯着他纤白修长的手指看了一会,数了数,说:“四两白的?还喝了几杯掺啤的洋酒。”
她低叹一声,抱怨:“可真难喝。”
季清和垂眸,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仿佛那张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小嘴吸引了他莫大的兴趣,看得目不转睛。
沈千盏心里清楚自己是起了后劲,她一向这样,精神放松后,明知自己在做什么,却完全没法控制。
她打了个嗝,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口叹息实在过于哀怨,季清和微微挑眉,问:“难喝到叹气?”
“不是。”沈千盏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嘀咕:“我喝多了会变成话痨,我清醒地看见自己在变身又无力阻止。”
她欲言又止,但失去身体控制权后,想什么说什么,她完全无力干涉:“我喝了三小时的酒,妆都掉了一半。本来想下来前去补个妆的,结果想事情太专注,直接下来了。”
季清和忍俊不禁,身上那股冷冽化掉了一半尚不自知:“见我需要补妆?”
沈千盏摇头:“没有,路上哪怕可能会遇到一条狗,我也会为它整理下仪容的。”话落,怕被季清和看出她是假借自己话多故意骂他,掩饰了下:“季总对不起啊,我这人酒品不好,酒后吐真言,特别得罪人。”
季清和没打算计较。
毕竟沈千盏骂他狗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俯身,与她平视:“酒后吐真言?”
他眼里微光闪烁,像所有的光都涌进了他的眼底,倏然发亮。
沈千盏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险些要给自己竖个坟碑,她终于确定季清和是来者不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季清和托在她手臂上的手顺势往后一捞,揽在她的腰后:“跑什么?”
沈千盏吓都快吓死了,眼睛往电梯出口瞄了眼。想也知道,这么久不出去,电梯早就关上了,她只看见那个自带美颜滤镜的电梯镜面里,她面若桃绯,一脸春色。
要老命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少女怀春:“季总。”
沈千盏微抬了抬下巴,用目光示意他去看左上角的监控镜头:“这里发生的,可能不止我们自己知道。”
季清和顺着她的视线不疾不徐地扫了一眼,表现得相当淡然:“如果是你的话,我不是很在意。”
沈千盏被他一句话噎回来,沉默了。
季清和问:“合同上新加那条条款什么意思?”
沈千盏眼神暗了暗,决定稳住自己“酒后吐真言”的人设,答:“不想和你再有感情方面的牵扯。”顿了顿,她补充:“今晚你也看见了,我的生存环境有多险恶。跟我牵扯上,对你而言可能只是风流谈资,对我可就不那么友好了。”
季清和颔首,不知是肯定了她说的哪一部分。
沈千盏再接再厉:“季总可能对我也有误会,我对被包养没有任何兴趣,你当时提这个条件时,挺侮辱人的。”她瞟了季清和一眼,见他面色冷淡,但并没有被抹了面子恼羞成怒后,说:“当然,条款只是态度问题,白纸黑字也是为了互相约束。有良好公平目标一致的基础,后期我们才能亲密无间互相信任的合作,您说……是吧?”
她越说声气越弱,最后险些在季清和越来越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季清和连眼神都没变动一下,他略眯了眯眼,声线像被揉碎后又重新扯平的纸:“我从没想过包养你,是你曲解了。”
沈千盏点头,是是是,她不配。
她的表情之敷衍,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一夜情而已,能有多少感情,总不能是季清和见她一大把年纪了才有性生活,一时怜悯想要负责吧,这多扯淡啊。
就连她这么念念不忘,也只是因为感受太好,食之入髓。顶多回味回味,馋馋他的身子,真要她投入多少感情,不可能的。
成年人的世界还是现实点比较好,追求爱情对于沈千盏而言,太奢侈了。
季清和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眼下她渣穿地心的表情太过碍眼,他揽在沈千盏腰后的手微微收紧,强势地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沈千盏本就站不稳,腰后被他一托一送,几乎是投怀送抱般撞进他怀里。本就岌岌可危的一线距离,顷刻间荡然无存。
她怀疑季清和是故意曲解她说的“亲密无间互相信任”。
沈千盏小心地伸出手,抵在他胸前。
她的掌心太烫,碰到他冷冰冰的西装外套,忍不住一个激灵。
她抬眸,伸手替他整了整领结:“季总,我在外风评不好。女人一个人在外打拼,无论有多出色,总有闲言碎语。嫉妒的、眼红的、单纯看我不顺眼的。我倒不是真的有多么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更多是对这份职业的尊重。”
“给你打个比方,像简芯,她科班出身,学校的学长学姐,班里的同学,同一派系的师姐师妹全是她的人脉资源。可即使这样,她稍与谁走得近些,仍有恶意揣测去抹杀她付出的努力。当然……”她撇嘴,较真地补充一句:“我说话坦诚中肯,不代表我原谅她恶意抹黑啊,再见还是要拼刺刀的敌方阵营。”
她将领结端正理好,往下压了压,收回手时,盯着季清和,无比清醒道:“我在意别人的评价,更在意她们对作品的抹杀。那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就,我无权因自己的关系令所有剧组人员的努力付之东流。”
她冷静,季清和比她更冷静。
他似窥探至她灵魂的间谍,与她静默对视数秒后,季清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从不夹带私人感情?”
“那我呢,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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