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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水月华心里有些复杂。
等看到懒洋洋地坐在廊下,膝上盖着一件斑斓毯子的迟萻时,水月华的心情更复杂了。
水月华朝她行礼后,关心地问:“十三小姐,您的身体好一些了么?”
迟萻唔一声,淡淡地说:“还算不错,死不了。”
水月华探究地看着她,这几日她想了很多,知道迟萻的身体真的是病弱不堪后,她不可避免地认为她一定是故意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好混到巫族的天和城。这位是宗家的白虎令之主,能让她豁出一切地来到巫族,所图定然不小。
水月华虽然很想知道迟萻的目的,到底作为宗家的从者,不敢多嘴询问,只好憋在心里。
至于迟萻和巫族神殿大巫之间的关系,水月华以己渡人,完全没将之放在眼里。有些时候,牺牲是必然的,若白虎令之主真的对巫族有所图,估计这位神殿的大巫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之一,纵使真有感情,也不会有结果,不用在意。
“十三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回人族?”水月华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迟萻高深漠测地丢了一句,默默地观察水月华一会儿,发现她真的认为她来巫族的所图极大时,忍不住内心抽搐。
说实在的,从水月华的角度来看,她现在的处境,确实给人这种错觉,不怪水月华会误会。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故意将自己搞成这样,然后跑到巫族的地盘攻略巫族的天巫。
如果巫族失去自己的天巫,一定会受到重创,在接下来鬼族的入侵中,巫族的处境堪忧。
迟萻知道自己对司昂的感情,倒是不觉得对司昂的感情是利用,所以方才能如此坦然。
“水月华,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迟萻说。
水月华马上摆出恭敬聆听的神色,这是从者对宗家的恭敬,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但凡宗家的吩咐,他们都会听从。
直到水月华离开后,司昂走过来,蹲到她面前,伸手为她将垂落到耳边的头发勾回耳后,露出她苍白美丽的面容。
迟萻笑盈盈地看着他,“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司昂嗯一声。
“有什么感想?”
司昂微微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道:“你也觉得这是失忆之前的你策划的一个阴谋?”
迟萻心脏微悸,诚恳地看他,说道:“我当然希望不是,可是自从明白人族和巫族之间的同盟关系时,我就有点儿怀疑……哎,我没怀疑啦,是水月华这么想,让我也忍不住怀疑一下。”
发现他的神情不对,迟萻很明智地祸水东引。
司昂神色稍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算这是一个阴谋,既然你跑来这里,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没有一个人能从天巫手中逃开,星辰所在之处,皆是天巫的眼线,你要记住。”
迟萻:“……我记住了。”
尼玛,她记得很深刻,绝逼不敢跑,不然这男人绝对要将她做死在床上。
所以,希望这真的不是失忆前的自己搞的阴谋,话说,也没有人会蠢得用神级的封印灵图将自己弄失忆的吧?这样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去搞阴谋?
司昂见她这么乖巧,反而有些遗憾,笑着说:“我倒是希望你不那么听话。”
迟萻头皮发麻,忙不迭地拉着他的手,就差赌咒发誓自己很乖很听话了。
本能地知道,如果她敢跑,这男人绝逼会做出让她铭心刻骨的事情。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司昂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到怀里,两人倚在廊前看着暮色中的相思花,继续道:“人族向来觊觎巫族的神选之门中的力量,好奇每一任天巫是如何被选出来的,会做出什么也是情有可缘。萻萻,我希望你将来面对人族宗家的压力时,仍能选择我,好么?”
“好的、好的!”迟萻答得可干脆了,讨好地亲他的脸。
反正她一辈子都可能想不起来,答应这件事情时,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水月华是在第二日离开天和城的。
迟萻被司昂带着去送行时,面对水月华那副“我全部都明白”的神情,不禁有些蛋疼。
可她却不能说什么,以免身边的男巫又不高兴,借着治疗的名义在床上折腾她。
为了将她体内的灵毒消除干净,司昂制定了治疗计划,这计划迟萻听得头皮发麻,可就算如此,灵毒总要消除的,没办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打着治疗的名义,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迟萻依然住在天和城中,足不出户。
天和城就是巫族的圣地,这里的居民,除了神殿的大巫外,只有侍奉神殿的巫族和各个部落的驻守人员,人族没有居住权。所以司昂能将她留在这里,没有巫族来赶人,可见司昂这位天巫的权利有多大。
在巫族,天巫俨然就是他们在人间的神。
祭典过去后,天和城恢复以往的安宁清冷,司昂每隔几日会回神殿一趟,其他时候都会待在宅子里,陪着迟萻。
“你是天巫,不住在神殿没关系么?”迟萻问他。
“没事,蛮会应付一切。”司昂说得极不负责任。
迟萻不禁为这个叫“蛮”的神殿大巫致以深切的同情,从中也可以看出天巫的神秘,神殿的大巫们除了极少数外,其他的巫族都没有见过天巫的真容,星辰之力会在他身上覆上一层模糊的面纱,不管如何窥探,都无法看清楚。
这是属于天巫的能力。
迟萻知道这点后,才明白为什么司昂能大大咧咧地穿着巫神袍在外面乱跑,从来不担心被人发现。而他所戴的塔桑帽从来不离,不是他对大巫这职业有多敬重,分明是为了掩饰他的头发。
只有天巫,才会拥有一头雪白的头发。
他分明是冒充神殿的大巫,偏偏没有人发现。如果不是他为她治疗灵毒之事,迟萻估计也会将他当成神殿的一名大巫罢了。
迟萻和司昂待久了,终于发现这位大巫大人的年纪。
“原来你这么老了。”迟萻弱弱地道。
司昂额头青筋直冒,“我才两百岁,能有多老?”
迟萻纠结地看着他年轻的面容,看起来不是二十几岁么?原来两百岁在世人看来都是这么年轻啊。迟萻觉得自己好像对很多常识真的很缺乏,然后又忍不住想到自己,试探性地问,“那我有多少岁?”
司昂嗤笑一声,用一种恶劣的语气道:“我在一百三十年前就听说白虎令之主易主的事情,当时听说第一百二十七代的白虎之主上位。”
迟萻:“……”
所以,她这是当了一百多年的白虎之主了么?然后在这一百年前,她应该还奋斗了很久才当上白虎之主吧。
那她现在多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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