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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呵斥,使得罗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不悦的看着自己的爹爹正愤怒的瞪着双目看着自己,罗珊只得悻悻的收回了手,对着罗沣哼了一声,再对着凤璃哼了一声,移开了身子,跑到一边生着闷气。
讨厌,凤璃真讨厌,爹爹从来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狠话,更别提如此冷漠的瞪视她了。都怪凤璃小气,才会让她误惹了爹爹生气。哼,她一定会报复回去的。小嘴巴高高的翘起,心里愤愤而想的她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全然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罗沣看了看她固执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都怪自己对她太过宠溺,才会让她如此没大没小。要知道凤璃对他究竟是何态度尚且不清不楚,这次上门是讨债还是为何,他的心里都没有一点底子。看上去,他镇定自若,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那颗心早已经跳得剧烈了。
摇了摇头,不再看罗珊的小动作,朝着凤璃和酒千走进,对着凤璃屈膝行礼。
“微臣参见璃王,璃王妃。”
“罗丞相不必拘礼,今日本王前来,只是想与丞相随意聊聊。”罗沣虽为文臣,思绪性子却像极了一个沙场将军一般,不拘小节。反而不似司徒海那般心思细腻,隐藏极深。他的背叛是真实的,但是凤璃知道他的背后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爷王妃,请内堂坐。”聊天?谁信?这一刻他的心又忽然的沉静了,看起来凤璃的模样似乎不是来兴师问罪,但是却又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不知道在他明明背叛了他之后,他还有什么事情是疑惑的?
“千儿,你站了半天也累了,不如跟管家去内堂坐坐吧。十几年没来这里,我想跟相爷一起四处走走,顺便回顾一下过去。”酒千确实一直站着,有了一段时间,虽然说孕妇需要运动,但是也是需要休息的。他又不想坐在那清冷的房间里跟罗沣说话,他还想四处看看这个熟悉的府邸。
曾经,因为疼爱他的凤清公主嫁来了这里,他便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看望凤清。但是凤清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罗沣背叛,他便彻底的与世隔绝,更别提上别人家窜门了。
酒千很听话,知道他的想法,便笑着点头,唤上此时正低落的罗珊。
“珊珊,我初次来你家,不如你就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闺房可好?”
“嘻嘻,千儿你要跟我玩吗?太好了!”拉扯着怀着身孕的酒千,罗珊很快的便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没心没肺的开始欢呼了起来。
“千儿,你记得离那个女人远点。”该死,他该让千儿跟着的,一不小心,竟然又让那个死丫头有机会粘了上去。
“小气鬼,千儿姐姐陪我玩会儿怎么了?你赶紧走吧,我们去我的房间了。”酒千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那个罗珊,回过头来,得意的看着他笑的一脸奸诈,那手,还不忘记搭在他的千儿的腰上,撩拨着他的怒火。
“王爷放心,珊珊虽然顽劣,但是不会伤到王妃的。”罗沣看着凤璃又要发怒,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困惑,这有什么可气的?一个女子接近王妃,他便如此生气,那要是一个男子,他还不得上去直接撕了那人?摇摇头,想想也不可能。
但他却不知道,凤璃现在想的就是撕了罗珊,那宽大的袖子底下,一双拳头捏的跟铁拳似的。忍,他要忍,下一次,他一定不会给那个死丫头机会。哼哼,登基那天酒茵就回来了,他要将酒茵留下来,放到酒旭泽身边去,但是不赐婚,让这死丫头忙活去。
对着酒千的背影,最后的凝视了一眼,收起了情绪,松缓了紧握的双手。
“我们走吧。”
“是。”
虽然二十多年未曾踏进罗府,但是一身在罗府,他脑中的记忆便如泉涌般的恢复。脑海里,每一条大小回廊的走向以及最终的目的地都清晰的一一闪现。记忆里,这罗府里最让他深爱的一处,便是荷花池旁边的那片空旷草地。
小时候,七八岁的年纪,他已经很懂事,知道怎么该让父皇母后开心。自然也知道怎么讨凤清的欢心,凤清偏爱自由,但是却宁愿为了罗沣留在相府,留在京城,放弃自己想要四处漂流的生活。
小凤璃就知道买风筝来看她,和她一起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着,放风筝。他喜欢看见凤清脸上露出的那种甜甜的笑,而不是整日的无聊皱眉。
只是,那片草地,还会在吗?
望着脚下的青石板,凤璃却犹豫着该不该去。万一那里没有了,那他宁愿不要去看,就让那些回忆永远的保存在他的记忆里。可是身后的罗沣显然看见了他的心思,望着青石板的那一头,眼神空灵飘忽,嘴里轻声而悠然的说道。
“王爷想去就去吧,那里一直保存着。”他和凤清的婚事表面上风光,其实背后的不和谐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是不爱凤清,相反他爱极了凤清,只是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清一些事情罢了。
“走吧。”
踏上久违的石板路,凤璃的心,顿时沉重了起来。
“丞相,可曾后悔过?”他知道,罗沣明白他在说什么。
“悔!怎能不悔?都怪我被蒙住了心眼,才看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凤清是难产而死没错,但是导致她难产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年轻气盛,不满足于现状,他总是早出晚归,为他的雄图大志奋斗着,却忽略了委身下嫁自己的凤清。
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笑脸迎人,夜夜苦等自己的归来。后来怀了孕,他要她早点休息,不要坐着等他回家。她很听话,每一次他回家,都再也看不见那亮着等他归来的油灯,心里闪过落寞,却被他无视。
一直到临盆,她在生产时发生血崩,好不容易产下了孩子。大夫急忙的救治,却再也无力回天,她突然的就离他而去了。之后,还是他的原配找到了他。
“夫君,我找过你无数次了,但是管家都以你忙为理由拒绝了我。你可想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发生血崩?”原配吴氏向来与公主亲厚,两个人不分大小,吴氏待凤清更是如亲姐妹一般。凤清去世,她意识到即使罗沣再忙,自己也要不顾一切的去说清楚,要不然凤清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恐怕将来也会跟凤清差不多。
“什么?”当时的他一听,愣了一下,冷冷的便让吴氏说了原因。
“夫君,你可知道公主每天都做些什么吗?有时候几日与你见不到一面,有时候见一面却什么都来不及说,我每次去看她,她都是强颜欢笑,但是那眉宇之间的淡淡忧伤却掩不去。后来有孕了,就变得更加的严重了,要不是就在屋子里闷着,要不就是一个人在荷花池边坐着发呆。整个削瘦的厉害,难道夫君都没有发现吗?
要不是太子每隔几天就来缠着她去放风筝,让她偶尔心情得到了舒缓,说不定公主会连珊珊都无法保住。夫君,本来公主嫁给你,属于抢走了我的丈夫,但是公主性子温和宽厚,肯与我平起平坐,共同服侍夫君,已是我的幸运。所以,我曾经找过你无数次,却都未曾见到你,除了你偶尔来我房间歇息,我压根就没有机会说话。
这一次,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一直错下去。公主已经离开你而去,只为了留下了珊珊,你要是再只为了前程奔忙,当心失去公主拼命为你留下的孩子。”吴氏的一席话惊醒了他,原来一切都是他忽略了她,才让她在生产之时发生了血崩,丢了性命。之后,他便不再只是为了前途奔走,有时间绝对会陪着罗珊,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极尽宠溺。
没有被宠成一个顽劣野蛮的女子,或许是因为罗珊的体内承袭了属于她母亲的善良。不光是罗沣,连带着吴氏和吴氏所生的两个儿子也对罗珊疼宠有加。
“臣要谢谢王爷,曾经替我照顾了清儿,不然微臣恐怕连珊珊都已经失去了。”眸子,顿然间,罗沣觉得自己老子许多,他的清儿已经离开了十几年了。
“丞相客气,姑姑出阁之前极宠本王,她不开心,自然也不是本王所愿。只是本王年少,并不能替姑姑解决真正的问题,让姑姑无法一直活着。”他做那些,从来不是为了要他记住,那只是属于他们家人之间的亲厚感情。
“王爷今日来,是想问老臣些什么,对吗?”纵然他再迟钝,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了,也看得出今日凤璃来是有疑问的。更何况能够爬到丞相之位,他的脑子又岂能是庸俗之辈可比的。
“以相爷当年的所作所为,本王该当如何想必相爷心里十分清楚。但是相爷不仅是姑姑的丈夫,亦是父皇倚重的老臣,本王有些怀疑当初相爷背叛的原因,希望相爷可以为本王一解疑惑。”若是没有凤清和凤泫夹在中间,他必然是选择跟其他人一样的方法,直接解决了他。但是有了这一丝的牵扯,也算是他为了祭奠死去的姑姑做最后的事了吧。
说起当年的事情,不得不说,罗沣想要再次扼腕。
一生在官场中来去自如,如鱼得水的他竟然误信了凤瑞和萧雪伊的谗言,竟然背叛了凤泫。也不得不感叹凤瑞母子的阴狠深沉,年纪那时候尚且只有岁的孩子竟然就能对疼爱自己的兄长下毒手。想想,幸亏凤璃福大命大,性格坚强,才熬过了这么些年,等来了他的幸运女神,将他解救。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死后,该如何去跟清儿交代。
后悔之时,罗沣将当年为何会选择凤瑞的原因一一的叙述了出来。凤璃思考了一下,便总结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初的萧雪伊做了贵妃之后,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得到凤泫的心。于是在宫内的宫女太监面前故意的装可怜,加上凤泫那个对他们母子更是半点不在意,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作为。皇后司徒菁菁在宫内却是深得人心,所有人都替皇后太子不平,越发的对萧雪伊母子不善。
一日,先皇宣他入宫商量政事,完事之后,他本欲打道回府。行至御花园处时,却恰巧遇见了萧雪伊母子故意安排的一出苦肉计。萧雪伊虽为贵妃,却一脸泥泞,满身衣衫裹满泥土的站在面前,搂着鼻青脸肿的小皇子,是人见了都觉得同情。
于是他大概的听了一下他们的诉说,但是也没有立马的就完全信服,只是答应了萧雪伊以后凤瑞若是有困难便可以去罗府找他。从那开始,罗沣便落入了萧雪伊的第一个圈套。
然后凤瑞去到罗府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起来,每一次都是去哭诉自己没人疼,除了太子,根本没人管自己。次数越多,罗沣便越麻木,也就渐渐的相信了他的话。
每一次,凤瑞都未曾说过凤璃的半句坏话,罗沣以为他当能是体会到了凤璃的好,才会如此独独维护凤璃一人。但是,那一年的中秋节之前,凤瑞又跑来找他哭诉,说萧雪伊被皇后关了起来,动用私刑,打得遍体鳞伤。还说自己听到了皇后和凤璃的对话,原来凤璃对他好都是假的,都只是希望可以用恩情束缚他,不让他抢夺他的皇位。一旦凤璃登基,便会首先对付他凤瑞。
罗沣知道事情大意不得,借机悄悄潜进皇宫,探望了萧雪伊。的确如凤瑞所说,她的全身都被揍得很严重,虽然掩在被子底下的身体他看不见,但是那一脸的肿胀污血,任谁都知道,她曾被人狠狠的揍过一顿。
罗沣便相信了母子二人的鬼话,给凤瑞出了个馊主意。
马上就是中秋节,先皇喜欢在一些节日宴会上让一些年轻人表现,特别是他中意的太子。只要太子在这一天的表现上失常,或者压根不能表现的话,他凤瑞就有机会大放光彩了。
这个主意,原本只是想让凤瑞获得一次机会,让他找回自信和在先皇心中的地位。可是,罗沣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一次,便铸就了后面他归属凤瑞一党的把柄。凤瑞将泻药彻底换成了毁了凤璃一生的致命毒药,他想要指责却反被牵制,当时的他要照顾珊珊,哪里能够担得下谋害太子的罪名。
于是,他便妥协,一妥协,便是十几年。直到这一次,他才彻底的从那种折磨中解脱了出来。
“呵呵,看来此事怪不得相爷,本王也就不予追究,但是以后凤鸣国的社稷就要劳烦相爷继续支持本王了。”这能怪谁?能怪罗沣吗?或许能,但是却不能全然的怪他,因为毕竟给了凤瑞机会的是自己。
要是他当初可以狠心一些,或者听从父皇的建议,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是事已至此,再如此回顾以前,悔恨交加都于事无补,不如敞开了视野向前看,将失去的一切重新找回,才对得起逝去的父皇母后。
凤璃的大方让罗沣错愕不已,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死罪可免,活罪恐怕也已难逃。没想到凤璃还放心的将丞相之位保留给自己,如此信任,他罗沣怎堪受用。
“王爷,罗沣当年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老臣愿意辞官归故里。”
“那你先帮本王找到合适的丞相人选再辞官吧。”听闻罗家两位公子纷纷入了景炎宫学习治家理国之道,去了已近五年之久,想必学成归来指日可待,他可以抢先跟罗沣预定下其中一个。
“这,一时之间,老臣该去哪里为王爷寻人?”两个儿子虽然去了景炎宫,但是还不知道到底学习得如何了?如若到时候归来,都是半吊子,他又怎么对得起凤璃的信任。
“相爷不必谦虚,两位公子自小便与本王接触,是虎是鼠,本王心里有数。只是要为难相爷,替本王劝说两位公子承担下着助本王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任了。”
呵呵,罗沣虽然属于凤瑞一党,这些年却也没有做什么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他要保住罗家轻而易举。而且罗沣对于子女教育很有一套,加上家里面一片欢乐祥和,至少两个母亲之间没有过斗争,让他们的童年都过得比较开心。教育起来自然倍加容易,从小文武通习,到了年纪,还不惜花大力气亲自将他们送入门槛极高的景炎宫,拜景炎宫主景天为师。
“王爷莫不是与老臣开玩笑呢,旭儿曜儿去了景炎宫不足五年是不许出宫的,而且五年之后,那两小子还不知道是何能耐。王爷怎么可以轻易将江山社稷大任轻易交给他们呢?”不是谦虚,而是他一直觉得两个儿子某些方面还差一些火候。
“相爷,五年之期,从今日算起,已不足半月,怎可算久?还有,你不相信两位公子,难道还不相信景天宫主的本事吗?能够得他入眼的弟子,必定会有所作为,相爷就不要太谦虚了。”
“这,好吧,但是一切还都得看他们俩的志愿,如果实在是无心朝野,王爷可愿答应老臣,不能为难二人?”
“好,本王答应。”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意在眼眸深处扩散,罗沣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的将自己的儿子给卖了。早在凤璃小时候前来罗家玩耍之际,便已跟罗旭和罗曜混的极熟了。三个人曾经还偷偷的一起讨论过自己心中的理想呢。
就在这个池塘边,就在他脚下的土地上,三个小孩子围着美丽温婉的凤清,略有小大人的模样,振振有词的说过自己的理想。
一身白色为底,绣着几条小金龙太子服的凤璃,背着双手,面向着池塘远处的辽阔草地,掷地有声的说:“本宫长大了,定要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让天下子民都过得安居乐业。”年纪虽小,志愿不小,而且年纪小小的他那时候就已经文韬武略,深有王者风范。
而那时候同样还小的罗旭罗曜则一人也许了一个誓言。
“阿璃要做皇帝,定然也需要一个辅佐江山的好帮手,那我就做那个帮手吧。清娘,你说好不好?”年少的罗旭虽然很有主见,却也很喜欢粘着两位母亲,寻求温暖。
比起罗旭的誓言,罗曜的显得有些平凡。
小小人儿,独自走到池塘边上的一处石头上,瞭望天际。
“阿璃做皇帝,哥哥做丞相,那么曜儿便做江湖之士吧。如果阿璃有需要,曜儿也可以倾尽一切相助。”他的心境比较清静,不喜欢跟这些人争斗不停,反而愿意寄人生于山水之间,做个世外之人罢了。
三个人那时候年纪小,但是凤璃知道,他们的思想都比较成熟。虽然有吴氏和凤清的疼爱,但是之前的他们没少为了罗沣和公主的事情担过心,早熟的心态早已显露。只是最终凤清打消了他们的担忧,他们便隐藏了心性罢了。
这边,罗沣不明不白的卖掉了儿子。
那头,罗珊也不明不白的卖了自己。
酒千跟着酒千进了她的闺房之中,罗珊便急不可耐的拿出她那些小时候的稀奇玩意,让酒千共享。
“千儿姐姐,你看,这是小时候公主娘亲亲手为我做的风筝哦,虽然我没有跟公主娘亲一起玩过,但是我能跑的时候,哥哥们和大娘都有陪我玩过。”生下来就失去了生母的罗珊虽然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从大娘口中听来的公主娘亲。这风筝是凤清留给她的遗物里,她最喜欢的一件,现在拿出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和酒千分享心情。
“千儿姐姐,这个风筝以后就送给你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然后呢,当他可以跑动了,你和小气王爷就可以带着他一起来我们家这里放风筝。其实珊珊也很想和公主娘亲一起放风筝,可是,珊珊没有机会,珊珊觉得好遗憾。”听说公主娘亲是为了生自己,才会难产而死,而且还是流光了所有的鲜血而死。虽然没见过,但是她的心,依旧会痛。
“珊珊,虽然她没有陪你玩过一次,也没有喂你半口母乳,但是她用命给了你生命,就是爱你到了极致了。相信她也不愿意离开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只是命不由己。”看着罗珊的模样,酒千不由地想起了前世的妈咪。妈咪被人杀害,也是极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吧,但是她也是生不由己。
“呵呵,我知道,所以啊,为了不让他有跟我一样的遗憾,一定要及早的给他所有的幸福。”指着酒千的小肚子,罗珊笑得开心,笑得灿烂,明媚如春季里盛放的春光。
“你这么喜欢宝宝,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天啦,她肚子里的,恐怕连一团肉都还不像,她就已经打算的那么远了。那孩子要是生下来了,还能有她和凤璃去思考的吗?虽然小孩子可爱之中带着一些小麻烦,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亲自去体会,所以,绝对不能让罗珊对他产生兴趣。可是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呢?
当然就是让她自己去生一个来玩了。
但是她话一出口,就听见了来自刚刚还一副乐天派的罗珊的叹息,那小手还不忘记放到桌子上支撑着下巴,幽幽的语气,好似有数不清的烦恼一般。
“哎,爹爹想把我嫁给旭泽,才把我送到酒家去。可是,你看旭泽的样子,处处对我相敬如冰,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他呀?”为什么?脑子里闪过疑问?明明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愿意来接触自己的,可是忽然之间,却远离了自己?
……
酒千在心底一阵无语,她还真是巴上了她大哥了。不行,要是在这样,二姐姐回来肯定会尴尬的,到时候说不定她和大哥的波折就会越来越多了。
不是大哥,那要把谁拿来配给罗珊呢?酒千想着,将手指分开,撑起自己的下巴,跟罗珊对着摆了一个相同的姿势,只是她会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处,眼波流转不息。
“千儿,你在想什么啦?你说,我要不要对他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啊?”眨巴着双目,一丝惊喜明显的摆在黑色的瞳孔里。让酒千的后背都发了凉。
这位姑娘,不会是想!
靠,谁说古人迂腐的?眼前这位的想法竟然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超前!看她的喜悦带着几丝娇羞,就知道脑袋里的是什么主意。
“珊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要对我大哥下点什么料吧?”
“嘿嘿,山不来就我,当然只能我去就山啰!要不然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属于我自己的小宝宝?”白了一眼酒千,明显的看不起她的大惊小怪。
咳咳,这能怪她吗?
为了要生个孩子,就要随便的去找个男人扑倒,还真是有想法啊。
好吧,虽然这个男人是罗沣替她相好了的,但是女人的一生能这么草率的就做决定了吗?这一刻,酒千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丫头脑子少根筋,没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酒旭泽呢!
“珊珊啊,你喜欢我大哥吗?”酒千想了想,她要先让这个女人明白,什么叫喜欢才行。
“喜欢啊。”白眼射过去,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对我大哥是什么感觉?”继续诱导。
“你对凤璃是什么感觉?”反问?厉害了。
“是我先问你,你先回答我。”不信邪。
“我不会说,你告诉我你的感觉,我再告诉你是不是一样的就行了呗?”继续白眼。
一阵无语,酒千难得的服了一个人,竟然能把自己憋到这个境地。于是,认输的开始叙述自己的感觉。
“我对阿璃就是一种分开了会想念,他受伤,受欺负,我会心疼,他开心,我也开心的感觉。”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她既没有对凤璃肉麻的爱好,也没有对别人说夫妻间情爱的习惯。
“我也一样啊。”继续漫不经心。
酒千傻了,这,这姑娘怎么那么的淡定?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吗?没有因为发现自己喜欢对方的欢呼雀跃也就罢了,还如此漫不经心。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压根就不识情爱,简直是在瞎套。她从小接触的男子,只有酒旭泽是外人,产生一点点的好奇是肯定的。
但是那绝对不可能是爱。
所以,嘿嘿,她就不客气了。春药是吧,她会亲自替她准备好,至于给谁下嘛,到时候就知道了。嘿嘿,嘿嘿!
正在牛饮的某人忽然觉得背后凉悠悠的,好像背后有幽灵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不停回头看。却不知道,酒千一个眨眼之间,便将他算计了去。
而傻乎乎的罗珊更是不知不觉的卖了自己。
“珊珊,既然你喜欢大哥,那你就下手吧。”一抹算计的精光闪过,神经大条的罗珊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甚为吃惊的‘咦’了一声。
不是说酒旭泽和酒茵是一对的吗?为什么千儿会选择帮她呢?
“珊珊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打铁要趁热,生孩子,更要趁早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呀。”闻言,继续苦恼,有了想法,可以也要有机会啊。
“要不然就明天吧,明天阿璃会在家宴请大哥他们,你也跟我一起去,我找个机会帮你。”想起来明日之后,便又一场好戏,而且还能替后天就要见面的酒茵解决掉一个情敌,真是一举数得啊。
“真的?那我待会儿就跟你一起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嘻嘻,谢谢你啊,千儿。”哇,她终于可以跟酒旭泽来个亲密接触了,而且说不定自己的肚子里很快就会有一个宝贝,
“好。”口里应答的极其爽快,心里却在低低的祈祷。珊珊啊,希望你后天早上还能如此的感谢我,我才是真的受用了。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说,然后回去璃王府好吗?”
“呃,好。”太急了吧,而且这一屋子的宝贝,难道——
“珊珊,你的这些东西——”
“来人啊,帮我把这些都放起来,千万不要弄坏了哦。”要不是为了旭泽,她才不会让这些丫鬟轻易的碰到自己的宝贝呢。不过,比起这些宝贝,孩子,似乎来得更加重要。
于是,罗珊拉着酒千和凤璃火急火燎的便朝着璃王府开始了飞奔。
“千儿,她怎么了?那么亢奋?”
“秘密。”不能告诉他,万一露馅了,她的好戏可就没了。
“连我也不能说?”奇了,什么事都不会隐瞒自己的妻子竟然开始跟自己打哈哈了。哼,都是前面那个疯子惹的祸,带坏了他的千儿。
“我只能说,明天有好戏登场。”话到此为止,她可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
“……”表面无言以对,心里却在暗暗咬牙,以后一定要将那个罗珊隔离出千儿的视线,免得千儿越来越不正常了。
……
翌日傍晚,璃王府客厅。
油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照的屋子很是空旷明亮,轻易的就能一眼望完了屋内的一切摆设。
一张楠木饭桌摆在中央,桌子上满是四处飘向,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勾引着大家不断地分泌出大口大口的口水,然后只能又吞回了自己的肚子,反反复复。
凤璃坐在主位上,双目阴沉的看着旁边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目光似要喷火一般。酒千挨着他的右边而坐,却不像以前那般总是依偎着他,他的怀抱今天突然的空了,还真是不习惯。
他的左边则是酒旭泽,酒旭泽挨着司徒雁,一个个都看着凤璃阴沉的目光而不敢轻易动作,仔细的观察着战况。其余的三个人则是酒旭泽在朝中最近结交的极为年轻有为却又不得志的低级官员。
三个人微微埋着头,比起两外两个男人更加的老实。笑话,平日里,他们都是小角色,看凤璃一眼都觉得有些心虚,莫说现在他正坐在他们的对面,双目喷火了。虽然那火不是对着他们而发,但是难保要是真的喷了,被烧的不是他们。
因为,他才舍不得喷他旁边那个对他置之不理的女人。
“咦,你们怎么不吃菜啊?快吃快吃,都不要客气。”从与罗珊的窃窃私语中,酒千‘一不小心’的回头,看见了桌边几个男人相对无言,像个女主人般招呼了大家一声,便继续回头与罗珊说着话。
几个男人虽然诧异,但是看见凤璃终于动了,虽然奇怪,但是也不管了。眼前的膳食实在是太可口了,他们的口水都快喝吐了,实在是不想再喝下去。
凤璃也奇怪啊,可是千儿刚刚有眨巴眼珠子,他看见了,所以他知道她让他动。
哎,即使不满,立志要宠她的他怎么可以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呢?于是,压下满腹酸意,拿起筷子,短暂的扯起一抹假笑。
“大家动手吃吧。”随即,自顾自地开始吃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人,才敢动了筷子。
但是,吃归吃,每一个人都是颤颤惊惊的,深怕待会儿凤璃的冰山脸恢复,突然之间吓死人。
趁着大家都是忙碌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关注着凤璃的脸色。酒千朝着身后的铃儿吩咐道。
“铃儿,去帮我把酒窖里的那瓶酒给大家各自斟一杯来。”背对着大家的脸,却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对铃儿说着暗语。昨夜两个人已经有过沟通,铃儿了然的笑了笑,躬身,回答一声‘是’便离去了。
再次回来,手中已经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八只质地俱佳的上好白玉酒杯,酒杯里,清澈的酒汁正不断的飘逸出浓烈的酒香。
八只杯子,呈两排分列,凤璃打算用自己的手去端起其中一只。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当下收回了手,看着旁边还在跟罗珊密谈的酒千,一阵好奇。她踩自己做什么?难不成酒里有问题?
想不通她想干嘛?但是他知道跟她对面那个晓得正得意洋洋的女人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过,她发现那女人的视线没有对着自己,反而是对着酒旭泽,也就松开了防备,怡然自得起来。等铃儿亲自将酒端给他,然后一杯一杯的发了下去。
八只酒杯很快分到了各人的手中,酒千的脸上终于得意起来了。也不再和罗珊埋头低语,反而转过来,举起酒杯,笑眯眯的对着大家说话。
“今日大家难得聚集,就由本宫来敬各位一杯吧,先干为尽。”说完,快速的喝下了杯中酒,感受着美酒的滋味,以及心中阴谋得逞的喜悦。
她都一口干了,几个大男人自然不好矫情,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好酒啊,千儿,你啥时候能再给我酿几壶好酒啊?”委屈的口气,让酒千深觉得好笑。旁边的凤璃一听他叫酒千酿酒,立马瞪了他一眼。
“喝酒喝酒,小心喝死你!千儿怀孕了,你的酒,以后再说。”就这样,因为酒千怀孕,司徒雁的美酒福利被暂时的取消了好一阵子了,所以当下喝到美酒,不由地心满意足。拿起铃儿递过来说的酒壶,又是一连数杯下肚。
却没发现,他每喝一杯,酒千的眼睛就亮一分。当他成功趴下的时候,酒千的眼睛就只差没放光了。
回头一看,自己旁边的罗珊也已经倒下,眸子越发的亮了起来。
凤璃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酒千这两天这么奇特了。昨夜里,不和自己睡觉,反而先跑去和铃儿密谈了一会儿,又跑去和罗珊挤了一晚上,敢情这是在忙活着搭红线啊。不过,这似乎搭的有些不对劲吧。
不过不管他的事,就随便酒千玩个够,
待酒旭泽和其余三个人走后,酒千立马吩咐人将倒下的二人扶进了一间厢房里,便马上熄灯关门,睡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府本来很清静,却突然的传来了两声明显不一样的尖叫。
“啊——”细长刺耳,音量绝对有现在女高音的潜质。
“啊——”低沉暴怒,比起发狂的暴龙好不到哪里去。
某个客房里,两个人正赤身的坦诚相对,然后瞬间各自逃离到一处角落,依旧身无一物,再然后,两个人又因为抢一床棉被而纠缠在了一起。
酒千闻声惊奇而来,正好撞见了二人‘缠绵不舍’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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