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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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绡也不由毛骨悚然，“好可怕！我怎么觉得这里很恐怖！”

“是啊，冷冰冰的！”花落埋进涟漪怀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注视着四周。

月华寂寂，唯有屋外风声飘荡……

子夜时分，忽有幽幽的琴声响起。明月和涟漪瞬间清醒过来，却见花落和青绡陷入沉睡。

“花落！”“青绡！”却怎么也摇不醒，

明月和涟漪来到院落里，背靠背站着。琴声戛然而止，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一位如鬼魅般的女子，红衣似血，轻纱飘然，怀里抱着一把古琴。

女子冷冷的眸光审视着明月和涟漪，低声说道，“没想到，竟有人能不受我琴音的影响。”似是很久不曾开口了，声音很是喑哑。明月拔出剑，涟漪紧随其后，来到院落里，背靠背地站着。琴声戛然而止，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一位如鬼魅般的女子，红衣似血，轻纱飘然，怀中抱着一把古琴。

曲红绡冷冷的眸光上下打量着明月和涟漪，低声说道，“没想到，竟有人能不受我琴音的影响。”似是很久不曾开口了，声音很是喑哑。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明月沉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送他们一个好梦。”曲红绡轻声笑道，“但凡路过的人，我都会为他们织一段美梦，全了他们的愿望。”

“《梦魂曲》？”想起那平缓的曲调，涟漪忽地神色凝重，“你是谁？”

曲红绡不由多看了涟漪两眼，淡淡一笑，“确是《梦魂曲》！没想到时隔数百年，世间还能有人知晓。”

“那是什么曲子？”明月问道。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碎心琴吗？”涟漪说道，“其中一首《梦魂曲》，会激发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从而织就出完美的梦境，听到的人会沉浸在梦里，再不愿醒来！”

“但凡心存欲念，都逃不过这琴声的。”红衣女子收回审视的目光，唇角浮起一丝浅笑，淡淡的声音充满魅惑，“让我来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愿望，我可以为你们织一个梦，永远幸福的梦。”说着左手斜抱住琴，仅有右手弹奏起来。

与方才平缓的曲调不同，涟漪霎时头疼欲裂，渐渐被琴声控制住了心神。紧咬着牙，守住心神，不欲再听。明月还未来得及多想自己为何安然无恙。扶住涟漪，担忧不已，“涟漪——涟漪——”

“凝神静气，心念如一！”明月忽而想起那次涟漪失控，念的清心咒。还好自己一向记忆力过人，记得很是清晰。

曲红绡见明月神色如常，不由心下一惊，随即心头浮上一丝淡淡的喜悦，想着，“难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阖上眼帘，琴声一转，探入明月心底深处的记忆。“呵呵，原来，你是半人半灵！”睁开双眼，冷冷的眼眸直直看着明月。

涟漪亦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持萧吹起轻快的旋律，对峙琴音。

红绡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嘲讽道，“当真是不自量力！你就不怕被自己的箫声反噬！”

涟漪顾不上那么多，只管倾尽全力吹奏着……

琴声愈渐不敌，被箫声压制下去。红绡心下大骇，眉毛微挑，“你又是什么人？”

红绡向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好生的厉害！心志坚定至此，也是世间少有了！”随即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幽幽问道，“女娃娃，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让我毁了你害人的琴！”明月持剑刺向红衣女子。

曲红绡一个闪身，已在几丈之外，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并无意害你们！你的同伴也自然会醒来。”

“可据我所知，沉浸在梦中的人，并不愿意醒来。”涟漪神情冰冷，淡淡说道。

红绡轻轻笑了笑，“再美，终究是幻梦，我也不愿有人沉醉不醒。”转而看向明月，“我守护此地数载，只为等一个人。”

“等人？”明月讶然。

“恩！”红绡淡淡答道，“我肩负守护灵剑的使命，已等候多年。近几日灵剑异动不断，我便猜想，等的人该是快到了！”

红绡水盈盈的眸子一瞬间涌动着无数情绪，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定定看着明月，“我想，定是你了，错不了！”

“你如何能断定就是我？”明月淡淡问道。

红绡浅浅一笑，“纵使你有灵力护体，若非心志坚定，也是受不住我这琴声的。我且问你，你内心深处分明有着极深的渴望，却为何能克制住？”

“人生一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大可不必贪求太多。”明月苦笑道。

红绡轻声一笑，“可你从前想要什么，都是势在必行的。”

明月和涟漪皆是一惊，疑惑地看向红绡。

“我看到了你们部分的记忆！”红绡浅笑。

明月面色一沉，很是不悦，淡淡道，“并不是所有想要的都一定必须拥有，也不是只要执着不放手，就一定能得偿所愿。还是随缘的好！”

红绡笑了笑并不答话。腾飞空中，双手结印。地面显现出古老的阵法图案，霎时光华大盛，一柄剑腾地飞出，发出泠泠轻响。

“哎呀呀，谁吵着我睡觉！真是讨人厌！”极悦耳的女孩声音，浓浓的鼻音，似是还没睡醒。

只见那剑在空中乱飞着，似是发泄着不满，浑身迸发着蓝色冷光，映得明月如玉的脸也在这一瞬间现出清冷的光华。寒气逼人，涟漪只觉片刻间已是周身寒凉。

“收服剑灵，冰火剑就能为你所用！”红绡清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灵剑卷起一阵寒风，直直刺向明月，明月堪堪用剑抵挡住。“砰”的一声，灵剑转了个方向，从上面复刺向明月……明月眸色暗沉，握紧手中长剑，问道，“可是上古灵剑，又怎能被我驾驭？”

“你自己想办法吧！”红绡摆摆手，不再管他。来到涟漪身侧，看看她紧蹙的眉头，立即出手渡给涟漪内力，轻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竟是如此不济！”

涟漪的身子渐渐回暖，感激的对红绡道了一声谢。继而问道，“这剑什么来头？”

“这可是上古灵剑冰火剑，集天下至柔至刚的力量于一身。往往一柄剑只有一种属性，但这剑有两种，且是相对的属性。”红绡淡淡说道。

“啊？”涟漪望向那剑灵巧地飞上飞下，明月愈渐的力不从心。

红绡冷眼观看着这场打斗，结局早已注定，明月定然就是冰火剑新的主人。“冰火剑一冰一火，威力无穷。持剑的人必须心志坚定，否则难以掌控剑灵，反被剑灵吞噬力量。”

“这么说来，岂不是很危险。”涟漪担忧地看向明月。

“你放心吧，他既然受得住碎心琴，便不成问题。”红绡道。

“果真是碎心琴？”涟漪转眸看向红绡，这才发觉女子气息全无，“可我听说弹奏碎心琴的人，早就……”

红绡浅浅的笑了笑，轻叹一声，“数百载了，我的躯体早已腐朽。我不过只是飘荡于世间的一抹残灵。达成心愿后，很快就会消散了。”

灵剑速度实在太快，明月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不多时额头已渗出细汗，切声道，“弹琴的，你该不是故意害我呢吧！”

“我有名字，叫曲红绡！”红绡莞尔一笑，“你体内好歹流淌着巫灵族的血统，那可是被贬入凡尘的仙族一脉。竟会应付不了区区剑灵吗？”

“唉！”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红绡再次睁开眼，缓缓说道，“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灵剑的动向。心志坚定，便是无忧亦无惧，你试试从气势上压制剑灵。”

涟漪恍然，大声道，“明月，冰火剑的力量，皆系剑灵一身。你要打倒的是剑灵！”

明月闭上双眼，听着风声……嘴角浮上一抹浅笑，不再怀疑，不再惧怕，浑身焕发出凛凛气势，持剑刺向灵剑。

“呀！不愧出自仙族一脉！”红绡眸间浮上喜色。

“叮咚”一声，冰火剑应声坠地，幻化成一个蓝衣女子，冰蓝色的眼眸清冷如霜，肌肤胜雪般晶莹，看上去不过二八芳华。

女子呆愣片刻，似是没想到会被轻易打败。回过神来，半跪在地，“见过主人！”

“似冰又似火，互生互灭，至柔至刚。此后，你定要好好领悟！”红绡阖上双眼，满足的笑了笑，幽幽道，“一岁一枯似恒久，一朝一暮是无常。我走了！”

“啊？”涟漪伸出手，想要抓住她飘飞而去的身影，终究只是徒劳。

红绡云淡风轻地笑着，“反弹《梦魂曲》，你的同伴自然就会醒来！”随后幻化成一道清光，然后缓缓消散了，连带着古琴也一并消散了。一本书“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涟漪捡起来，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忘忧曲》。霎时喜上眉梢，“是琴谱！”

明月点点头，目光停留在红色身影离去的方向。

“忘了说，明月，你的兄长或许仍旧存活于世！”空中传来红绡清淡而喑哑的声音，“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