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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丽太后这厢。
从玉皇观出来,她可真是给吓坏了。
回到西华宫以后,那颗小心肝儿还怦怦儿的乱跳呢。摸了一把,头上还有一枚血玉簪子不见了,可真真儿的,晦气。
“娘娘,您这唇怎的肿成这样,也太红了些,可是上火了,要不奴婢替您煮一盏清热去火的莲子银耳雪梨羹来?”小宫女倩儿在旁问道。
丽太妃慌的揽过镜子来一看,哎哟喂,羞死了,唇叫那个登徒子嘬肿了不说,一脸绯红,再伸出手腕儿来,竟是也叫他给掐青了。
要死要死,丽太妃恨不能将那卢纪国给踹上两脚,但是一想到他比自己还不知道小着几岁,竟是就那般肆意的污辱了自己,又羞又愤。
徜或是先帝在的时候,她必定这时候就到先帝耳旁坏上几水,把这卢纪国远远儿的,给发派到边疆去作苦力。可是现在的皇帝是儿子啊,难道她能跟儿子说,你母后叫个登徒子给辱了?
食不眠寝难安不说,这日到了夜里,那卢纪国居然就跟到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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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是在自己这寝帐中,那男人胸膛跟那铁打成似的,胡须扎着自己的面儿,哎哟歪,丽太后给猛然吓醒了,竟是连睡也不敢睡了。
所以,过了两日,小壮壮腆着脸进来,再闹着要去后苑骑马的时候,丽太后就发了大火:“不准去,好好儿的皇子,学甚骑马?那是武夫粗人们才干的活儿,哀家不能准。”
“你是一个坏奶奶,哼。”壮壮人小鬼大,只恨自己才两岁半,腿太短,不能表现出自己愤怒的气势来。
见阿福率着太监们想要跟来,大皇子的威严立刻就使出来了:“不许跟着本皇子,全都滚!”
小家伙,呵,理直气壮的,就准备一个人去学骑马了。
要说裴嘉宪骂一声母后坏,丽太后能立刻就他一耳光,但壮壮说她坏,她怎么就觉得,孙儿的小嘴这么的巧呢。
总以为一而再再而三,那个老鳏夫,该死的卢纪国是不会再来了,岂料今儿他倒是明目张胆的,就在后苑中驯马呢。
不比先一回在玉皇观中慌慌乱乱,太后都未看清楚这男人生个什么样子,今儿大约他也特地打理过面容,美髯青青,浓眉如鬓,穿着紫色压金绣的二品国柱公服,箭袖凛凛,不比先皇那般是个精熠熠的老头子,体健腰窄,策马而来,袍摆如飞,真是虎虎生威。
卢纪国下马便拜:“微臣见过太后娘娘,今儿臣在后苑驯马,怕要扰了娘娘清静。”
“无防,离哀家远些就好。”丽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只见这男人半躬腰,回盯着自己,就好似恶狼盯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一般。
“微臣回去之后,日思夜想,总是唐突了娘娘,千怪万怪皆是微臣的不是,从今往后,臣肝脑涂地,只求娘娘能够宽恕。”
这还差不多,他知道自己错了。丽太后莫名还觉得有点儿害怕,红唇一掀,悄声儿就啐了一口:“你给哀家滚出这后苑,滚的远远儿的,永不许再前来。”
“可臣手里,还有太后娘娘一只血玉簪子,娘娘总得给臣一个机会,叫臣将它还给您,再给您赔个礼道个歉才行,臣万死之罪,只求娘娘能够宽恕。”说着,这人大剌剌的手往袖间一探,竟是就准备要掏东西了。
丽妃佩着的东西,向来都是独一份儿的,那血玉簪子恰是丢了的,她今儿带的人更多,而此时两旁皆是人,也是给自己吓了一跳,连忙道:“要死,你且等着,哀家要在玉皇观,才敢收这东西。”
说着,她挥开众人,就又独自一人,往那玉皇观去了。
毕竟好大一把年纪的人了,丽太后稳稳儿坐到了玉皇观正殿里一张圈椅上,心想着,那卢纪国他唐突了我一回两回,今儿显然是识着怕了,等拿到血玉簪子,我还要好好羞辱他一通,看他跪在我面前讨个饶才能出了那口恶气。
当然了,只有看他痛哭流涕求回饶,大约她的恶梦才能散掉。
谁知她才坐稳,便听身后咛噙一声轻响,应声回头,身后是扇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屏风前是张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那一声,恰敲在这香案上。
丽太后才一回头,唇便整个儿叫个男人嗫住。这男人仿佛不要命了似的,狠狠的揽住了她的唇吮吸着。
丽太后简直要给气哭了,这登徒子,再一再二的,她原以为他肯定不敢来个第三回,没想到他竟然色胆包天,就又来搂搂抱抱了。
可她想挣又挣不开,又生怕他要在这大殿之中行苟且,头顶上还有个笑眯眯的吕洞滨看着呢。欲哭哭不得,欲挣又挣不脱,好在这男人虽说禽兽,但除了吻她之外,并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
等好容易给他一把松开,丽妃旋即给了一巴掌:“簪子,哀家的簪子呢?”
卢纪国单膝跪在太后面前,并不拿簪子,只是扬面盯着太后:“臣不能给您。”
“混帐,不给,你诳哀家来此作甚?”丽妃直接就掌了他一巴掌。
嗯,打过去手掌扎扎的,这人胡子也太粗了些,倒是打的她手疼。
而她打完了左脸,这卢纪国就又伸了右脸过来:“要不要再打打这边,好煞了娘娘的气儿?”
丽太后气的就蹬起了脚来。
“太后娘娘不是想出家,这玉皇观显然不行,微臣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极为清幽又雅致的,娘娘要真有出家之意,改日,不防与臣一道出宫去瞧瞧?”
这丽太后的脑瓜子有点儿浅,更何况呢,卢纪国生的仪表堂堂,高大威猛,饶他亲了几回,有点晕晕乎乎儿,就问他:“是个甚地儿,真能叫哀家不像在宫里似的,这般烦忧么?”
“微臣保证,必定如娘娘的意愿,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大约肌肤相亲能叫人产生信任,丽妃竟就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而这卢纪国忽而一仰头,竟似个青涩少年似的,就又亲了她一口。
可怜皇帝日夜为家为国操劳,竟是不知道,这皇宫里,它要丢个太后了。
转眼又是一年中秋。
听闻皇上要亲自选妃,太皇太后和西太后都可谓是蠢蠢欲动,当然,也就尽可能的,把自己看中的姑娘全部都接进宫来,北宫和东华宫整个儿全都住的满满儿的。
至于那位人人都看好的,也是唯一见过皇帝,并得皇帝赞誉过的陈芷陈姑娘,倒是没有入宫,一直住在五皇子府上。
但是,杜若宁自己已然无望,如今就是想要用她来狠狠的打击罗九宁,到中秋之前,当然也就带着陈芷入宫,住到太后所居的北宫中了。
女儿家多了,事儿自然也就多。
而杜若宁了,为了能够刺激罗九宁,并且叫陈芷能在裴嘉宪面前再一次的露个面儿,所以,今天就苦心安排了一场好戏。
这不,一清早儿的,陈芷起床沐洗之后,都未用早饭,就到御花园里摘了满满一篮子的花儿,兴冲冲的,往正殿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恰碰上来替皇后给太皇太后请安的苏嬷嬷,苏嬷嬷身子重,也不知道怎么滴,就滑了一下,俩人碰到一起,眼不丁儿的,陈芷已是哎哟一声:“嬷嬷哎,您怎的能把我给太皇太后娘娘的花篮撞翻?”
苏嬷嬷如今可是南宫中的人,而且,她向来最厌恶的就是这些前来争宠的小姑娘,见一只铜珐琅嵌青玉的花篮滚了出去,冷哼一声道:“新鲜了,大清早儿的,是你这小丫头不长眼睛撞翻了花篮,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哪家来的没长眼睛的姑娘?”
陈芷跪扑到地上,就去捡那只花篮,与婢子两个哭哭啼啼道:“这可如何是好,便这只花篮,也是难得的铜嵌珐琅,上面的青玉更是万中难求的好青玉,是太皇太后娘娘最喜欢的物件儿,要叫她瞧见了,定然会生气的。”
说着,俩人就捂脸哭了起来。
而恰这时,因为太皇太后说自己不舒服,千呼万唤传来的皇帝,也入北宫了。
才下早朝,皇帝还是深红色的龙袍,眉修目俊,面白如玉,颌下微须,正是龙精虎猛之年,远远迈着大步走来,那等威严气势,瞧的陈芷心中小鹿乱撞,欲发的跪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苏嬷嬷,何事在此争吵?”皇帝最不喜欢妇人耍泼,要不是苏嬷嬷,此时一个眼色,太监就能给拖出去。
苏嬷嬷上前就开始呱叽呱叽的告状,总之一句话:“这姑娘没长眼睛。”
裴嘉宪就站在北宫大殿的丹墀上,其实只要有心,一眼扫过去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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