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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是因为在考试上受了挫,她就拼命想从闻梁身上找到一点慰藉。
她从枕头底下偷偷翻出手机,开机――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她都是偷偷塞在枕头底下的,偶尔忍不住了就给闻梁发几条信息。
[陈喋:闻梁哥,你在干什么?]
那回闻梁倒是回的很快。
[闻梁:怎么了。]
[陈喋: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来学校接我一趟啊?]
[闻梁:哪不舒服?]
陈喋趴在床上,被子蒙过脑袋玩手机,仔细感受了下现在自己是不是真有哪儿不舒服,然后回复:
[陈喋:头晕。]
[闻梁:我让助理来接你,你跟你老师说一声,过十分钟就下楼。]
陈喋看着他发过来那条信息,最后撇了撇嘴,把手机倒扣过来,将脸深深埋进了臂弯里,不开心却又无处发泄。
趴了半分钟也只好重新点亮屏幕。
[陈喋:算了,我突然想起来明天早上还有小测,我自己去医务室看看吧。]
从那时候起,想念这种情绪在他们两人之间似乎都是只有陈喋对闻梁的单箭头。
可这么多年后,闻梁却对她说了,我好想你。
最后她也没想明白昨天闻梁这句话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脸部美容结束,美容师让她翻个身按摩肩颈。
“您以后出席活动建议再带一双平底鞋,结束后就马上换上平底鞋,长时间高跟鞋站立的确很容易造成腰肩酸痛。”美容师说。
陈喋简单跟美容师交流了几个问题,不多时,肩颈按摩结束。
按摩后肩膀的确舒服许多。
美容院新开设了一个休息区,有小吃零食供应,还有好几个桑拿房。
陈喋穿着大浴袍过去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正想找个没人的角落休息放松一会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傲的男人,不就长的好看点儿吗,一点礼貌都不懂,长这么大真的没人揍他吗??”
“就这脾气,打光棍一辈子吧!!!”
这声音有些耳熟。
这类似于偷听的场景也有些似曾相识。
甚至于还能和昨天偷听到的什么相亲话题相连接。
陈喋扭头,果然看到正对着手机破口大骂的叶初卿。
陈喋:“……”
她还挺好奇到底是谁能把叶初卿这样看上去非常得体又有能力的人弄的这么火的。
可她不像叶初卿那样有跟不熟悉的人攀谈的能力,尽管昨晚算是有一面之缘,她也没打算过去打招呼。
陈喋又接了杯水,便找到座位坐下来,按摩后浑身都是懒洋洋的舒服。
可叶初卿的声音依旧不偏不倚的传到她耳边。
“真的,有些男人是见光死,他那是张嘴死。”
“居然还说他看不上我,我可去他妈的吧,我真是用尽了我全部的理智才没踹他。”
……
陈喋听的想笑。
今天的叶初卿看上去要比昨天容易亲近许多。
她眯着眼小憩,身后声音渐渐没了,大概是叶初卿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她肩头被拍了下。
陈喋回头。
叶初卿看到她脸便笑了:“居然还真是你啊,我就觉得有点眼熟。”
陈喋笑了笑:“我刚才也看到你了,只是看到你在打电话就没过去打扰。”
“啊。”叶初卿愣了下,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打电话声音有多大,抱歉的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吧,实在是见笑。”
“没事,挺有趣的其实。”陈喋说。
看她的确是全听到了,叶初卿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来,叹了口气:“我可气死了。”
“诶对了,你谈过恋爱没?”叶初卿又问,完全是闲聊的姿态。
这问题陈喋还真不好回答。
前男友吧,勉强来说可以算是有一个。
可她跟闻梁那时候好像不能叫谈恋爱。
“算――谈过一次吧。”
“就一次啊?”叶初卿很吃惊,重点也不在那个“算”字上。
“嗯。”
叶初卿:“我还以为像我们这样的美女,都是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我大学才谈呢。”
叶初卿点点头:“现在呢?”
“单身。”
“我也是。”她叹了口气,掰了掰手指,“我都半年空窗期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喜欢的,居然还是个傻子。”
陈喋忍不住笑出声
叶初卿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不再提这个。
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天,叶初卿就很快被一通电话叫走了,陈喋休息了会儿等到傍晚人渐渐多了便也起身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真正进入冬天。
陈喋每天都在全国各地跑宣传,直到除夕夜这天才终于回到堰城休息,明天就是《簪花》上映日。
春节档同期上映的都是很具竞争力的电影,喜剧为主,对于《簪花》这样一部结局偏悲的正剧,很难预估它是否会取得好成绩。
剧组出于人道主义,除夕夜没再安排任何宣传任务,放大家回家团圆。
可陈喋也没处可团圆,一个人回了当初刚离开西郊后租的那个公寓里。
这几个月她住酒店的日子比住公寓多得多,公寓冷冷清清。
陈喋从花店买了束花放进花瓶。
《簪花》宣传组工作做得很到位,每一次线下宣传活动都联动线上,陈喋凭着这张脸和身材都上了不上纯花瓶式的热搜。
类似于:陈喋腿、陈喋红色礼服裙、陈喋体重
收获了一批颜粉。
如今出街也更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除夕夜也没能去外面吃,拿出橱柜里上回买的方便面,又烧了壶热水泡面。
陈喋找了个电影放到支架上,准备一边看电影一边等泡面熟。
刚坐下门铃被按响。
陈喋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闻梁时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闻梁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直接进门走到桌边放下来,他往茶几上扫了眼,轻嗤:“除夕你就吃个泡面?”
虽然听着是有点可怜,可闻梁这人压根就没任何除夕是个节日的概念啊。
“嗯,我懒得出去买了。”
“我带来了。”闻梁把袋子里的餐盒一个个拿出来。
陈喋杵在一旁没动,闻梁把餐盒都拿出来后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反客为主的招呼她:“过来坐着啊。”
“……”
陈喋小步挪过去。
屋外鞭炮声不绝,烟花满天,亮如白昼。
“以前也没见你专门过过除夕夜啊。”陈喋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今年想过了。”闻梁又从盒子里抽出一瓶红酒,朝陈喋示意了下,“喝点吗?”
陈喋喜欢喝酒,今天尤甚。
“喝。”
闻梁倒了两杯:“明天去看电影吗?”
“看什么?”
“《簪花》。”
“不去。”陈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敢看,万一没演好还被人在电影院里发现了,可能会当面被骂。”
闻梁:“你觉得没演好?”
那倒也不是……
“万一呢,我哪知道人家怎么想的。”陈喋说。
闻梁轻笑了声。
两人没说话,陈喋也没再问闻梁怎么过来了,她大概清楚闻梁家庭的情况,两人就面对面坐着一块儿把晚饭吃了。
吃完后,闻梁把餐盒收起来重新放回袋子里,陈喋拿着两个酒杯去厨房冲了遍水。
回来时闻梁已经大爷似的按开了电视,大剌剌的敞着腿陷在沙发里了。
这会儿电视上自然是在放春晚。
喜庆热闹,还有点儿俗。
陈喋走过去,在沙发沿踢了脚:“你怎么还不走。”
“我把你喂饱了就赶我走,有没有良心。”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这么多歧义呢。
闻梁捞起烟盒,问:“能抽支烟吗。”
“要抽就出去抽,别把我房间熏臭了。”
闻梁啧了声,把烟盒丢回茶几上,没丢稳,又滑落到地上,他弯腰去捡,忽然眼尖地看到她脚后跟上一块红。
“脚怎么了?”
“嗯?”他不问陈喋都已经痛习惯没什么感觉了,“这段时间穿高跟鞋站太久,磨的。”
闻梁皱眉,往茶几上扫一眼,便看见上面躺着一支药膏,上面还有个脚后跟的图案。
“这是用来抹伤口的?”
“嗯。”
方阮简直像个百宝箱,这段日子光是什么祛疤膏滋润膏就给了陈喋好多。
闻梁拧开那支药膏,不由分说的拉着陈喋的手腕把人拽到沙发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腿抬到自己大腿上。
“诶诶诶――!”
陈喋吓了跳,忙把腿收回去。
闻梁已经把药膏抹上去了,冰冰凉凉的触感。
陈喋愣了下。
“……我自己来。”她说。
闻梁不听,他低着头,头发有一阵没剪了,额前的碎发有点长,昏黄的灯光洒下来,投下一圈阴影,仔仔细细的把药膏涂上去。
陈喋看着他,恍惚了下。
忽然觉得,今天的闻梁好像是温柔的。
涂完药膏,闻梁抬起头,没有看陈喋,而是看向窗外。
耳边是电视里跨年联欢晚会的声音,喧闹喜庆,余光里画面红彤彤一片。
“下雪了。”闻梁说。
陈喋扭头。
外面果然开始下雪了,今年堰城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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