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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摸不准,但涉及人家过去的隐私,没多问。
他们房间不在同一楼层,陆川把陈喋送到酒店房间门口。
“晚上好好休息,晚安。”
“嗯,晚安。”
陈喋跟他道了别,刷房卡进屋。
拍摄组统一安排的房间是普通的大床房,可以自己出钱升级套房,陈喋觉得没什么必要便也没去升级。
烧了壶水,陈喋坐在椅子上把盘起的长发放下来。
角色需要,长发弄得很凌乱,还有不少打结,陈喋一边等水烧开,一边把头发一绺绺地解开来。
长发被拨到一侧,露出半边肩膀,锁骨凸出,皮肤白皙到发光。
水烧开后头发也还没梳通,陈喋给自己倒了一杯搀着凉矿泉水。
又踱去拉开窗帘。
忽然,她视线停顿,移回到楼底下的熟悉身影上。
她住在十几层,往楼底下看其实压根就看不清脸,但她太了解闻梁抽烟时的样子了。
他坐在花坛边,嘴里叼了根烟,淡淡的烟雾腾起,笼罩住眉眼,他重重吸一口,烟头的火光乍亮,照亮在黑夜中他的下颌弧线。
陈喋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手里那杯水都凉了,她才回身到桌边又续了些热水进去。
她不奇怪闻梁会找到她在哪,只要他想知道,她的一日三餐他都可以调查的清清楚楚。
但她没想到闻梁会过来。
她忽然想起张嫂说的那些话。
即便是夏天,可凌晨还是露气重,闻梁就穿了件薄薄的衬衫,要是继续待下去说不定明天就会感冒发烧。
陈喋并不讨厌闻梁。
即便两人分开,她也是因为他而伤心,但其实自始至终闻梁对她的态度就是那样,是她心底的那点喜欢不断膨胀,不断渴求更多,所以不满足于闻梁能给她的所以才离开的。
何况她这六年来的生活也全靠闻梁庇护。
陈喋喝完手里那杯水,叹了口气,披上外套准备下楼,却从窗边发现之前楼底下那个位置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三声,连门铃都没按。
陈喋过去看猫眼,没看到人影。
推开门,闻梁倚在墙边,见她开门才侧头看过来。
他依旧那副样子,短发干净利落,眼底漆黑,下巴微抬,耷拉着眼皮看向她。
“一个人住也敢乱开门?”他声音又沉又哑,一开口就是教训她的话。
陈喋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是你。”
闻梁低笑:“胆子肥了啊,挂完我电话还敢给我开门。”
陈喋懒得理他这些话,皱眉:“你喝醉了?”
“没。”
他又去摸烟盒,陈喋说:“在这抽烟一会儿烟雾警报响了。”
闻梁睇她,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没点燃,直起背走到她面前,一手撑在门上,低头近距离盯着她眼睛。
“陈喋。”他声音很磁。
两个字就让人耳膜发痒,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陈喋被这气场压得难受,抬手在他肩上推了把:“你喝多了就回去睡觉,别在我这发酒疯。”
“我说了我没喝多。”
“你没喝多堵在我门口干什么。”
闻梁停了两秒,没什么表情地直起身,抬手捏住她下巴。
没等陈喋反抗,就猛地把人推进屋。他虎口箍着她脖子,两指抵在她下颚骨上,压得人脸生疼。
陈喋后脑勺磕在墙上。
闻梁抬腿勾上门,凭着身高优势俯视她。
咬着烟蒂含混道:“这才叫喝多了。”
陈喋脑袋被撞疼了,脸上骨头也被他掐得疼,顿时来了脾气,抬手就往他身上一通乱打。
闻梁也不挡,单手把人禁锢在墙上,脸上脖子上被扇了都不在意,反倒云淡风轻。
等她打累了,闻梁轻而易举捏着她两截瘦削的手腕,压在墙上,腿也往前跨一步把她截住。
陈喋被弄的狼狈不堪,不仅被堵在死角动弹不得,头发凌乱散开,脸上灰扑扑的妆也还没来得及卸。
闻梁盯着她看了会儿,朝她脑门儿上的几撮刘海吹了下:“拍得什么玩意儿,丑死了。”
陈喋气得眼都红了:“关你屁事!”
“不关我事,我他妈现在才发现,老子舒舒服服地养你这么多年,你四年前就哄着我教你怎么写合同,早给我挖了个坑啊。”
陈喋:“你花在我身上的那些钱我以后都会还给你。”
“老子差你那点破钱?”闻梁野惯了,说话难听,“就那些狗屁废纸也能算合约,我动动手指就能让它不作数。”
陈喋皱着眉推他,这回总算是推开了。
她喘着气,一边拢住身上的薄衫。
陈喋把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抬起眼重新看向他,努力把情绪放缓:“我当初让你签合同不是为了离开。”
“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刚刚变得不一样,我开心又担心,担心你哪天有了真正喜欢的女生就把我赶出去了,所以才想办法让你签的合同。”
“合约内容是在这四年维持和你的关系。”
陈喋轻轻吸了口气,第一次坦然地把从前那些见不得天日的小心思说出来,“不是为了四年后离开,而是希望你至少能和我在一起这四年。”
陈喋说不出那样请求的话,于是把这样的心思藏在合约里。
她那时候就被不少同龄的男生追求,知道自己的武器在哪。
她原以为,四年时间也许足够让闻梁喜欢上自己了。
“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买过一双舞鞋吗?”
闻梁唇线紧绷,没说话。
“我很喜欢,可后来上台表演还是没有穿那双鞋,买大了,我穿不了。我们的关系也是这样,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
陈喋忽然笑起来。
她笑时很漂亮,笑意从眉眼慢慢荡漾开,闪着光,屋内灯光轻飘飘笼罩在她周身。
闻梁眸色微暗。
可她紧接着说的话就没那么让人舒心了――
她歪着脑袋:“闻总,难不成你还想说你来找我是为了挽留我?”
她跟他待久了,可以熟稔的摆出他那种不屑的语调和神态。
闻梁不可能回答她这种话。
于是陈喋过去重新打开门送客,看着闻梁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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