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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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寻一愣，也不瞒他，旋即点头，说道：“这么快就猜到了。”

林战道：“跟你学得快吧？”

小寻道：“不瞒你说，我在胭脂铺外看到了父亲留下的暗号，约我十五晚上三圣祠会面。”又警告他道：“这事千万不可让外人知道，连未姐姐也不行。”

林战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个我自然知道。”

小寻道：“你知道就好，我怕你心眼实，不知深浅，走漏了消息。”

林战道：“我虽是心眼实诚，这个我也晓得，这两天你交代我的，我都记在心里，行走江湖，要见机行事，伺机而变，只要不违背侠义道德，不害人利己，有些事情可因时制宜，随机应变。你看，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寻道：“你学得倒是还挺快的。”

林战道：“谢谢夸奖，是你教的对教的好。等到晚上，我陪你一起去三圣祠。”

十五晚上，天高月明，崔梦站在四会楼上，俯视着都卫府。每到十五，楼兰人都要举行拜月仪式，检阅台上摆上牛羊牺牲与干鲜水果，检阅台下，十六堆篝火，乐器齐鸣，歌舞相应，凉厉风穿上古的佩戴服饰，带领楼兰众首领开始对着天上的明月遥拜。

崔梦熟悉这种拜月仪式，小时候常常看到族人聚在广场上拜月，可是，好长时间他没能再亲临现场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不禁长叹一声，拖着落寞的身影，跃身飞下四会楼，借着月影树荫，越墙而出，眨眼工夫已到了都卫府外大街。每当仰望明月，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孩提时代，他秉性中那种忧郁深沉便是那时落下的病根，只是，今晚郁闷犹为更甚，未霜洁对他一直带理不搭的，让他积郁难排，此时，云天练净，月华如水，远处不知从谁家的小院楼台，传来了声声羌笛，清悠低回，正击中他时下心绪，不免缱绻悲凉，崔梦想起了他小时候，他每次回想起来，他都觉得是在跟儿时的自对谈，都管儿时的自己叫小崔梦。

大宛城，雨后昏暗的街道。衣衫褴褛的小崔梦萎缩在街角。他长发柔软且结在一起。大队马帮从他身旁奔驰而过，马蹄溅起水花，小崔梦脸上有水珠，惊吓与寒冷让他瑟瑟发抖。师父、师娘从他身旁匆匆走过，师娘注意到了小崔梦，她折回，在走近他跟前，师娘蹲下来，帮小崔梦擦净脸上的水珠。

崔梦这个名字就是师母起的。也是那时起，他拥有了名字，似乎也有了生命。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师父说：“看他耳朵毛茸茸的，是个没完成的人形黑猡。”每次他想到那后半句时，耳朵里都会响起一阵轰雷，他不愿意听到后半句。师娘眼中一汪怜悯地看着小崔梦说：“他皮肤挺白的，多可怜的孩子。”她的手紧握着小崔梦的手。温软，亲切。小崔梦生怕她的手松开。之前有几双手握过小崔梦的手了，最后，都松开了，离去了。

师娘对师父：“你把他培训成……吧。”崔梦不愿意听到那刺耳的后半句，耳朵里又炸开了雷鸣。

师父迟疑：“怕不合适吧。”

师娘：“这样抛在街头，他会没命的。”师父站起身来。师娘央求：“骏哥。”师父说：“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