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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洸方传给他的定位开着车子一路走走停停走到城市的边缘区域,周边环境也逐渐变得杂乱,街道左右也越显得狭窄,车子停在离目的地半条街前的巷口,江城左右看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车子开走放在路口的停车格里点上支菸雕在嘴里才慢慢地步行到定位的位置。
双脚停在公寓入口的大门前,如果不是洸方除了定位还给了他地址,江城还真的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找错地方,拿下嘴上没剩多少的烟塞进随身菸盒里掐熄火星这才迈开长腿踏进在这个时代几乎看不见的、被贴满旧广告的红sE木门。
脚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鞋底与地面磨擦的声音在缺乏人气的建筑物里总是显得明显,但习惯了这种Y森森氛围的环境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视线左右扫动下意识的估算着住在这样的地方的人到底会是些什麽样的人,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楼层,站在五楼左右看看紧闭的门户,透着霉味的空气已经让江城在心里有一些联想。
站在通道中间才刚拿出手机想问洸方哪边才是正确的地点时,有一边的门已经被人骂咧咧的推开,刚刚还在念着的人已经嘴巴碎碎念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老大你也太慢了吧!」一看到江城,原来洸方嘴里碎碎念着的东西马上转而对着江城喷,「我传简讯给你都过半个多小时去了,不要丢我一个人在现场啊!很可怕的!」
「什麽现场……」江城皱眉,「你小子丢个地址说有案件,怎麽可能就你一个人?褚啤呢?其他人呢?」
「褚啤跟小汪在里面。」老大一皱眉洸方就忍不住缩脖子,高大的身T侧开让出一条路给江城过。
「到底是什麽情况?你小子到底话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见鬼了,上次在侦询时那JiNg明的样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喔喔!不过我也还Ga0不清楚,进去问小汪可能b较清楚。」
「那你到底是来g嘛的!」抬手搧了下洸方的脑袋,越过人走进屋子里,第一眼看到的是传统家庭绘设有的神坛,神坛左右点着红sE的灯火,神坛下的供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抱着脑袋,桌上桌下堆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屋子里虽不到脏乱但却酒气冲天,汪明敏就站在靠大门玄关边纱门的位置,一身笔挺黑sE套装,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後却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江队。」原本有点无奈乏力的微弯的腰在看到江城的瞬间打直,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yu言又止。
「什麽情况?」视线扫过第一眼看见的整个空间,鼻子cH0UcH0U,没看见什麽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没闻到除了酒与淡淡食物久放发酵的臭气以外的任何异味,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只有那个坐在供桌前手抱着脑袋指间夹着菸的男X。「小汪?」没有得到应该会有的会应,江城语带疑惑的把视线放到汪明敏身上。「你该不会跟洸方一样跟我说Ga0不清楚进去问褚啤b较清楚吧?」视线又在屋子里晃一圈,没看到褚啤的人影,江城眉心皱得更紧了,「褚啤人呢?」
「褚啤……在等江队的这段时间一个人进到屋子里看看有没有甚麽相关的物证。」
「Ga0什麽……」江城整张脸垮掉,「你们现在是在给我Ga0事?你taMadE最好给我把状况给我讲清楚!」
「江、江队,其、其实……」
看江城一副真的要发火的模样,洸方有点吓到的连忙凑上来想帮着解围,可啥都来不及说,褚啤就已经从屋子里晃出来,拿掉手上的手套摘下脸上的口罩。
「江队。」在江城骂人以前褚啤率先开口喊人,但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找到了,大概。」後面两个字接得很快,就怕彼此白白错怪无辜的人。
眉一挑,再次皱起,「讲清楚。」
褚啤点点头,但接着却把视线往汪明敏身上抛,接收到褚啤的讯息,汪明明才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随身小本的给江城解答。
「那位先生,叫马大富,今天上午报案说自己在凌晨的时候遭人袭击,但时间点跟他讲得实在是差距太大,所以当时接电话的执勤人员以为是恶作剧电话让他不要随口胡说八道,就只留下报案纪录并没太过在意,挂断电话没多久,马大富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决定要投案了,让我们分局的人快点派人把他抓进警局关起来,因为他杀了人了。」讲到这里,汪明敏从手上的记事本里移开视线看着江城,「听马大富语调随便,我们的人判断他大概是酒後乱打电话乱说话,为的只是x1引人注意,但既然提到杀人的事件又完全置之不理也不好,所以案子就转到最近都在处理这类事件的我们这个小组身上,再拉上褚啤一起来走一趟,只是没想到报案人受袭击是真的,酒後乱打电话乱报案也是真的,杀了人这件事……」
「恐怕也是真的。」褚啤接着说:「指示并不是最近的案件,而是相当久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马先生,你真的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洸方以身高优势由上往下俯瞰坐在桌子边的马大富,收起嬉皮就脸的蠢样後确实带有员警特有的威压,压得马大富脸sE白到发青,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的瞪着眼。
「不是……我解释很多次了,只是喝醉了胡说八道……」马大富双手爬着脑袋把原来就已经够乱的头发爬得更乱。
「马大哥,事证会说明一切,而且,我们也只是有几个疑问点想跟你确认一下而已,花不了你太多时间的。」
「是啊,马先生,我们就想聊聊,」江城甩甩从褚啤手上接过已经被透明袋装起来的照片,扯扯嘴角有点皮笑r0U不笑的说:「b如照片上这个人,跟这个人,」指尖左右点点两个g间搭背笑得夸张的人,「我们可以谈谈这两位吗?」
转头把手上的照片还给褚啤,点点小汪让她找人来把马大富带回局里问话,事情交代完後事现在这屋子里绕一圈,吐口大气,马的,总算。
在办公室里给马大富做笔录,酒醒後的男人嘴巴异常的牢固,基本上问不出什麽,报案时说的自己杀人了、要把一切都坦白出来什麽的全被马大富一口咬Si说是自己喝醉酒胡说八道。
「那你第一通电话说自己被袭击的事情呢?」洸方视线落在马大富手臂上那被血Ye渗透了纱布的伤口处,「呐,伤口总不会是自己突然裂开的吧?我们到你家的时候可没有看到任何可以造成伤口的利器,可以聊聊你的手室怎麽受的伤吗?」
「被酒瓶割到的。」
「可是现场并没有看到任何破掉的酒瓶或任何不完整的玻璃利器,你确定是酒瓶吗?」
「那就是被门夹的,」马大富不耐烦的啐了一声,「就说我醉得分脑子不清醒,做什麽都忘记了,跌到撞到被门夹到什麽的都很正常啊!啊?是吧?」
「那,关系好到可以g肩搭背的朋友应该不会忘了吧?」
「忘了,忘了忘了!」双手抱x,马大富咬Si不认。
叹气,洸方招招手,然後伸长手等小汪把资料放到手上後看了眼,扯扯嘴角,将手上的照片放到桌上後转了个方向推到马大富眼前。
「但这张脸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你最後一通电话不是还拨给他的吗?」
近乎反SX的低头看被推到目前的东西,第一眼只是眼熟,第二眼是震惊,第三眼让马大富整个人吓得从椅子上弹起。
「g!」一整个又壮又胖的男人撞倒椅子站起,又险些被自己撞倒的椅子给绊倒,y是退了两大步,「他娘的什麽鬼东西!」
「啊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洸方笑了笑,手指点点照片,「这个是我们前一阵子的受害人,被砍到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人来,後来是有人靠遗物认出这个Si者是她的男友,名字叫林雄。」洸方收手抬眼,看着还是一脸惊恐的马大富说,「好巧啊,你手机通讯录里联系得b较平凡的人里也有一个人叫林雄……真的好巧。」
「什、什麽……你说这张照片……这个人叫林雄?」
「是呢,是不是很巧?所以我们想确认一下你认识的那位林先生最近是不是还有跟你联系呢?」说是这样说,但洸方他们已经确定了,马大富跟他们第三个受害人林雄是认识的,是关系人。「没事,我知道你刚刚被照片吓到,脑子还有点混乱,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聊,还是你想吃点东西?喝水吗?」一边说一边转头对着小汪说:「我饿了,来点吃的吧,中午了吧?两客猪排饭,谢谢,马先生也来一份?」
「所以你点的两份猪排饭都是你自己要吃的?属猪来的?」
江城走进办公室,先是扶起被马大富踢倒的椅子,回头接过小汪手上的资料站到洸方旁边翻看小汪做的纪录,最後把那张吓人的照片0回来收进资料夹里,摆摆手让马大富放松点坐下,看马大富有点犹豫又不得不的坐回椅子上後,脚踢踢洸方的椅子脚让他让位,坐到空出来的椅子上後把资料放到桌面上,双手交叠在翘起的大腿上,沉默了片刻,看马大富一脸局促才缓缓地低声开口。
「其实,这个林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吧?你最後几通电话打出去的对象也是照片里你那几个哥儿们吧?有几个联系上了?我想想,两个吧?因为我看其中有三通电话你打得很勤,但好像都没有被接通过,正巧,咱们证物室里有几支手机的号码跟你的那几个偏偏对上了……你确定不跟我们聊一聊你那几个朋友吗?」
没啥废话直接把话都给点明了,在马大富本来就已经摇摇yu坠充满裂痕的防护盾上只需要再开一个小孔,马大富整个人就萎了,也不知道是被洸方吓的还是江城给最後一笔给b出来的。
「我那几个兄弟……其实也算不上是兄弟,不过是一群……」找不到形容,马大富一时断了语言,沉默了一会儿便像是看开了,但更像是自暴自弃了的继续开口。
点点照片上个几个人,林雄、许明光、李二水、陈金城、杨g,最後一个是马大富自己,照片上一共六个人,现在确认林雄遇害,另外许明光跟李二水两个人估计也同样受害,已经紧急派人查证核实,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不离十。
这六个人说是兄弟也真的是兄弟,不过是曾经的事情了,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六个人各自打散,谁也没有刻意联系谁,要说有也只是在陈金城因为当街枪击杀人被逮判刑之後几个人才突然联系上,而重新把大家连起来的则是突然失联的李二水。
什麽事情马大富没有挑明了说,但从混乱的言语与颤抖的唇齿手脚,江城判断那恐怕不是单纯的什麽兄弟纠纷,八成b他们所以为的争执还要严重,但马大富绝口不提,他也不特别追问,只是耐心的听马大富继续讲他那几个兄弟的事情。
最後一次可以联系上所有人大概是去年底的事情,那时正逢过年,五个人还相约喝酒打牌,而那时陈金城早已经枪决伏法。
「这样你们这样还可以吃得好喝得下?」
「不然呢?陈金城本来就是流氓恶霸,我们几个本来也不过就是胆小怕事的混混而已,身上背着的案底哪个不是因为陈金城的关系……」
「自己行不正坐不端还怪起人来了?」洸方在旁边冷哼,马大富听了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讲了。
「过去的事情过了就过了,我相信你们应该也受到自己应受的惩罚,一直作为C控你们行为的罪魁祸首也受刑伏法,只要有心,你们谁都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但结论上来说却是一个人造到袭击Si於非命,还有两人不知所踪,这样看来……」江城视线扫过马大富的手臂,「你们身上背着的事情恐怕没有现在听起来的那麽单纯,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说了,我什麽都说了,警察大人,你可不能信口胡兜冤枉好人啊!」
「好人?」小汪在旁边皱眉cHa嘴,「你这样的人可以叫好人的话我可能重新评估好人的定义。」
「小汪,」江城摆摆手,「去看看褚啤那边有没有什麽进展。」把汪明敏打发走,转头双眼带点警告意味的盯着看了眼洸方,这才回头对马大富说:「不好意思,手下没大没小,我待他们跟你道歉。」说着,头低了低,但抬头,那双审视的双眼没变,甚至更直接的直直盯着马大富,「但说实在的,我也觉得你没有把事情给交代清楚,如果你希望警方这边可以提供协助的话,很多事情最好老实的说清楚b较好。」
说完,江城淡淡的笑了笑,左右转头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洸方,抬脚踢踢那个大白壁花,「愣着g甚麽?不是说要吃猪排饭?不去点餐饭是会自己送上来吗?」
突然被点名的人愣了一下,回神手指着自己鼻子,「我去吗?」
「放眼过去就你最小最闲,你不去点餐谁点?」
「老大你这话说得……」双眼与江城的双眼对上,洸方突然抖了下,身T站直了行了个标准举手礼说:「真是太正确了!小的马上安排,您老要吃啥?猪排鱼排J排?」
「猪,警局标配。」说完回头继续把目光放到马大富身上,脸上笑笑的客客气气,说话声音也没啥毛病,但谁听着就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彷佛深藏心底的秘密被人给彻底窥探。
马大富紧张但马大富并不傻,心底藏着的事情能说不能说,就算是他这种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分得明白,警察都是会虚张声势的东西,没有明确的证据谁都拿谁没辙,陈金城就是这样对他们说的,陈金城会因为犯案落网就是因为他太过张扬,他的个X注定了他这一生就是会一路走到黑,而且严格说起来,当年犯事的追根究底来说是陈金城造的孽,他们只是受牵连的无辜人。
对,他们根本也是无辜的受害人,他们是被牵连的,既然是受牵连的受害人,那他说出来……但是谁会相信他们这种有案底的小混混是受害人?光释出狱後在社会立足这件事情就几乎磨尽了他所有的张扬,而且,谁知道林雄的Si跟李二水还有杨g的失联到底有没有关系?也许就跟当年一样,躲起来了而已……但真的有那麽巧?李二水先连络不上,杨g也突然断了联系,前阵子联系不上的林雄现在却Si了,还Si得那麽凄惨……
脑子不断的出现巷子里的那道白sE的身影,他不认识那个年轻人但年轻人却追着他不放,一刀两刀都没有砍到他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刻意的还是纯粹他并不该绝。
马大富就坐着发呆发楞脸sE千变万化,过程当中江城就只从身上拿出支菸咬着一声不吭的静静坐着,姿势动都没动一下,不是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在短时间里可以做出那麽多的变化,但紧张、愤怒、怨恨、无奈,各种情绪就可以明白的让人看出这个人的心里肯定藏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江城直觉那就是他需要到、找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的线索,那怕不是最初的原因但也绝对是他急需要的关键线索之一。
这条线他说什麽都不能放,这个人他也必须盯紧,就算下做不入流他也无所谓,这个人就是他的饵,他确信自已可以透过这个人抓住让他头痛半年多的,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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