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东宫篇-双屍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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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珑把马牵进马厩，京兆府衙有专门饲马的马夫，她还是亲自脱下马鞍，替马清洗、梳理。花了好一段时间整理完毕她才回到府衙配给的宿寮。

宿寮是木屋顶，一排隔成五间，总共有三排，就在京兆府衙後头，靠近京城北门，给京城没地儿住的捕快用。宿寮一间不大，摆的下三张炕床的大小，尽头有一间共用澡间，膳食由府衙大厨房发放，但凡有点闲钱的都不会住在这儿，虽能遮风挡雨，但是壁薄，第五间打呼的声音第一间都可听见，而且大厨房亥时落锁，夜里想找点吃喝都难。

明珑的房间在第一排最後一间，毕竟是nV儿身，摆在角落其他人都方便。她的屋里只有一张土炕，被褥整齐叠在角落，边上摆了炕桌，角落摆了一个小衣箱，唯一一扇窗户边上摆了个小盆栽，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她去澡间打了一桶水回房里洗漱，躺下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暗恼，不知道那卫雨佟下了甚麽咒，自从马头寨被清剿之後她便再也没睡过一整夜。

夜里没人爬她床，照理来说她不应该睡不好呀。

她坐起身子叹口气，外头月光皓白，穿上便衣去教坊打了一壶酒，选了个方正的屋顶坐下，对月饮酒。

刚过子时，陈飞离开小田家，他是京城本地人，家里在城东靠城门的地方开了间包子舖，离小田家两条巷子。他有点想小解，不想绕大路回家，况且夜里有宵禁，被发现还要解释一番麻烦得很，便翻身上了屋顶。走屋顶可省下大半时间，白日里人多眼杂不好走，夜里月光昏暗，不走可惜了。

翻上屋顶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美人对月饮酒，竟是明珑。

陈飞几个跳跃在她身边坐下，「明捕怎麽在这儿？」

「睡不着来盯着。」她浑身酒味，但是不见一点醉态。

陈飞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忠勇侯府是强弩之末，盯着有何用？」

明珑指着忠勇侯府斜後方，「那儿。」

「户部尚书府？」陈飞抓抓下巴看着五条巷子外的尚书府，「是该盯着点，户部官员府里有眼目极其敏锐的暗卫，隔三条街就拦人，不寻常。」

她冷笑，怀里0出个油纸包打开递给陈飞，是牛r0U乾。

「好东西呀！但我真吃不下了，尿急，先走了。」陈飞一个翻身下了屋顶。

明珑咬了一口牛r0U乾，眼神锐利盯着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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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明珑去京兆府衙里值班，前脚踏进府衙里，长史便上前哭喊道：「姑NN，大理寺真把折子全退回来了，说是七品以下为吏，让我们安份点重新判案，还说有要紧事再去大理寺说道说道，没事别胡闹。」

明珑顶着两个黑眼圈，昨夜在屋顶上待得颇久，丑时半才回宿寮歇下，清早又起来当值，朝食还没吃呢。

「折子给我。」她拉着整个京兆府衙和大理寺对g，现在是关键一击，她可没理由退缩，「小田和我一起去趟大理寺。」

「好咧！」小田接过长史的一叠文书，拿个布巾包上跟着明珑出了府衙。

明珑在路上买了四个包子，递给小田两个，边吃边走，一路上店家热情的和两人打招呼。

两人在大理寺门口被门卫拦了下来，一门卫讽刺道：「呦，这不是京兆府衙大名鼎鼎的推事吗？专门把该办的事推给大理寺。」

明珑肃着脸并未被激怒，「京兆府衙送折子，不给进就明天再送，总归要覆核。」

门卫冷哼一声，放人进了大理寺。明珑後脚刚踩进去，已经有人飞奔去向大理寺正罗化吉报信。

小田经常跑大理寺送文书，带着明珑穿堂过廊到一处小偏间，刚在木榻坐好便有小厮送上茶水。不一会儿一位狱丞出现和小田话家常，是平日里会来接折子的人之一。

狱丞是九品下的官阶，和京兆府衙的捕快官阶相当，送往迎来没错处。

罗化吉得到小厮报信，问小厮道：「少卿大人来了没？」

「尚未。」

罗化吉啧了一声，那惫懒的家伙，天天迟到不说，办公时间还总偷懒，现在需要他上阵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他理理衣袍，踏进小偏间，便见两个府衙官服的人从榻上起身，行礼道：「寺正大人。」

罗化吉在对面的的榻坐下，府衙的人才跟着入座。他观察两人，其中一个很明显是nV人，身型高挑、皮肤白皙、黑眼圈深重，眉宇间英气B0B0，非一般nV子可有。

罗化吉轻咳一声，「咱们少卿大人说了，按大璟律所述，大理寺掌官员相关一应刑狱之事，然七品以下为吏，非本寺管辖，还请两位将那些折子拿回去。」

明珑微笑道：「寺正大人不把大理寺同僚当人看的习惯可不好呀！

罗化吉眉头一扬，「此话怎讲？」

「大理寺长史为七品上、评事为八品下、狱丞为九品下，还有其余流外九等官，便是罗大人口中的吏。卑职只是想知道，若有一日大理寺评事遇害，按罗大人的说法，大理寺不准备为同僚查明真相、找出真凶，反yu将此事按大璟律交给府衙侦办。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罗大人按律行事固然可敬，不免寒了同僚的心。」

「强、强词夺理！」罗化吉气的满脸通红。

「再退一万步来说，大家都是领君俸禄，为君行事，难道只有六品以上官员领皇粮、办官差？七品以下就不是领皇粮？罗大人好大官威，拿官职分人命贵贱，六品以上为贵，值得大理寺举手指办办，七品以下为贱，大理寺连手指都懒得动。」

站在旁边的九品狱丞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罗化吉，只差没呸一声。

「你！你！……好你个巧言令sE、颠倒黑白，还给我扣个轻贱人命的帽子！」罗化吉气得脸红脖子粗，「好男不与nV斗！」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了，咱们皆为官门中人，为皇上办差事，何来男nV之分？」明珑冷笑，「莫不是没理了只好拿男nV说事？」

「你……你！」罗化吉气的甩袖，大步离开小偏间。

狱丞陪笑了一下，明珑不想为难他，便带着一落折子又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