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东宫篇-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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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雨佟微笑，「你当了娘之後还真是越发像咱们阿娘了。」

卫秋伶小拳头打在他x前道：「拐着弯骂我罗嗦！」

「快回去吧，免得妹夫担心。」

卫秋伶上了马车，卫雨佟站在侯府门口看着马车渐远，拐了个弯消失在尽头才迈着步子回府。

春寒料峭，卫雨佟夜里想着夫人睡不着，拿了几壶酒灌着。明月当空，花香满园，他却无心观赏，只回忆着在yUfENg山的时光。他闭上眼回想明珑身上特殊的香气，却觉得记忆模糊。反覆回想始终记不清晰，酒一碗接着一碗，直到夜半近四更才迷迷糊糊睡下。不一会儿天又微亮，他才在执墨的帮助下慢吞吞洗漱更衣，换上威风凛凛的黑sE官袍去大理寺当值。

他前脚刚踏进大理寺，後头便跟上一名交好的同僚，任大理寺正的罗化吉。

「怎麽才来！」罗化吉捧着一叠折子道：「京兆府衙又来了，他们根本无心办案，把芝麻绿豆点大的事都给判Si刑。他们眼睛一闭写个Si，送上来让我们覆核摆明就是把事情推来大理寺！」

卫雨佟脚步没停道：「礼士兄也闭上眼写个准字，人拉出去砍了，上头追究下来就推给京兆府衙，是他们不认真判案。」

礼士是罗化吉的表字。

「不行呀，咱们大理寺职司覆核京兆府衙的Si刑案，要是偷只J也拉出去斩首，上头怪罪京兆府衙不认真做事，他们耸耸肩就过了，我们覆核单位落个监督不周，让京兆府衙牵着鼻子走，罪责更大呀！」

卫雨佟进了自己的官廨，在桌案前坐下，对罗化吉招招手，他便上前把一落折子都塞给卫雨佟，「文渊兄，快想想办法，大理寺不只看京兆府的折子，全国九道各处都要看，要是让其他府衙知道这招可以推工作给大理寺，我们就是增员十倍也批不完。」

卫雨佟迅速把一叠文书都扫一遍，分出了一落芝麻绿豆事的折子和两本正经杀人案判决。

罗化吉拿起一本乱批的折子道：「你瞧瞧，九品县官家的大h狗误食毒药致Si，下毒的县民说是为了毒老鼠，且是放在自家门内，县官的h狗闯进县民家中误食造成Si亡。县官不依要送府衙查办，府衙就给县民批了个Si刑，你说这何以致Si？胡来，太胡来了！」

「我记得以前没有这种折子，怎麽最近突然出现？」

「知道京兆府衙有个很厉害的nV捕快吧？」

「听过没见过。」

「那nV捕快功夫高强，办案能力一流，很得府衙看重。前阵子有个小捕头受伤了，便让那nV捕快暂代捕头一职，然後这种闭着眼睛判刑的折子就出现了。分明是nV捕快领钱不做事，揣缀府尹随意判刑，把事情全赖给大理寺。」

卫雨佟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几下，目光飘向远方，罗化吉知道他这是有主意了。

卫雨佟拉回思绪，「京兆尹是个过水的官位，历来府尹任期没超过一年就升官调任，办事都是底下的人，他们抱成一团着实不意外。这些折子都是些小事，但每一本都和官扯上关系。大理寺本职便是处理官员相关案件，覆核各地上州府衙的重大刑狱判决，按大璟律nV捕快并未做错。」

「怎麽会没错？大理寺人员编制是京兆府衙的三分之二，其中一半是外勤，就算是官员的案子，这麽点小事也要大理寺处理，摆明在整我们呀！」

「确实居心不良。」

「是不是！是不是！」罗化吉一脸兴奋，终於让卫雨佟和他一个鼻孔呼气。

「所以京兆府衙这手段才让人回味。」卫雨佟喝了一口茶，「明知大理寺官大可以压Si京兆府衙，折子退回去他们也只能0着鼻子收下重新判，偏还要送这些东西上来，礼士兄觉得是为何？」

「找碴、找揍、找Si！」

「找加俸禄呢。」卫雨佟呵呵笑道，「用一大落折子告诉我们，京兆府衙平日里替大理寺挡下不少J毛蒜皮的小官司，要是他们撒手不管，大理寺就得处理排山倒海的小事。若是大理寺能帮忙让京兆府衙涨点俸禄，他们还能继续挡下这一大落小事。」

罗化吉恍然大悟，啧啧两声，「敢威胁大理寺，好大的胆子！」

「当做的事不做，是该敲打一番。」卫雨佟把一大落随意判决的折子推给罗化吉，「把这些退回去给京兆府衙，就说大璟朝七品以下谓之吏，让他们重新写判决，若是不服就派人来说道说道。」

「文渊兄好妙计！下官这就去办！」罗化吉捧着折子小跑步出了官廨。

门口一小官员见罗化吉走远了，才踏着步子进少卿廨房。

那人恭敬行礼道：「下官韩大有，参见大人。」

卫雨佟手一抬，免了他的礼。

韩大有嘻笑上前，从怀中拿出一油纸包递上，卫雨佟打开，里面是飘着淡淡香味的鱼乾条。他拿起一支塞进嘴里，脸上尽是满意。

「大人可喜欢？」

「记得上次有包略带药香的炒h豆，可还有？」

「有的有的，下官近日就去订，过几日给大人送来。」

「麻烦你了。」卫雨佟从桌案上的木匣子中掏出几枚铜板给韩大有，「一点补贴。」

「谢大人！」韩大有笑着收下，「下官不打扰大人办公，告退。」

韩大有跨出门槛拱手行礼，罗化吉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少卿官廨，看见桌上那包鱼乾条便拿了一支塞进嘴里。

卫雨佟皱眉，把鱼乾包起来收进怀里。

罗化吉撇嘴道：「大理寺少卿官居四品，俸禄不少，连条鱼乾也不给吃？」

「有事说事。」

「两事。其一，御史台找你谈事，让你现在去一趟；其二，老头子让你备好爵服，後日皇上举行春宴，文渊兄务必参加。」

「你家老头子任大理寺卿，去皇上的春宴乃是应当，我一少卿去凑甚麽热闹？」

「你大理寺少卿不必去，但忠虔侯得去呀。」罗化吉笑得贱兮兮，「可惜我看不见公主对你投怀送抱的模样。」

卫雨佟r0ur0u额角，真是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