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朝鲜建省,经济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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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字,让朝臣惊掉下巴。
江西是真富啊。
<div class="contentadv"> 那么更富的淮皖二省呢?还有南京、浙江?
“银行设的不错,民间富户通兑银币十分高涨,朕欲增设银行,今年是每个府开一家,明年是每个县都开,后年再设其他银行。”
朝臣起初不看好银行,发展却大大超乎预料。
“丘濬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经济论,尔等可看了?”朱祁钰笑道。
丘濬真的是大才。
竟然提出了劳动价值的理论,阐述了经济的本质,劳动和价值的关系。
看得朱祁钰一愣一愣的,真的会投其所好啊。
历史上的丘濬就是个全才,首创经济思想理论,在理学的基础上,创造的经济思想。
而现在的丘濬,根据朝政做出的经济论调,脱离了理学思想,单独创造出一篇经济论。
在报纸上发表后,引发士林议论。
在报纸上争相讨论、激烈辩论。
理学家陈献章,竟然在理学的基础上,陈述了经济的存在,以及经济的终极形态。
朱祁钰一看,这不是计划经济嘛!
这都什么怪才啊!
丘濬每月都发表一篇言论,在原有经济论的基础上,添枝加叶。
他跳出理学的圈子,用别出心裁的经济思想,阐述经济的存在,并和理学展开辩论。
丘濬也是理学大宗师,年纪轻轻的丘濬,在理学上提出了独有论调,引起轩然大波。
丘濬不止自己是全才,他教出的徒弟,也都是超级人才,比如谢迁、王鏊等等,这样的人,就差一个契机,就能成为王阳明那样的圣人。
当然了,景泰九年的丘濬,并未达到理学大宗师的水平。
但天才就是天才,他竟跳出了理学圈子,开始论述经济,欲开创经济之道,用经济之道来问道。
陈献章不甘示弱,用理学的道理,反击丘濬。
两个人每月一篇文章,报纸印多少都供不应求,引起天下士林的关注,远在广西的大喷子练纲,竟然上书求皇帝,寄给他一份丘濬、陈献章的报纸。
盗版的广西都买不到。
可见这场经济之争,激烈到了什么地步。
“陛下,丘濬虽然年轻,但其思想老辣,独辟蹊径,老臣自愧不如。”姚夔当然关注了。
虽然丘濬有迎合之嫌,但不妨碍他开宗立派了。
皇帝经常说经济两个字。
但解释不清,经济是什么?能用来做什么?最终会走向何处?
丘濬为经济提供了理论基础。
陈献章和丘濬争论,二人伱来我往,不停丰富经济的存在。
两个绝顶天才,决战紫禁之巅。
竟然论述到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虽然没这两个词,但朱祁钰一看就知道,就是这两个意思。
大明的理学家,从不会让人失望。
“丘濬要成圣了。”
耿九畴嘴里颇有酸味:“等他书成,仅凭这经济一道,就能陪祀孔庙了。”
这是所有文人最高的愿景,陪祀孔庙。
年纪轻轻的丘濬,却论述出了完整的经济体系,只要再给他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就能将经济一道创成,这样一个开宗立派的人物,以前真的没看出来,这个景泰五年的进士,竟是成圣的料子。
还有陈献章,融合经济之道的理学,怕是要走出朱子窠臼,另辟蹊径,让理学再现光芒。
但陈献章终究是失了先机,不能凭此成圣。
但其人成就绝对不低。
“朕以为,圣之道,在于格物,谁能开创格物一道,还有圣人!”朱祁钰道。
朝臣眼睛一亮,旋即暗淡下去。
下一个圣人,会在胡居仁、陈献章、娄谅,甚至吴与弼四人中诞生。
而格物再出一圣,景泰朝要出三圣?
理学要达到何等昌盛的地步呀?
“经济之争论,甚和朕心,诸卿皆是大才,也可参与讨论,将经济理论完善,朕为其刊印,颁布天下!”
“陛下圣明!”
“今年的重阳文会,把经济之学纳入,朕要看看各派宗师,如何阐述经济,如何能推演经济!”
朱祁钰认真道:“朕想看看,经济的极致,到底是什么?能给大明带来什么!”
这就有趣了。
前半年文会开得就非常成功,下半年肯定更有趣。
只要不发火的皇帝,还是挺好的嘛。
“朕又有个点子,诸卿品鉴品鉴。”
朱祁钰笑道:“诸卿有没有觉得,画作过于单调?千篇一律的画作,只在走前人的路,却没有巨大创新,没有走出自己的路。”
“是否该多元发展画作,不要拘泥于前人之作,总是效仿前人,永远超越不了前人巨匠。”
“国朝生机勃发,为何不走出新的画路?”
“不如这样,朕将立冬日,设为立冬书画节,召集天下画师、书法巨匠齐聚京师,来一场盛会。”
“书法也是一样,不要拘泥于前人之审美,咱们要走出前人的辉煌,独创属于大明的辉煌。”
“诸卿意下如何?”
这是好事呀。
书画都是雅事,皇帝愿意大力发展书画,是于国于民的大好事。
宣宗皇帝时期,书画得到巨大发展。
如今已经衰落了。
皇帝要重启书画,只要不玩物丧志,就是盛事。
朝臣讨论起来,定一个书画节,每年举办一次盛会,有趣又有意义,讨论得十分激烈。
却在这时,太监扈文林急匆匆进来:“皇爷,漠北急报!”
朱祁钰伸出手来。
奏报呈上来,是毛胜和李瑾合奏。
朱祁钰看完,顿觉牙疼:“扈文林,你念念。”
李瑾惹上大麻烦了。
南迁的车臣部,被李瑾给抢了,抢了就抢了,结果车臣部竟上表归附。
上表使臣刚到和林,毛胜就带兵把第二批南迁的车臣部给抢了。
李瑾得知情况不妙,就派兵北上。
刚巧车臣部主力南下,得知两部被大明绞杀,就和李瑾、毛胜打起来了,双方各有胜负。
车臣竟请来瓦剌诸部南下,打败了李瑾和毛胜,二人率军缩回和林,又被车臣打败,逃回了热河。
如今车臣诸部,正在不停袭扰热河。
“陛下,这车臣来者不善呀。”
姚夔皱眉:“热河驻扎雄兵十余万,毛胜、李瑾皆有名将之资,竟打不过车臣?”
奏报写的十分详细。
李瑾杀缴七八千人,毛胜杀缴上万人,第一次大败,就是车臣俘虏反了,导致李瑾和毛胜大败。
第二次,则是瓦剌诸部兵势雄厚,才被迫退出和林。
为此丢掉了五六万俘虏,无数财货。
“热河无虞,朕建热河,就是为了拱卫京师,若这点袭扰都挡不住,建之何用?”
朱祁钰纳闷:“漠北还有这么多兵?哪来的?”
上个月,李瑾和毛胜洋洋得意的上奏章,说什么漠北千里无敌手,眨眼就来了一个什么车臣!
瓦剌诸部?瓦剌诸部已经西行了,去金帐汗国寻求庇护去了。
怎么还会往大明跑呢?
“陛下,是不是西边的金帐汗国出事了?”余子俊忽然道。
朱祁钰皱眉:“金帐汗国内战了?大明没收到消息呀?传旨陈友,令陈友收集金帐汗国的消息!”
“陛下,若这所谓的车臣部,是金帐汗国内乱分离出来的势力,那么其势力就不强。”
余子俊道:“微臣认为,可以令热河军,打一仗,把车臣部打残,然后收降。”
“至于瓦剌诸部,他们求财而已,咱们可用财货诱之,然后各个击破!”
“他们既然不远万里而来,那么就留在大明为奴为隶吧。”
去年孙原贞打残蒙古一部,然后收降。
可把朝臣教坏了。
现在一说收降,就先打残人家。
“允!”
朱祁钰对热河很有信心。
热河是为战争而兴建的省份,每座城池的构想,都是以战争为根本,而且遍地是棱堡,除了兵就是罪犯,没有善茬。
不管什么强兵深入热河,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热河事,交给毛胜、李瑾决断,无须禀报中枢。”
虽然出了宋伟乾纲独断导致战败之事。
但并没有改变朱祁钰授权的决心,他向来都是把兵交给谁,就完全放权,这是景泰帝的自信。
“陈友到哪了?”
朱祁钰忽然问,扈文林跪在地上回禀:“回皇爷,陈都督已从宁夏出兵,粮草已经运抵甘肃。”
没错。
九月初,陈友刚刚挑了三万精兵,兵出宁夏。
九月十五,抵达肃州。
而骑兵在永昌拆分出一万人,寇深等在这里,领着这一万人,入驻西宁城。
陈友和寇深,兵分两路,快速收复哈密。
与此同时。
甘肃镇守太监覃礼,正在答司麻万户府做客。
绰思吉坚灿对覃礼态度很不错。
覃礼从河西而来,运送大批礼物来到万户府,商谈割让几座城池的事宜。
大明欲以青海湖为界,和答司麻万户府做划分。
将青海湖以东的城池,交付给大明。
绰思吉坚灿对于割地,并不太同意,大明已经太强大了,他们担心,把险要地势交给大明,大明会得寸进尺,贪图河西之地。
“镇守大人,我万户府对陛下毕恭毕敬,您贸然让万户府割地,我没办法向部民交代呀。”绰丝诉苦。
覃礼知道,这次出使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大明吞并哈密后,会让朵思都司的土人感到恐惧的。
虽是朵思,其实只是名义上归顺大明而已,他们都是各地的土皇帝,作奸犯科,皇帝拿他们也没辙。
必须在陈友吞并哈密之前,占住几座城池,把甘肃西大门关闭,为此不惜和答司麻万户府撕破脸。
这是他和寇深商量出来的结果,不惜一切代价,夺下这几座城池。
只要大明迅速吞并哈密,顺势贪慕吐鲁番,届时这些土司就算恐惧,还敢拿大明怎么样?
大明用强兵告诉你们,你们的反抗,就是个屁!
而不拿下青海湖以东,甘肃的西大门无法关闭,就没法安心谋求发展。
“佥事大人,陛下欲降下圣恩,在边界开放坊市,尔等可向大明互通有无。”
绰丝是大明钦封的指挥佥事。
这些穷地方有什么啊?
饭都吃不起的地方,地势还高,漫山遍野的戈壁,什么也没有。
开设贸易,就是大明亏损。
“这……”绰丝犹豫。
“陛下还允准您入京朝觐。”
“咱家说句不客气的话,您这地方穷乡僻壤的,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当个世袭土官,有甚意思?”
“您若是愿意割土给陛下,您去大明,陛下赏您个京官当当,不比您在这吃沙子强?”
覃礼说的是实情,这地方是真穷啊。
他一路往西,看到的是极度的贫穷,别说和北直隶比,就是和甘肃也是比不了的。
绰丝虽说蒙语,却是汉化的土官。
他的封地在青海湖畔,距离大明很近,彼此贸易频繁,汉化程度也高。
而且,海西的万户府,在几年后金帐汗国崩溃后,朵思战乱不断,他们就会乞降大明,要求内附,遭到大明反对后,就开始闹了海寇。
大明后期所说的海寇,就是在青海湖上的海寇。
在海上的叫倭寇。
覃礼也不着急,按照计划,陈友会在十月初,从肃州进入哈密国,而寇深会先一步,从西宁攻入哈密,并牵制哈密国主力。
所以他还有时间合纵连横。
而在朝鲜。
王越把兵卒撒出去,攻克一座座城池。
而他本人,则率领主力,围而不打。
古纳哈也是人精,缩在营盘里作乐,也不防备王越,反倒汉城里面的人焦急。
女真人不打,王越围而不打。
我们天天睡不着觉,图什么啊!
“大明狼子野心!”
郑麟趾十分生气:“那王越,一定在攻掠我朝鲜南部,趁机吞并我国。”
“小点声!”
韩明浍苍老了十岁,天气炎热,但他却穿得很厚,生了场重病,苦涩道:“如今朝鲜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选择呀。”
“那大明皇帝如此霸道无理,大明必灭于他手!”郑麟趾气汹汹道。
韩明浍也这样认为。
景泰帝,就是翻版的隋炀帝。
恰恰是这样的皇帝,他们才有机会,只要熬死了景泰帝,大明崩盘,他们就能在朝鲜自立为王。
“明使还在翻找?”郑麟趾瞳孔中充满悲哀。
韩明浍长叹一声:“吾等愧对君恩啊。”
程信派人挖开五宫,进去找李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子濬,老夫能信你吗?”郑麟趾忽然道。
韩明浍苦笑:“咱们都是一根绳的蚂蚱,有什么不能信的?”
郑麟趾略微犹豫,还是道:“其实,陛下和老夫联络过……”
猛地,韩明浍露出惊恐之色:“你、你……”
“陛下不曾负老夫,老夫也不敢负陛下!”
郑麟趾认真道:“老夫知道,朝鲜并入大明,已无悬念了。”
“但是,朝鲜毕竟是朝鲜的,不是大明的!”
“老夫希望,陛下活着,有朝一日,卧薪尝胆,再造朝鲜!”
韩明浍指尖有点颤抖。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天赐良机。
只要抓捕郑麟趾,严刑拷打,就能得知李瑈的踪迹,交给程信,就是大功一件。
然而,他若把李瑈藏起来,只要躲过一劫,他就能收获更多。
韩明浍站在十字路口,难以抉择。
“子濬,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
郑麟趾道:“人都有私心,但老夫既然敢跟你说,就做好了豁出一切的打算了。”
“子濬,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都要救救陛下!”
“他对你不薄啊!”
现在能救李瑈的,只有韩明浍。
这段时间,韩明浍亲自督战,在军民之中赢得巨大声望,军中愿意为韩明浍效力的人很多。
就算王越入城,也得将韩明浍奉若上宾。
“伯雎兄,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呀?”韩明浍明显感到紧张。
保住李瑈,最难的是如何向程信交代!
程信、罗绮,都不是好糊弄的。
城外还有一个王越!
王越能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从义州打到汉城,谁敢说他不是名将?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能好糊弄吗?
同时,把李瑈交出去,他现在就能获利最大,但未来终究会被大明拿捏住。
反而保住李瑈,未来获利最大。
“知道,老夫无可报答君恩,愿一死了之,以报君恩。”郑麟趾认真道。
他有很强的朝鲜荣誉感。
等朝鲜再次立国,国号改回高丽,绝不用朝鲜。
因为朝鲜这个名字,是明太祖赐的!
这也是朱祁钰没改掉朝鲜省份名字的原因,这名字是太祖皇帝赐的。
朝鲜,出自《尚书大传》中的“朝日鲜明”,寓意文雅,又是古名,太祖皇帝才裁定的。
“好!小弟愿助伯雎兄一臂之力!”
韩明浍反复斟酌后,决定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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