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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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黑透，黝黑的天幕没有星光，只有淡薄的月光照亮。

夜晚的凌云堡点缀了不少灯火，在山峰的某处，一座塔楼傲然屹立。

云月笼罩，火光时隐时现。

月薄人静，塔楼前，一道身影轻浅的走来。在微光下，身影略带着几分孤单。

“谁？”塔楼前负责看守的弟子察觉到有人前来，急忙喝道。

火光照去，照亮一张苍白而稚嫩的脸。

守门的弟子起初是警惕，而凝视了片刻，眉头逐渐舒展，显然是认出了来人“你是……古轩一师弟吧。”

来人略显瘦削，孤身一人，赫然就是古轩一。

古轩一目光闪躲，显然是没料到对方会认得自己“你……认识我？”

守门弟子眉头扬动，然后露齿而笑“哈哈，师弟这是哪的话。师弟是前些日子跟龙师兄从出阳国回来的吧。龙师兄是我们凌云堡的顶梁柱，大家可崇拜的紧，跟他有关的人，我们哪有不认识的。”

说起龙文牧，看守弟子眉飞色舞，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现如今，凌云堡除了云嘉这个宗主之外，龙文牧的名声地位如日中天。

不光是一己之力改变了宗门，就连天妖大会的比试都能取得第一，从某种程度来说，众多弟子对龙文牧的敬仰，尤甚云嘉这个宗主。

对龙文牧，对龙文牧身边的人，都是弟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古轩一嘴角牵强的勾了勾，似有不易察觉的苦涩。

“深更半夜了，师弟来宝阁做什么？”守门弟子不是出于警戒，单纯只是好奇的问道。

此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凌云堡的宝阁所在。

过去的宝阁一直空空如也，看守的人也不多。

也是从今日开始，因为囤积了大量珍宝，宝阁也随之加强了守备，此刻还能看见许多看守的人固守在周围。不仅增添了看守的人手，更是安置了防御用的阵法，森严至此，跟过去完全是两种模样。

古轩一仰望塔楼，看向周围看守的人，有些踌躇。

“古师弟这是有事？”

古轩一踌躇了片刻，低声道“这位师兄……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守门弟子眉头轻凝，显然不明白古轩一何故半夜来此。不过也没多做阻拦。

“按规矩，没有宗主的指令，不能让人进去的。但古师弟是龙师兄身边之人，想必宗主也不会怪罪，师弟请便就是。”

古轩一与龙文牧的关系，门下弟子私下也有讨论。似乎龙文牧对古轩一格外照拂，既是和龙文牧有关，弟子当然不会阻拦。

毫无阻碍的放行，宝阁被开启，古轩一轻声道谢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宝阁并不华丽，但堆放在其中的东西却琳琅满目。每一层的东西都被分类整理，几乎堆得满满当当。

夜深人静，宝阁里没有旁人，古轩一独自缓步在其中。每一层，每一物都逐一打量。

从源石到妖兵，再到各种奇珍异宝，龙文牧今天取出来的资源基本都堆放在此。

一层一层的查探，直到来到第三层，才见到了几个精致的石架。

架上摆放的是一枚枚玉珏，玉珏被分为不同的类别摆放在石架的不同地方。

“法诀……”古轩一自言自语。

龙文牧从出阳国缴获的法诀，通通都收纳在这儿。

根据法诀特性，石架的每一层都有标示，从吐纳之法到攻伐之招应有尽有。

他紧挨着石架挪步，徐徐查探。

宝阁里无声，有夜明珠照亮，淡薄的光亮却难以照亮古轩一古井般深暗的双眸。

收藏在此的法诀，因为绝大多数都来自黑龙殿，自然是以杀伐招式为主。

杀伐以外的法诀，古轩一没有多看哪怕一眼，唯有查探到攻杀之法的时候才会查探片刻。一部部法诀浏览而过，沉浸其中，神态如痴如醉。

无人在侧，也不知疲惫。龙文牧带回的法诀数量不少，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几乎把所有法诀都查探了个遍。

一个个石架流连，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查探完了所有的石架。

目光扫去，唯有最后的石架是摆放在角落的。古轩一没做停留，来到石架前，见到上面只零星摆放了几部。

一如既往的拿起玉珏查探，意念在每一枚玉珏上流转……当查探到某部法诀的时候，动作稍微停滞。

比起其他匆匆浏览的法诀不同，手中法诀显然跟能引起他的注意。

“影杀诀……”他自言自语。

细细品读，法诀里记叙的内容竟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其身如影，弑杀无形……断念断意，以绝情入道……杀念愈深，修炼越精……”

杀念……短短两个字好像无形中挑动了他某条心弦。手掌无意中的握紧，掌心还余留着指甲刺破皮肤的疤痕。

哪怕只是粗略感悟，也能感觉到，这部法诀和别的法诀有着很大的不同。既然是被单独分类在一个石架上，必然有着独特之处。

需要抛去情念才可修炼吗……无情无欲，杀念越重，就越能修炼到深处……

恍惚中，正在查探，慕然听到轻微的风声，余光里似有灯火闪烁。

古轩一猛然惊觉，沉浸的状态被突然打断，扭头便见到楼层入口处有人影晃动。

有人来了！本以为宝阁里无人，惊忙之中，下意识的转手将影杀诀收进了乾坤环里。

楼阁台阶的入口光晕渐强，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从楼下徐徐走了上来。

“古轩一？”千灵雪踏上楼阁的第一眼便看见了角落处的古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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