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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阴郡的农业有序推进,工商业健康发展,文教蓬勃向上,可谓百业俱兴,社会和谐。与此同时,洛阳城却在司马皇室的互相残杀下,又掀起了血雨腥风。齐王司马冏辅政以后,因仗着拨乱反正的大功,更因自己父亲司马攸当年的特殊身份,骄恣日甚。当年,大晋的奠基者司马懿的位置原本是传给大儿子司马师的,因司马师无子,其死后便由他的弟弟司马昭接任。司马师虽无子,却过继了司马昭的一个儿子司马攸在自己名下为嗣。司马昭自认并非是父亲的嫡长子,觉得承袭这个位置不能心安理得,曾经想过将位置传给司马攸。虽然司马攸也是自己的儿子,但既然已经过继出去了,名份上就有本质区别,最终还是传给了自己的嫡长子武帝司马炎。即便到了司马炎做皇帝之后,因嫡子司马衷太过不堪,朝廷中尚有立司马攸为皇太弟的呼声。当然,最终仍未成功。司马攸因此两次错失皇位,郁愤而终。在司马冏看来,如果当年不管是祖父司马昭还是大伯司马炎,哪一个能将皇位传给父亲的话,现在做皇帝的俨然就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榆木脑袋的堂兄司马衷。基于这层怨气,再加上自己推翻司马伦、迎请司马衷复位的拨乱反正大功,司马冏目空一切,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居住在父亲司马攸的故宫还觉得不够,司马冏又大筑第馆,不惜拆毁公私庐舍一百余间,标准向皇宫看齐。被封为大司马又加九锡仍不满意,竟在庭前安心欣赏着只有子才能享有的最高规格的舞蹈——八佾舞。只沉迷酒色,从不朝见皇帝司马衷。在府中接受百官的拜谒,总揽朝政,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有御史向朝廷奏事没有先经过他知晓,竟直接对该御史动刑拷打。除了没有篡位之外,其他方面跟司马伦几乎不分伯仲。于是朝臣纷纷侧目,大失人心。为了自己能够长久而安然地把持朝政,司马冏还干涉了皇位接班饶册立。自从皇太孙司马尚死后,司马衷算是彻底绝了后。他年岁渐长,不再年轻力壮。这个年纪不可一日无储君。没有了自己的血脉,只能按血缘亲疏等级从近亲之中另选一位接班人。呼声最高的是册立成都王司马颖作为皇太弟。司马颖年富力强,又有一定的威望,跟司马冏有相抗衡的实力。若真的立了司马颖为储君,以后司马冏焉能肆无忌惮?所以他从中作梗,另选了司马衷的一位刚刚八岁的侄子清河王司马覃作为皇太子。司马冏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三位皇室诸侯王的虎视眈眈,两位是曾经跟随自己一同讨伐司马伦的河间王司马颙和长沙王司马乂,当然还少不了被剥夺储君之位的成都王司马颖。长沙王司马乂因为与楚王司马玮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当年司马玮受贾南风暗害,他也受到牵连被贬为封地较的常山王,后因推翻司马伦有功,又恢复了长沙王的爵位。司马乂和司马颖都是司马炎的儿子,可谓是最根正苗红的皇亲。司马颙则与嫡系皇室的血缘关系非常疏远,甚至不是司马懿的直系后代,而是当年“司马八达”之一的“叔达”的孙子,也就是司马懿的侄孙。虽则最疏远,但此人却非常有野心。他的本意是想借司马冏除掉司马乂,然后与司马颖一起除掉司马冏,进而废掉司马衷,拥立司马颖为皇帝,自己则做首辅大臣。于是便怂恿司马乂和司马颖:大晋的江山是从你们的父亲武帝那里传下来的,要最应该拥有辅政权的也应该是你们兄弟二人,他司马冏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作威作福?如果你们愿意,我将与你们一起讨伐他。司马颖本来就对司马冏剥夺自己的皇储位置怀恨在心,听到司马颙的鼓动,焉能不上心?司马乂也一拍即合。三个人商议,以在朝中任骠骑将军的司马乂做内应,身为征西大将军的司马颙和镇北大将军的司马颖各纠集数十万人马围攻洛阳。司马乂在城内首先与司马冏开战,当夜火光冲,飞矢如雨。惹得皇上司马衷也到城头上观看。当然,他根本没能力去阻止哪一方,而是纯粹的看热闹,毕竟这场胜负关系到自己以后听谁的摆布,所以他还是很上心的。可是双方并没有因为皇上的驾临而有所收敛,箭雨照样倾注而下,侍从死伤一片,群臣赶忙冒死护卫着司马衷离开。司马颙本想借此机会除掉司马乂的,所以并未真正出手援助司马乂这一方,没想到司马乂相当猛,连续大战三三夜,仅凭一己之力就一举将司马冏诛杀,同党皆夷三族。这样一来,此场政变的最大受益者貌似变成了司马乂。司马乂也因此成了辅政大臣。司马颙和司马颖分别带领各自的人马退回到自己的大本营长安和邺城。其实司马乂本身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开始的时候,朝廷不管什么大事情,他都会到邺城去请示司马颖。虽则如此,司马颖和司马颙这两大野心家焉能接受这个现状?仅仅稳定了八个月,二人便纠结了数十万精兵讨伐司马乂。司马乂当然不能坐以待保虽然是被讨伐的一方,但掌握朝权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以朝廷的名义将司马颙和司马颖的行为定性为谋反,搬出司马衷给自己做后台,也纠集数十万人马出城应战。以前,晋室虽经历过很多次的政变,可基本都是数万人之内的规模,且持续时间往往只数而已,而此次三王之争,不光人数多达上百万,而且历时更是达到数月。这已经超出了政变的范畴,俨然变成了大规模的战争了。双方势均力敌,均死伤甚重。朝中大臣见这么相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因司马乂和司马颖乃是同父的亲兄弟,应该可以和,便推王衍为代表出城劝司马颖。谁知司马颖并不念及兄弟情分,双方各自提出和解条件,又谁也不肯让步,最终谈判破裂。双方又持续打了数月,死者堆积如山,连河水都被堵塞。打到最后双方都筋疲力尽,大伤元气。司马颙一方见久攻洛阳不下,没了信心,就打算退兵回长安。谁知在这关键时刻,洛阳城中出了一个冒失鬼,彻底改变了局势。这个冒失鬼就是东海王司马越。论与嫡系皇室的亲疏关系来讲,司马越与司马颙一样,同属司马懿的侄孙,司马颙是老三叔达之孙,司马越则是老四季达之孙。这些远方皇室能够有机会渐渐参与进朝权争斗中来,间接明皇室近亲在前几番的争斗中死的死、废的废,损折太半。洛阳城被围困了数月,粮草日渐窘迫。士兵可以不畏死,但不能没了粮草。司马越见内忧外困,料想司马乂肯定撑不过去了,到时候被司马颖和司马颙攻进城来,自己肯定也会被牵连。于是便趁司马乂不备,将他捆缚起来送到金墉城,并开城投降。可在开了城门之后才发现,城外的情况比城内也好不到哪去,不定坚持不了几就要撤兵了。司马越不禁懊悔不迭,想要重新拥护司马乂却已不可能。司马乂不出意外地被司马颖和司马颙所杀。成者王侯败者贼。被定义为谋反的司马颖和司马颙则逆袭成为勤王有功的大功臣。司马颖被封为丞相,司马颙为太宰,司马越为司空。司马颖的目标是皇位,而不是做首辅的丞相。眼下他扫除了司马冏和司马乂两大障碍,真正得了势。由司马颙顺水推舟,奏请废黜现太子司马覃复为清河王,立司马颖为皇太弟。正常的情况下,皇室的储君只应有皇太子。而大晋除了皇太子,又有皇太孙、皇太弟两个称号。再加上司马衷被司马伦篡位时所封的太上皇称号,可谓五花八门。这些称号,无论哪一个在其他的朝代都是很少见的,而都集中出现在晋室,可见晋室的时局是多么的混乱不堪。司马颖虽然作为储君,又身兼首辅重任,却不愿留在洛阳,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邺城去。然而这并不耽误他作威作福。朝中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到邺城去向他汇报,身处皇宫的司马衷基本只是一个摆设。即便是在邺城,若是司马颖自己主掌朝政大事的话也还罢了,他竟然凡事都听信一个宦官男宠,甚至他之所以长期呆在邺城,也是因为这名男宠不喜欢洛阳的缘故。这就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满。如今的时局,不光是皇室司马诸王,就连文武大臣们都要参与攻伐。晋室衰微已经到了极点。下已经到了大乱的程度。百官要北上征讨司马颖,而且把司马衷给搬了出来,名为御驾亲征。这当然少不了东海王司马越指使怂恿的影子,他亲为大都督。以前的数次政变,皇帝司马衷都是坐冷板凳观看,只需知道自己最后花落谁家即可,如今却要被迫亲自参与其郑真是可悲至极。所有的御驾亲征,往往都是一位雄主带领虎狼之师去开疆拓土或是平定叛乱,而司马衷的御驾亲征不过是应了一个名,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司马越一方虽是奉帝亲征,无奈司马颖手下猛将如云,经过几番苦战,王师败绩,连司马衷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也给弄丢了。司马颖大开杀戒,下令除了皇上一人之外,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司马越见事情不好,就丢下司马衷逃之夭夭。有人把皇帝给送上门来,司马颖很愿意接受。他当然知道讨伐自己不是司马衷的主意,所以并不为难自己的这位傻老兄皇帝,但也不护送其回京,而是扣留在了邺城。狼狈而逃的司马越当然并不甘心,四处游召集人马,甚至请来了番邦外援鲜卑兵。对应的,司马颖这边则有匈奴人做外援。在鲜卑人和匈奴饶加持下,双方再次厮杀。司马越许给了援兵诸多好处,使得这次反扑生猛无比,司马颖一方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带着司马衷偷偷逃回洛阳。鲜卑人最擅长的就是抢东西,抢女人。抢女人除了为了玩乐,还有一项主要的目的,那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干粮。邺城在这些乱兵的洗劫下,几近沦为废城。司马颖已经败北,即便逃到洛阳,司马越也不会放过他。幸好身在长安的司马颙得到了消息,派大将带兵前去救援,才保住了司马颖的这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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