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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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的卢米安没有多想，挽起袖子，露出右臂，用“堕落水银”在上面划拉了一下。</p>

短暂的麻木后是他已多次品尝的疼痛，但他没有皱眉，看着点点鲜血溢出，染红了银黑的刀尖。</p>

几乎是同时，卢米安眼前浮现出了那条由无数复杂符号组成的水银色虚幻长河，而邪异短刀内储存的命运水滴从刀尖浸出，流入了不深的伤口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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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米安集中起精神，竭力分辨想要交换的命运。</p>

他“看见”了接受治疗的自己，“看见”了发泄完情绪后沉沉睡去的自己，也“看见”了即将去找奥斯塔.特鲁尔的自己.</p>

这一幕幕场景在卢米安脑海内闪过，就仿佛他真的亲眼目睹了一样。</p>

没多久，他在最近几天的命运里找到了行走于地下墓穴外，与蒙苏里鬼魂相遇的自己。</p>

他连忙挑起“堕落水银”的刀尖，让它刺向那一个个似乎由水银色小河自我缠绕而成的复杂符号。</p>

那段命运相当沉重，卢米安第一次竞没能撬动。</p>

眼见虚幻长河在逐渐隐去，脑海内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赶紧将大部分灵性灌注入了“堕落水银”的刀身。</p>

终于，随着他第二次撬动，“遇到蒙苏里鬼魂”的命运脱离了水银色的虚幻长河，内缩为小小的液滴，就像温度计打碎后的汞珠一样。</p>

那滴虚幻的水珠很快就融入了银黑色的短刀。</p>

直到此时，卢米安才真正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蒙苏里鬼魂，而“堕落水银”现在又能被称为“诅咒之刃”了。</p>

他刚简单处理好伤口，忽然有了奇妙的直觉。</p>

循着这种直觉，卢米安又一次走出“金鸡旅馆”，从时而吼叫时而痛哭的酒鬼与激烈斗殴的两伙人之间穿过，一路返回了夜莺街，停在了搏杀马格特的那条巷子外。</p>

他皱了下眉头，小心翼翼地进去，翻过了那处街垒。</p>

下一秒，卢米安的视线自然地落到了墙角阴影处。</p>

那片被黑暗统治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样东西。</p>

有所明悟的卢米安快步过去，蹲了下来，用戴手套的左掌拾取起了那件物品。那是一个鼓胀的棕色皮制钱包。</p>

“马格特掉的？他手下搜刮来上交给他的那些钱？”卢米安大概明白交换来的命运是怎么实现的了。</p>

虽然他不记得马格特和自己激烈搏斗时有没有掉落钱包，但不管是当时就掉了，还是后来才“补”掉的，都不影响卢米安拿到这笔钱。</p>

他抽出了那叠厚厚的钞票，倒出了零钱袋内的金银铜币，然后，扔下钱包，离开了巷子。</p>

回到“金鸡旅馆”207房间后，卢米安点燃电石灯，仔细数起战利品。</p>

他共收获了1265费尔金15科佩，大部分为10费尔金和低于10费尔金的纸币，只一张200费尔金、一张100费尔金和两张50费尔金的钞票，另外还有几枚金路易。凝望了这些金钱几秒，卢米安由衷感慨道：</p>

“接受10次好心人的捐赠都比不上杀一个黑帮头目”</p>

当然，这些钱不全部属于马格特，他只是代表毒刺帮支配它们。</p>

卢米安随即抽出总共价值200费尔金的一叠小额钞票，拿着它们离开207房间，</p>

沿阶梯一层层往上。</p>

不到一分钟，他抵达了4楼，站在8号房间前。</p>

他记得马格特傍晚到“金鸡旅馆”，是为了从名为伊桑丝的非法妓女手中拿走她</p>

赚的大部分钱。</p>

当时，应该是马格特的某个手下具体负责，但之后，这笔钱肯定也交到了马格特的手中。</p>

卢米安没有敲门，弯下腰，将那叠钞票一部分一部分地从门缝里塞了进去。</p>

他很快直起了腰背，转身走向楼梯，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里。</p>

卢米安一觉睡到了六点，听到了当当当的教堂钟响。</p>

他昨晚睡得非常踏实，甚至有“挑衅者”魔药又消化了一点点的感觉。</p>

“上午去找奥斯塔.特鲁尔，看那K先生有没有回复，顺便在天文台区买些比较好的衣服和化妆品.下午到老实人市场的廉价成衣店看看……”卢米安没急着起床，静静躺在那里，想着今天的安排。</p>

摆脱蒙苏里鬼魂的威胁后，他将重新伪装自己摆上了日程。</p>

赖了一会儿床，他慢悠悠出门，到盥洗室清理起自己，然后下楼，在小贩们那里买了半升苹果酸酒和一个夹猪肉香肠的面包。</p>

等填饱了肚子，他到最近的教堂广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练起奥萝尔教的那些格斗术。</p>

一直到上午九点半，卢米安才返回“金鸡旅馆”，打算休息一個小时再去找奥斯塔.特鲁尔。</p>

他刚进旅馆大厅，就看见三位清洁女仆在费尔斯太太的指挥下打扫各个肮脏的地方。</p>

旅馆老板是每周一请人打扫啊卢米安收回视线，往楼梯口走去。</p>

这时，楼上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p>

不到十秒，穿着亚麻衬衣、深色长裤、无绑带皮鞋的查理出现在了卢米安的眼</p>

中。“你没去酒店？”卢米安略感疑惑地问道。</p>

“你不知道吗？我今天休息。</p>

“我们每周可以休一天，自己选择是哪一天。”</p>

卢米安笑了起来：</p>

“这休息的一天会导致艾丽斯太太给你的‘月薪减少吗？”</p>

查理略显尴尬地笑了笑：</p>

“她也有自己的应酬。”</p>

两人闲聊间，门口飘进来一阵臭味，身材矮小、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鲁尔和米歇尔夫妇走入了旅馆。</p>

“你们没去蒸汽列车站？”查理热情地打了声招呼。</p>

鲁尔先是靠近他们，接着略显拘谨地保持了一段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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