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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寒暗暗叫苦:但不知这老贼要用什么手法对付我?忽然感到周身尚有几处脉络还畅通无阻,双臂一用力,竟然能动如。

再看尚九天,人影一闪落灰呛鼻,伴随着铁索哗啦啦几声,早已钻洞过去。

楚江寒一时摸不着头脑,张口欲问,却仍是不能言语,原来哑穴尚被制住,只是这老儿手法何等古怪高明,只怕一时不能解开,当下双吸盘地,正欲推宫过血冲开穴道,提气间丹田受制内劲实在不足。

忽然又听见脚步匆匆,却原来是有人来了,难怪这老儿要闪身回去!未过片刻,石门被人冲开,紧接着一物抛向自己,楚江寒伸手接过,是一个布罩装着一物类似宝剑,细摸之下,正是自己的那把镇岳剑。

“快快藏好!后面有人追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喘着气喊道,正是沈毓!

沈毓眼见楚江寒不吱声,着急地哭叫道:“快藏好了!你是剑客,离不开它的。”楚江寒被点住哑穴,口不能言只急得原地跺脚。

紧接着传来阵阵回声,陈璋大喊道:“丢了刀剑再进去!”七八个声音齐应了一声,楚江寒心知陈璋的厉害,若被他带人冲了进来,我穴道受制,哪里还是对手?若被他带人进来抢走宝剑,只怕今生今世,也无法弄断这钢索了!

既苦于口不能言,沈毓又急的原地哇哇直哭,楚江寒更是心乱如麻,居然方寸大乱,心下一急脑中一热,忽然想到石壁上方的通风洞,随手已将宝剑丢了进去。

宝剑脱手,楚江寒更是后悔不已:隔壁这老怪物杀人不眨眼,如今又怎么反将宝剑丢给了他?

不容他多想,火把闪动处,陈璋已领了七八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当先两个白面年轻人抢上前去一齐动手,早就将沈毓按翻在地,又上来一个周身左摸右摸,搜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牌子来递给陈璋。

陈璋看罢环眼圆睁,一摸虬髯,道了句:“来呀,去请金刀神捕到此。”跟前一个应声闪了出去。

楚江寒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向前一冲却被脚下的钢索绊倒在地,跟前有听过楚江寒手段的,也都吃了一惊,齐刷刷向着陈璋脸上看去,陈璋前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了句:“多半是身上奇毒发作,封住了功力,如若不然……”他也没往下说,大手一挥招呼道:“进去搜,看看这妮子可曾带了刀剑给他。”

一众大汉迟迟不敢靠近,陈璋面带怒意瞪了一眼,独自一人打开铁门,里里外外搜寻了了一遍。

这时间,石门外闪又进来两个身影,沈毓见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那陈璋双手后背,昂然而立,眼见金刀、木剑走了进来,挥手示意教人放开了沈毓。

沈毓连滚带爬,跪倒金刀、木剑面前,哀求道:“四叔、五叔,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仅仅这几个字儿如利剑一般扎在楚江寒心上,他快要把眼珠子憋出来了,可就是爬不起来。

木剑弯腰扶起了沈毓,替她擦去了眼泪,沈毓酷软了身子站立不稳,嘴里还在嚎叫着:“求求你们了……救救他……”

陈璋干咳了一声,双手递上了金牌,口道:“二位,令侄女这胆子也大到没边了吧?”金刀、木剑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陈璋道:“二位也是为官之人,有道是国法无情,今日只怕……”金刀连忙抱拳躬身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还望陈大人念在侄女无知,法外施恩,所有罪责我愿一人承担。”陈璋言道:“二位,兹事体大,只是我担待不起啊!”说话间双手抱拳,道了声:“得罪了!”挥手示意,边上两个大汉便要来押解沈毓。

沈毓早已哭丢了半条命,只把头扭了过去,死死地望着楚江寒,张口欲言,又一口气没换过来,当场昏死过去。

“且慢!”木剑高叫了一声。

陈璋回过头来,故作不解地问道:“怎么?二位总捕头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吗?”

木剑抢步欲言,却被金刀一把拦下,低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要三思而行,稍有不慎只怕会坏了大事。”

陈璋也道:“这丫头竟然私自盗取官家腰牌,又私会这等要犯,如不严办,追查下来谁来担待?朝中的那些阉狗们为此参上一本,你我纵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杀!”陈璋随身的两个弟子见师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骂朝中的宦官为阉狗,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

金刀一跺脚,扭过头去把个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只道了句:“陈大人所言不假……”木剑不理会他,双手抱拳躬身向陈璋道:“陈大人,千错万错,总是我兄弟二人的过失,陈大人要拿人问罪,就由我兄弟二人承担,还请放了我侄女。我金刀、木剑,连同闲云庄众兄弟,必当感激不尽。”

身后的白面弟子冷笑一声,道:“想拿闲云庄来压我师父?笑话!我锦衣卫怕过谁来?”

木剑本有智谋,他时才虽恳切至极,却也抖个机灵抬出了闲云庄,要知道闲云庄不仅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便在官府之中也颇有分量,由不得陈璋不做思量。

陈璋轻言喝道:“放肆!怎么与二位总捕头说话呢?”那白面汉子心有不肯,弓着腰回道:“师傅!他们……”陈璋环眼一瞪,那汉子不敢再言。

“不错!闲云庄有大功于朝廷,庄主沈老先生还被圣上赐过爵位,二位总捕头的几个结义兄弟,各个都是绝世的高人,莫说是我,便是锦衣卫左右都督都得卖几分面子。”

楚江寒倒在地上一阵眩晕,但这句话倒是听进去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头扭了过去,只瞧见沈毓倒在四哥的怀里,心下一急,也昏死了过去。

金刀虽然混迹官场数年,却生性忠厚少有心机,只听出了陈璋忌惮闲云庄与众兄弟,只觉得此事似乎还有缓和的余地。

哪知陈璋紧接着突然话锋一转,“且先莫提什么国法典律,当年我的得意弟子犯在二位的手里,二位可曾有过一丝的通融?”

木剑一听怒气直往上涌,想当初陈璋的大弟子在六扇门当差,只因酒后侮辱民女,被其家人抓破脸面,便仗势杀了人家家连夜远走大漠,金刀木剑闻后千里追踪,在敦煌境内活生生绑了回来。此刻陈璋又翻出这段过节,分明是想借此打压他兄弟二人来报仇。

陈璋哼了一声,牙关紧咬,恶狠狠地言道:“如今正好也让二位尝尝痛失亲人,是个什么滋味。”

金刀无话可说,只呆在原地不动。却见木剑抽出了背后兵刃,靠外的几个锦衣卫见势不妙,拔腿便往外跑。却被木剑一声大喝:“都不要动!”唬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金刀慌忙劝道:“五弟不可!你平日里比我更有主意,如今可不能干出蠢事来。”木剑回道:“咱们若是眼睁睁的看着毓儿被带走,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大哥和众兄弟?”金刀本觉得他向来谨慎稳重,自是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来,此刻却见他亮出了兵刃,怒发冲冠呼吸沉稳,显然周身上下早就凝聚了功力,随时要准备动手了,当下更是慌了神了。

陈璋是锦衣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功力不在他二人之下,果真动起手来胜负实在难料。何况身为官差跟锦衣卫动手,不是造反又是什么?更要命的是这动手的原因,他实在不敢往下多想。陈璋也如同斗鸡一样,早就扎开马步摆了阵势,

动手只在顷刻之间。

木剑抱拳道:“早就听闻陈兄自幼得了名门正派高人的真传,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兄弟我自问也有些手段,今日咱们就学学江湖草莽来个单打独斗,如我输了自是无话可说,如你输了,今日我侄女私闯禁地之时,在场的各位都要守口如瓶,如是他日上头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便是。”

陈璋哪里肯矮他一头,也抱拳回道:“陈某早就想领教高招了!我如此就将人带走,虽能报我痛失爱徒之恨,可也算不得什么大丈夫。好!今日咱们就来个君子之战。”又转过头来,对金刀道:“今日在场的锦衣卫,都是我的亲传弟子,如我输了,今日之事权当没看见!”

又冷笑道:“只是我能管的了门人属下,却管不了别人。”

这时石洞那头传来几声怪笑,却是三才老人尚九天说话了:“老夫在此被你们困了十年,这‘缚龙索’磨了十年也不能磨断,当真是寂寞的紧呐!难得这狗咬狗的好戏,老夫哪里舍得对别人说。”

说话间木剑陈璋二人斗在了一处,金刀便是相阻拦也拦不住,只得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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