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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岵笑道:“若是在下一方侥幸赢了,便请三位暂这边返回峨眉山,峨眉门下任何子弟也不得再北上寻仇,咱们再找机会,请少林寺和佛光寺的高僧们给峨眉派一个说法便是了。”
沈秋月听完心道:若是今日峨眉派输了,便不得前去寻仇,说什么再找机会,分明是有意拖延,时日一长天下人再将此事淡忘,到时候我峨眉若在前去讨要说法,只怕这挑起武林纷争的恶名便要落到我峨眉派的头上了。
想到此一节,她挺胸昂首走上前去,厉声道:“师门之仇,怎可用比赛赌约来定,这个仇我峨眉非报不可,我看这比武之事,作废也罢。”
赵岵面色一沉,良久道:“尊驾三人执意要北上寻仇,赵某人职责所在,也不能不管。如此大家伙儿要是一时按奈不住蜂拥而上,赵某我双拳两脚,只怕是想拦也拦不住啊!几位可要三思啊?”
痴癫二僧拍桌而起,怒道:“打就打,谁怕谁啊?漫说是你们几个,便是少林的方丈和丐帮的吴老叫花来了,你二位佛爷也不怕!”
沈秋月陷入了深思:这二十八人可都是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若是当真为了求个什么维护武林安定的名声一涌而上,自己一方只有三人,万万难是对手,便是跳出其中三五个来,两位师叔能够应付,我自己怕是一个也对付不了。更何况这姓赵的究竟是不是仅仅为了维护他武林盟主的威望,扩大他自己的名声而来,还未可知呢?
一时间沈秋月拿不定主意,又见赵岵长叹一口气,缓缓言道:“既然三位执意要去,咱们不妨改改规矩也行!只是这下场的规矩嘛,却是要我定上两条!”沈秋月一时拿不准他又打什么鬼主意,只是张口问道:“哦?说来听听!”
赵岵言道:“这第一条嘛!若是赵某这一方输了,自当遵从前约一切照旧,若是我方侥幸赢了,你们三人仍然北上,却要将载你峨眉派遇难者骨灰连同遗物的那辆马车留下。”陆云汉和张继听完大有不悦:动人骨灰对于峨眉派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沈秋月怒上粉面,破口大骂:“姓赵的你休要辱我峨嵋太甚!我众位师兄弟的骨灰,岂能随意侮辱践踏?”
赵岵接道:“我此举非是有意对峨眉派不敬,诸位放心,在下定然将峨眉派众位师兄好生安葬,并亲自请来各路英雄祭拜,将此事办的风风光光,也好配得上峨嵋派的身份。”
痴癫二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佛爷自己不会念经吗?”
赵岵不理会二人,缓缓道:“我们赢了要放三位北去,输了还要放三位北去,如此一来,各大门派的颜面何存?哼!你们峨眉派要威名颜面,难道各大派就没有吗?若不教你损些名头,只怕也说不过去吧?在下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秋月一时无言相对,是问了一句:“还有一条呢?”赵岵答道:“这第二条嘛!却是简单的紧,赵某孤身一人下场,你们派出一人也罢,车轮战也罢,每回也要孤身一人下场,只要你峨眉一派今日有在拳脚武功上胜过我的,在下便算输了。若是讲个以二敌一蜂拥上而,只怕我这里人更多些。”
陆云汉微微一笑心下明了:原来这姓赵的有心以一人之力打掉峨眉派的气焰,又怕这痴癫二僧联手自己不敌,这才绕来绕去指东打西,其实无论他自己得胜与否,这姓赵的都不吃亏,此人这般心计自己当真万万不及。
沈秋月也明白过来,冷笑一声,道:“原来赵掌门是怕打不过我二位师叔联手吧。如我方两人先后下场同赵掌门比试,双方造成一败一胜的结果,又当如何?”
一旁的杨小若听完笑着说道:“沈女侠倒也了得,只怕把武林中一多半的男子都要比下去了。”张继陆云汉二人都觉得这位百臂钩聪慧无比,巾帼不让须眉,当下齐齐点头称是。
赵岵回道:“好说好说!但教你峨眉派由一个算一个,不管是谁人下场,也不管第几个下场,只要胜过在下,在下自当认输,遵从前约陪三位北上,想当然也要帮峨眉派要个说法!”
痴癫二僧原想着对方只要不来个十人八人,自己二人联起手来,自然是必胜无疑,也如今这姓赵的这么一说,分明是打算要单打独斗了。癫僧更是着急了:这姓赵的在泰山之上就显露过武功,果真要单打独斗拼真本事,自己实在没有胜算,师兄痴和尚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此一来,峨眉派今日岂不是真要栽到家了。
痴僧早就听说过赵岵的名头,他一路下山来支援同门,沿途倒是没少听到关于这位赵掌门在少林寺前显露过武功,是如何如何了得,毕竟耳听为虚,自己若不亲眼所见,也万难相信。他心下不服,高声道:“姓赵的莫要夸口,佛爷我就不信了,谅你一后辈能有多大本事,我便在这里领教领教。”说完上前一步便要动手。
癫僧恐他不敌坏了师门的名头,也高声道:“我师兄如是不敌,我还要再来领教!”
铁手道人冷笑一声,出言讥道:“你两个和尚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前辈,怎么当真要来个车轮战吗?如此做法,当真不怕折了峨眉派的威名吗?”
他深知痴癫二僧的武功修为,只怕犹在自己之上,赵盟主纵然武功再高,也难以在百十招内胜了其中一个,这二人先以车轮战缠斗再去,纵然其中一人落败,赵盟主也必被消耗功力。
对方另一个反倒是生力军,再加上峨眉派武功确实博大精深,这二僧虽然疯癫,可一身修为却也深得峨眉精髓,早就是峨眉派中身兼数门绝学于一身的高手,即便是放在武林之中,也属于高手之列了,赵掌门毕竟年轻气盛,这等大话话却是说的早了些。
沈秋月也是眉头紧锁,她打算假借张继之手唬住赵岵一行人,眼见着已经将这小孩子给叫了过来,这明明是三人向自己示好,自己只需再出言相求或用些别的办法,这三人未必真会袖手旁观,到那时二位师叔联手,再打退对方几个高人,姓赵的今日未必就真会拦住我们。
她哪里想到赵岵心计智谋远在她之上,赵岵先请张继二人出面公证,便是想让张继与陆云汉出于公正两不相帮,再以言语挤兑,言明要单打独斗,便已经将痴癫二僧分开,如此一来逐个击破,这胜算把握倒确实要强于对付痴癫二僧联手了。
纵然如此,若是对方二十八个高手随便跳出十个八个,混战之下自己这边之手三人,也是胜算不大。为今之计,只有来个车轮战,先让痴僧出手,消耗赵岵的功力,待到他力乏气减之时,再叫癫僧出手,姓赵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登峰造极,连斗两位高手又怎么会立于不败之地呢?
想到此节,她又觉得尚有胜算,抱拳对张继陆云汉一礼,又向在座的其他各派高人施礼,高声道:“有二位高人做公证,又有在座的各派前辈见证,赵盟主既然说了,我峨眉车轮战也罢,但有一人在拳脚上胜了他,便是我们赢了。赵盟主,是这样吗?”赵岵嘿嘿几声,抱拳应道:“正是如此!”
沈秋月道:“如此好极了!那我峨眉先由我三师叔下场,若赵掌门能侥幸胜个一招半式,再由我四师叔出手,至于小妹嘛,也就没必要在各位方家面前献丑了。”
冲玄道长和在座的大多数面带疑虑:赵盟主虽然武功了得智机过人,又在泰山之上技压群雄,可当初也有好几位高手不曾下场与他这位后背争先,他这才当了武林盟主,当时未曾下场过招的高人里面,就有这位峨眉的高手癫僧,痴癫二僧在江湖中行事向来荒诞疯癫,虽无韬光养晦之城府心机,但这一身的武功也是武林公认的,赵掌门此举当真有些托大了。
也有少数几个暗暗高兴起来:他们自己没有多打把握胜过这姓赵的,这才任由他当了武林盟主,如今他这般自大,正好让这两个秃驴教训一番。
此前姓赵的自作聪明害的自己同门死伤无数,后来又抬出武林公义的一套说辞来,拉着大伙儿一路追赶峨眉派这三人,大家伙儿又都愧对山门,不好回去,眼见有这么一个机会,这才假借这个机会而来,与其说是为了阻止武林风波,倒不如说是躲躲风头,待过些日子再回去,总好过现在就赶回去面对。
痴僧对这位后辈是一万个不服,率先抢身一步,跳下了一楼。此处虽然雅致不俗,可毕竟原是听曲喝茶的花楼,楼上的布局是围绕着当中间的天井而建,方便客人们观赏中间的歌舞乐曲,后来改了酒楼,掌柜的只在将原来的台子撤了,一楼摆满了桌椅接待往来吃饭的客人,二楼就设了雅座,只是多收些钱财。
店家知道这里原来有武林人物江湖豪强动手过手,还死了人惊动了官府,这会儿也早就闻着了气味儿,早早地关了大门躲的没影儿了。
赵岵嘴角一扬,也起身一跃跳了下去,座上的一众高人都站起身来,围到了栏杆从二楼向下观战。
沈秋月弯下腰把小子宣打发回去,又低声对癫僧言道:“师叔,待会儿场上动手时,还请您老务必要注意这姓赵的一招一式,看看其中有什么破绽,也好仔细寻出一个胜他的法子。”
癫僧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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