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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回?女堂主演说魔教,张侠士离洞救人
各路高手捉刀提剑领了一众大汉进了洞穴,张继未走几步,便听到有个声音在洞中悠悠传来:“把守出口的各路弟子听了:速速赶回主道之内,半炷香之后总坛将启动机关!......”
当下微微一笑:这分明是说与我听的,只是你们算计过早了,此刻我也未曾找到出口。
只肖寻着机会拿了一两个人,不愁找不到出路,但这甬道四通八达交叉纵横,又有一队队人马来回搜寻,只得寻着没人处乱钻,七拐八绕复来到了洞主的卧室,听见洞中无人,又微微一笑:此处是洞主居所,这一干人万万也不会来此搜索,当下推开石门闪了进去。
四下一瞧,但见木桶中水温尚在,顺着脸上一抹,连日奔走,一脸的钢刺胡须立如刀锥,再闻闻身上的衣物,多半是中毒的原因早就恶臭难闻,一双肉掌黑的发紫。
张继微微一笑,索性脱了个精光钻入水中,又胡乱一阵搓洗,当下双腿一盘气运丹田抱元守一,未过片刻,早见木桶中咕嘟嘟一阵翻滚,清汤变为浊黑,上漂的一层不知名的花瓣由似是腐烂一般,实在不想看,暗叫了一声:好厉害的毒!只是还要不了我张某人的命!
排出药毒周身舒畅,钻出桶来,东翻西找,寻了几件红衣胡乱擦干了身子,往边上一丢,又在一堆酥香中试了几件夜行的黑衣,将就这套在身上,穿戴完毕随手捡了一件兽毛斗篷翻身欲走。
又瞧见香案上方供着的大肚金佛,心道:是了!这白莲教供奉的,正是弥勒佛,只是不知这洞主姓甚名谁,在白莲教中究竟是何职位。此处既是她的住所,定然会有蛛丝马迹,我何不仔细找找。
当下又是一阵东翻西找,除过一堆红白衣物,胭脂水粉外,又找出一方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支玉箫,端的精美无比。心说只可惜六弟不在,若他见了定然喜欢,我若偷了出去,他断然不肯要,索性放回盒中放在原处。另发现几件常用的兵刃:飞刀和软鞭!
江湖上使飞刀软鞭的何止万千,仅凭借这两件兵器,怎么能得知对方的身份?又拿起那软便来,仔细看了又看,忽然嘴角微微上扬。
石门“呼呼”一声打开,又关上,声音不大不小,紧接着里屋的石门打开又关上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天下只有两个男人进了我的闺房,我不会生气!”这声音相当耳熟,又好像真的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但又带着些许颤动。
那声音又问道:“你为何不躲,你只要稍微一躲,我是万万发现不了你的!”正是那洞主。
那洞主又用娇声说道:“瞧你把我的闺房弄得多脏?”张继说了句:“是在下失礼了!”
那女子轻轻钻过来,似是要作亲近之举,却又停住了。咯咯一笑:“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男人穿了我的衣服!”又咯咯咯笑了几声,颤声道:“香吗?”
张继不回答。
那女子突然哼了一声,一个转身,褪去衣物,伸出了玉琢的臂膀来,说道:“你们也当我是下贱轻薄之人,是不是?”
张继忽然答了句:“那倒不是!”
那女子露出腕上的一点朱红来,又微微涨了一个调儿,言道:“我今年二十八岁,却仍然守身如玉!”言语间似是充满着骄傲。
张继微微转了一下头,似是瞧了一眼,不带任何语气地言道:“你虽然是处子之身,可你纠集了一洞男男女女,干的偏是那种勾当,不是更下流吗?”
那洞主忽然又涨了一个调门,言道:“七情六欲乃天之道也,我只不过让人教了他们一些延年益寿、增强武功的法门!”言语间又好似不再狡辩。张继不再出声。
那洞主突然扑了过来,双臂勾住张继的脖颈,在他耳边软语道:“怎么,你还要装假正经吗?”张继依旧不带任何语气,言道:“我已经有家室了!”
那洞主又问道:“我美吗?”张继答道:“你的确美色无双!”
那洞主又言道:“那你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在说谎,普天下的男人在女色面前,都是一般的嘴脸!”张继不再做回答。
那洞主摆动着水腰,毒蛇一般的缠绕着,扭动着,突然发了疯一般,一阵狂笑,几滴泪珠儿挂在涨红了的脸上,一点儿也不晶莹剔透。
这是个刚毅的男人,美色是诱惑不了的!
她忽然一把拽起地上的衣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恶狠狠地言道:“你这便是在羞辱我!”
张继扭过头去,缓缓言道:“姑娘,你不要再跟着白莲教为非作歹了!”那洞主言语又稍微软和了一些,言道:“你的女人是谁?她比我好吗?”
张继缓缓言道:“你或许认得,她以前就是你们白莲教朱雀堂的玄衣孔雀。”那洞主哈哈一阵笑,张继实在分辨不出是何种情绪。
紧接着她又哼了一声言道:“没有我,哪有这小蹄子的今天?若不是当年我从风月场里把她救出来,传她武功教她技艺,只怕此时此刻,她才是下贱之人呢。”
张继惊问道:“你就是朱雀?”
那洞主一声嗯了一声,作了回答。
张继言道:“若不是你今天放走了那一众大汉,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朱雀微微一停又道:“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们作对?为什么?”神情变得越发激动起来:“天底下的路如此宽敞,为何偏偏要跟我作对?”
张继也不理会,又一次劝道:“姑娘,你本性不坏,还是不要再跟着白莲教为非作歹了!”
朱雀微微一呆,又一阵摇头,缓缓走到床边,从一个暗格里掏出了一个包袱,提起其中一件灰白的袍子,抖了抖言道:“这些原是我给李……李公子预备的!给你吧!”又冷冷地说道:“古往今来,都是男尊女卑,男人们可以三妻四妾,我也要爱他起个八个!天底下的东西,只要是我看上的,便要千方百计得到!”
张继言道:“所以你就故意下毒,引我六弟到此?”
朱雀又恢复了趾高气昂,言道:“下毒引李公子前来,又让设计埋伏除掉你们,是为了本教大业。只是……只是我没想到,只来了你一个,更万万没想到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张继也不作答,朱雀又言道:“数月前,本教传来消息,说我朱雀堂下的玄衣孔雀被锦衣卫拿走,我暗中派人跟随伺机营救,却传来消息说是被人半路掳走,于是我便暗中跟踪,其实你等七人的底细,早就被本教查了个一清二楚。”
张继依旧沉默,朱雀又道:“我有一言相赠,你听是不听?”张继道:“你且说来。”
朱雀又望着张继一阵上下打量,缓缓言道:“当今天下内忧外患,北有胡虏窥伺,时时扰我疆土,东南海患倭寇横行,豪门圈地横征暴敛,水患蝗灾连年不断,以至生民奔走,饿殍遍地,百姓苦不堪言,那皇帝老儿只躲在高楼之内不理朝政,天下大事都在奸相严嵩父子手里,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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