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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寻良策太子暗访药铺
王诘出了药铺没有多久,天色变得十分昏暗;冷风骤起,顾客也鲜有人至。楼泉见生意冷清,加之身子疲倦,于是轻掩上了店门,早早上楼休息去了。
楼月为王诘盗花之事着实些放心不下,不时念叨上几句。
李云翰放下酒杯,微眯着眼,说他不会有事的。
少凌问李云翰,不知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一下子打动了王诘?
李云翰微微一笑,说天机不可轻泄。
杜少凌仍顾虑难消,说别神秘兮兮地了;出了事,他们谁也跑不了!
李云翰并未作答,闭目静思着。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突然从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人听了顿时一惊。
楼月轻步上前小心打开了店门,只见暗黑之中肃然挺立着五六个身披深色大衣的壮汉,个个腰别长刀一脸肃杀之气。为首之人不等楼月问话,径直闯了进来。
那人进屋后摘下了帽子,对着李云翰稍施一礼,道:“恕我冒昧,达复有礼了。”
“哟,达兄,你这是……”李云翰起身,面露惊讶。
“有位大当家的想见兄长一面。”达复说着朝门口轻轻击了两下掌。
掌声刚落,走进来了一位身披紫色斗篷、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对着李云翰拱手抱拳,道:“惊扰先生了,本宫这厢有礼了。”
李云翰听了甚是震惊,嗫嚅着:“这……”
“李兄,还不参拜太子殿下。”达复在一边喝令。
“殿下,云翰有礼了。”李云翰回过了神,急忙施礼参拜,“请殿下屋内一叙。”
太子微微颔首,道:“先生请。”
太子进到了屋内,机警地扫视了一圈。达复会意,命岑燊和两个护卫关好店门、分散警戒。
楼月和少凌拜见过太子后知趣的走开了。
李云翰招呼太子落座,欠身道:“殿下突然造访,不知有何事?”
“先生乃沧海遗珠,本宫欲请先生入府为僚,不知可否愿意?”
李云翰当即明白了,淡然一笑,道:“殿下,达复数次邀约,想必他已回复您了。”
“先生真要谢绝?”
李云翰不卑不亢道:“殿下,李某一介寒士才拙识浅,一旦入府为僚,若没有什么奇计妙策可使,无助于殿下成事,岂不进退失据让人贻笑大方?殿下放心,即使在下不能陪侍在您身边,也会尽微薄之力相助。”
“先生客气了,”太子有些失落,“先生不肯入幕,本宫当然没什么可怨的,只是多问一句,先生又如何助我?”
“不是有达复吗?”李云翰看了眼达复,又凝视着太子,“殿下若有什么要事,可派他找我便是。”
“好吧。”太子点了下头,“今日本宫正有一事想请教先生呢。”
太子侧过身子对着达复道:“达复,你说吧。”
达复诺了声,对着李云翰肃然道:“果不出李兄所言,林弗要对阿思诺动手了。”
“哦?”
达复说,林弗以剿灭突厥为由,劝圣上将阿思诺调回受降城。
李云翰听罢沉默了良久,道:“既然诏令已下,也只好遵旨行事了。”
“这……难道再没一点回旋余地?”
“没有,”李云翰一脸淡定,“阿思诺此番回迁虽是凶险,不过,若是谨慎行事倒也一时无忧。”
太子急忙道:“请先生细说。”
“阿思诺麾下两万同罗骑兵,号称大唐第一铁骑,攻城略地无坚不摧;即便阿思诺受褚漠寒节制,只要他巧于周旋慎于用兵,褚漠寒也不敢轻易拿他怎样。”李云翰从一边的包裹里取出了舆图,指点着,“还有,受降城北与九原郡为邻,两城若能相互策应形成犄角之势,可保无虞。”
太子凑近后仔细看过了舆图,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看来本宫是多虑了。”
李云翰又说,为保险起见,可将同罗铁骑分为两部;一部随敏泰先行北归,一部随阿思诺于原地待命。待先头部队站稳了脚跟,再命其后部开拔。
太子听后大喜:“好一个缓兵之计,既不抗旨,又灭了林贼一党的口实。”
达复说,那突厥要是趁机大举南侵呢?
李云翰微微一笑,道:“北境有褚漠寒十余万兵马,加上九原郡近万兵力,谅突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太子点了下头,随之又皱紧了眉,“只是褚漠寒那厮野心不小,又借机向父皇索取九原郡治权,若此事得逞,河东、河西整个北方防线将皆归于他一人之手。”
李云翰闻之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险些掉落在了地上。
“先生何故惊慌?”太子问。
此时少凌也没闲着,在里屋隔窗偷听。
李云翰指着舆图,道:“殿下请看,九原郡虽小,兵不过万,可是地处咽喉要道,北接胡地,西通朔方、回纥,南下可直抵长安。褚漠寒一心索要此地,必是另有所图!”
太子听后木讷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达复道:“此地乃褚言忠的地盘,我想他不会拱手相让的。”
太子摇了摇头,道:“不,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一旦父皇允诺,褚言忠又岂敢不从!”
李云翰对太子说,他有一计;待圣上明日到惠王府赏花时,可让褚言忠将军前去见驾驳回此事。
“嗯,也只好如此了,”太子一脸轻松样,“褚言忠与褚漠寒虽为堂兄弟,可是两人性情迥异。褚言忠为人忠厚、沉稳,若他当面力谏,或可说服父皇。”
达复说他曾在褚言忠手下做过差,与之交情非浅,今晚便去见他。
静默了片刻,李云翰向太子深施一礼,说他还有一事相求。
太子问何事?
李云翰于是将郭翊之母病危,急需用琼花救治之事述说了一遍。
“盗取琼花……”太子听后大惊,“先生,这可是欺君之罪!”
达复也板起了面孔,说此事无论成或失败,轻则下狱重则杀头!
见李云翰面带不悦,太子思忖了片刻,道:“不如这样,待父皇明日赏花过后,由本宫亲去向王叔讨要如何?”
李云翰轻轻摇头,说郭母病危,须在今夜子时三刻以前服用方可有效;若误了时辰,其命不保。
达复道:“李兄,你这不是难为殿下吗?”
“达卿休要多言!”太子瞪了眼达复,复对着李云翰,“不知先生有何筹划,请尽管说与本宫……”
“当然有了,”李云翰微微一笑,随后将他心中所想细说与太子。
太子听后思索了一阵,答应按他所说行事……
王诘到了惠王府,陪李婳弹奏了一会古琴。不料平钰公主坐在一边,似乎没有离开之意。
王诘惦记着琼花之事,有些心不在焉,指法也跟着乱了。他猛一用力,不小心挑断了琴弦,于是自语道:“不小心,走神了……”
李婳停下了舞步,上前轻抚着王诘,道:“公子气色不好,想必是累了,歇息一会吧。”
平钰见二人情意绵绵,不禁暗生妒意,说她也该去斋房打坐了。
平钰说罢离开了屋子。其实她并未走远,而是站在窗外偷听。
待平钰一走,王诘突然跪倒在了李婳面前,谎说其母病危,急需用琼花入药救治。
“真的?”李婳睁大了眼。
“是的,婳儿,”王诘深情地凝望着李婳,“当下也只有你能救家母一命了。”
李婳听后顿时泪湿双眼,道:“明日皇上要来赏花,一旦被他发现,就连父王也无法交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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