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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漠寒赶忙起身,又去拜过了太子,一再赔礼请罪。
太子并未在意,只是呵呵一笑,扶他起身。
阿思诺在一边恨恨道:“娘的,真会演戏!”
众皇子及朝臣随炫帝进了勤政殿,各自分列于大殿两边。
炫帝笑对褚漠寒道:“褚爱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回陛下,臣接令后,不敢有丝毫懈怠星夜赶来见驾,”褚漠寒顿了下,“臣此行顺便带了两份薄礼,敬献于陛下。”
“褚爱卿多心了,”炫帝呵呵一笑,“不知是何礼?”
“上月边关又俘获突厥、契丹降敌三百,稍后将会押送至京,请陛下发落。”
“将军又打胜仗了,不错,此乃社稷之幸也。”炫帝大喜,又问,“另一份礼呢?”
“陛下,这一份礼非比寻常,您见了定会喜欢。”
“哦?”
褚漠寒指了指殿外的拔都,道:“就是他。”
众人听了一时不解,纷纷抬眼望去,只见殿外站着一位壮汉,腰圆膀阔身高近丈,好似一座黑魆魆的铁塔矗立着。
“陛下,此人乃臣之义子,名唤拔都;他久经战阵,号称幽云第一力士,摔跤、角力、拔河,无人能敌,”褚漠寒大大咧咧的,“陛下整日里与那些后宫娘们、戏子泡在一起,哪有什么劲?不如让拔都陪侍您,摔跤、玩乐,那才有趣!”
“褚爱卿,想不到你一介武将,竟会揣摩朕意、心细如发!”炫帝哈哈大笑,“好,传拔都近前,朕要好好的瞧瞧这幽云第一力士。”
拔都接旨赶忙进殿参拜,声如洪钟般道:“臣拔都参见陛下。”
炫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身材魁梧,好似一座金刚,于是笑着指了下殿前的鼎炉,道:“这只千斤鼎炉你可否举起?”
拔都诺了声,走到了那只鼎炉前,他弯下腰来,一手紧握鼎足一手抓着鼎壁,运足气力,大吼一声将鼎炉举到了半空。
众人见了不由得发出了一片惊叹之声。
炫帝啧啧赞叹道:“好,将军果真神力呀。”
褚漠寒甚是得意,道:“陛下,不好意思,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炫帝一愣:“哦?”
“小事,”褚漠寒嘿嘿笑了下,“去年义子随臣进京,看上了惠王府的荣义郡主,陛下若将此女赏赐于他,那岂不更美!”
炫帝听了一时有些犹豫。
杨嗣郎喝道:“什么幽云第一力士?分明是哗众取宠、欺我中原无人!说了一整,原来你是想借此诓郡主下嫁!”
“父皇且慢,”太子奏道,“惠王年迈,膝下止剩郡主一女,他视若掌上明珠;若是仓促答应,只怕惠王不乐意。”
炫帝看了眼林弗,道:“林卿,你说呢?”
“陛下,褚将军为义子求婚,理当成其美事。”林弗回道。
“陛下不可!”杨嗣郎有些来气,“褚漠寒夸下海口,说拔都神力、天下无敌,臣以为不足为信。况且,惠王德高望重,他又不在这儿,此等婚姻大事非征得他同意不可。”
拔都吼道:“哼,哪个不服,敢与俺当场比试比试?”
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杨嗣郎怒道:“大胆,你敢欺我朝中无人!”
褚漠寒轻蔑一笑,道:“杨大人,不是褚某夸口,要说摔跤、角力、打斗,这长安城真还没人胜得了他!”
“你,休得妄言!”
炫帝沉下了脸,道:“两位爱卿,才一见面就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林弗提议,为验证拔都功力,不妨命他在太清观前设擂比武;三日之内若无人能胜,再将郡主赐与他不迟。
褚漠寒听后大笑道:“哈哈哈,设擂比武,那太好了。”
“好,就依林爱卿之意,命太常卿贾升督办,”炫帝眉头舒展,“褚爱卿,若是三日之内没人胜得了拔都,朕不仅要赐他郡主,还要收他为御前侍卫,封他为大唐第一力士。”
“谢陛下隆恩。”褚漠寒拱手施礼,“臣还有一事上奏。”
炫帝担心他提起左相一事,呵呵一笑,道:“褚爱卿,宴会就要开始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褚漠寒愣了片刻,支吾道:“陛下,臣来时装了一肚子的话,不说出来憋得难受。”
“那就说吧。”
褚漠寒壮着胆子,道:“陛下,也该您赏赐微臣了。”
“不知爱卿还要什么赏赐?”炫帝绷着脸。
“陛下,左相一位老是空着,也怪可惜的,干脆让臣做了得了。”
“你想做副相?”
“那是,反正也是空着。”
“褚将军,你急什么!”杨嗣郎有些慌急,“此事朝廷尚在权衡、考虑之中,待朝议之后方能定下人选。再说了,边关时有突厥、契丹犯境,要是没有将军镇守,圣上怎会安心呢。”
褚漠寒侧过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又对着炫帝,道:“陛下,您不是也说过了……”
炫帝黑着脸一声不吭。
林弗见状,赶忙劝道:“褚将军,此事急不得。”
“是呀,褚爱卿,边关确是一刻也少不得你哪,”炫帝挤出了一副笑颜,“爱卿放心,你虽不能为相,可朕也不会亏待你。为表彰你守边有功,朕再加封你兼任并州节度使一职,你可满意?”
褚漠寒听罢顿时泄了气,嘟囔道:“这,加封一个节度使,不还是个节度使嘛。”
“你嫌官小?”炫帝沉下脸来。
“真不识好歹!”杨嗣郎在一边自语道。
褚漠寒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林弗忙在一边打圆场,道:“褚将军,圣上一片好意,还不快跪谢圣恩!”
褚漠寒缓了下神,不情愿地跪下了,拜谢过皇恩。
好不容易等到开完了朝会,炫帝感觉脑袋有些隐隐胀痛,身子也十分的疲惫,于是决定移驾紫辰宫歇息。
炫帝仰卧在龙榻上闭目养神,歇息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精神。他简单用过了餐,正欲吩咐太监起驾去见懿妃,忽然一个小黄门来报,说是平钰公主求见。
炫帝听后愣怔了片刻,于是答应接见她。
平钰进殿后拜见过炫帝。
炫帝问她,此来何事?
平钰神色淡然,道:“为了皇兄家事。”
“家事……”
“嗯,”平钰面色沉静,“上月惠王府宴乐,恰逢太子与其幼子在场,小妹见他面容憔悴、神色恍惚,问后方知其故,原来是因萧良媛出家一事。”
炫帝一听顿时来了气,“哼”了声,道:“此皆恒儿有失德范,他还有脸去说!”
“皇兄误会了,小妹此来并非为恒儿说情,而是为了小皇孙。”
“你是说苋儿……”炫帝有些纳闷。
“是的。苋儿只不过六七岁,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疼爱,也不知他日后会长成什么样?唉,小妹自幼失去娘亲,对此是深有感触哪。”
“小妹别说了,”炫帝有些心酸,不过语气仍是强硬,“恒儿他自作自受,休得怪罪他人。”
“哦?”
“他身为太子,却屡屡涉案,若不是念他平日里尚算仁孝,朕早就废了他了!”
“小妹多年来不问政事,”平钰轻叹了一声,“恒儿有过,是该受惩罚,只是可怜那小皇孙了……”
平钰见炫帝黯然不语,于是行礼告退。
“且慢,”炫帝上前一步,“恒儿呢,多经些风雨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小妹放心,皇兄不会太难为他的。”
平钰听了顿时心有所安,微微一笑,道:“好吧。”
在平钰公主的帮助下,很快王诘被释放出狱,回到了惠王府。
李婳见王诘面色憔悴,心中不免一阵怜惜,禁不住滴下了泪水。
王诘为她轻轻拭去泪水,道:“这一次多亏郡主相救,此恩终身不忘。”
“又生分了,以后叫我婳儿是了,”李婳面带笑意,“这一回呢,多亏了皇姑母出手,你得感谢她才是。”
“平钰公主?”王诘一愣。
“是的。我答应过她了,以后让公子多陪陪她,弹琴练曲,也算是报恩。”
“小事,愿听郡主吩咐。”王诘爽快回道。
李婳从柜架上取过了一只香囊,轻轻递上,道:“此囊乃我亲手缝制,公子若不嫌弃,请收下了。”
王诘接过后仔细翻看了下,上面用金银丝线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一边绣着李婳二字。
王诘欣然收下了香囊。他被李婳的一腔爱意所感动,不由得贴紧了她,两人互述衷肠,十分恩爱……
没过多久,炫帝欲将李婳赐与拔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惠王耳里。
惠王听后又惊又气。他实在不想让女儿嫁与那个粗鄙的汉子,可是他思虑了半晌,仍然想不出一个好法子,于是派人找来了女儿商议。
李婳听了父亲所言,犹如晴空响了霹雳,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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