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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朵玛病怏怏的轮廓,依稀可以追忆当年芳华。

可以看得出,北朵玛年轻之时,定然是个极为美貌的女子。

北朵玛艰难的摸着夜玫瑰的小手:“不要哭,玫瑰,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怎么能哭呢?似我这么柔弱的人,才有资格哭,没有资格。真的,没有哭的资格。”

“姨娘!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啊,我舍不得,我当是我娘的,呜呜呜呜呜……”

北朵玛那一张脸血肉模糊:“玫瑰啊,姨娘受够了,姨娘十八岁嫁给王爷,在恐怖之中,苟且了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中,算上这次被王爷殴打,一共是一千二百三十一次。”

“啊?”

夜玫瑰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一千二百三十一次?

多么痛苦的记忆?

北朵玛记得这么清楚。

可见,她的怨念有多深。

北朵玛有气无力:“我被打的千疮百孔,惶惶不可终日,心神不安,不知何时,便被暴打。我的人生,就是一部屈辱史、奴役史、蹂躏史。”

“这种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与其终日惶恐,不如死后长眠。长生天,定会给我一个崭新的人生。”

“姨娘,呜呜,呜呜呜呜……”

夜玫瑰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北朵玛艰难的抚摸夜玫瑰的额头:“孩子啊,早些年,我受娘亲所托,要照顾,我做到了。如今,长大了,我心中再无牵挂。”

夜玫瑰哭的不行:“姨娘,我要救,我要救,燕七手下有位神医,我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救的。”

“别天真了。”

北朵玛一脸慈祥的苦笑:“救不活我的,就算救活了,我也不想活了,对我而言,生不如死,死了才是解脱。”

“姨娘……我舍不得。”

“玫瑰,先别说话,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

“什么事?姨娘,快说!”

北朵玛道:“第一件事,咱们突厥女人就不是人,不如一个畜生,年轻时,凭借姿色,或者还被疼爱,等年老色衰,还不如一条死狗!”

“玫瑰啊,记住姨娘的话,千万不要嫁给突厥人,不管他是将军,还是王爷。”

“离开突厥,越

远越好,哪怕嫁入大华,做人质,都比嫁给突厥男人强了百倍。”

夜玫瑰泪如雨下。

“哭什么?孩子,记住了吗?记住姨娘的话了吗?”

“记住了,呜呜,姨娘,我记住了,呜呜呜……”

北朵玛艰难的呼吸了几下,攒了一些气力:“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娘的事情。”

“我娘?”

夜玫瑰擦了擦眼泪:“关于我娘什么事?”

北朵玛眸光充满怨恨:“关于娘的死……”

夜玫瑰脑中一阵:“我娘怎么死的?我听我爹说,我娘是被发疯的战马给撞死的?好多将领也是这么说的。”

北朵玛眸光卑怜:“战马撞死?呵呵呵,呵呵呵……”

夜玫瑰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急忙问:“我娘怎么死的?”

北朵玛摸了摸插在胸口的匕首:“娘的死法与我一般,一刀刺中了胸口。娘……自杀了……”

“啊?我娘是自杀的?”

夜玫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北朵玛的话:“我娘怎么会自杀?怎么会呢?为什么?为什么?”

北朵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人生,不就是演绎了娘的人生吗?”

此言一出,夜玫瑰完懂了。

她心如死灰。

北朵玛眼中流出血泪:“娘不堪被打,自杀而死,临死前,将托付给我。如今,我也与娘一般,自杀而死。孩子,我去找娘了,我们姐妹终于可以团聚了……”

说着话,北朵玛缓缓闭上了眼睛。

“姨娘,姨娘,醒醒,醒醒……”

夜玫瑰使劲晃动北朵玛的肩膀。

北朵玛闭上眼睛,紧紧抓着夜玫瑰的手,用尽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突厥女子是……是不幸的,若有下辈子,我……我绝不做突厥女子……绝不,绝不……”

北朵玛歇斯底里吼叫一声。

气绝身亡!

闭上的双眸,竟然睁开了。

死不瞑目!

“姨娘,姨娘啊,姨娘,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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