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哪吒身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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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说过，我辈人族，寿元短暂，而今却是天地主角，靠的就是生生不息，薪火相传。纵然你实力低微，但有你在一日，必将用生命为陈塘关生灵，为这天下点起点点薪火！”

剑入三分，鲜血淋漓，哪吒嗓音沙哑，但他还在说：

“我李哪吒，作为你子，亦敢做这星星之火，愿为百姓，为陈塘关生灵，舍去我这条命，换来安平！”

他看向乌云中的巨大龙首，高声道：

“四海龙王！我哪吒从未做过杀害敖丙等人之事，今日站出来，不是因为惧你，而是我不愿见你用此事，胁迫我陈塘关生灵。

我乃灵珠子，奉玉虚符命，应运下世。我今日自绝于此，不连累陈塘关生灵。你们意下如何？如若不肯，我同你齐到灵霄殿见天王，我自有话说。”

“哪吒！你！快下来！”

李靖撕心裂肺的喊道。

他睚眦欲裂，不断用法力轰击在阵法之上。

可这阵法，能出不能进，连龙王都未能打破，岂是他一个区区人仙可以破开的。

敖光听见哪吒的言语，心下判断。

逼死一个封神先行官，天庭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

若是在纠结那申公豹之事，怕是会惹怒玉虚宫。

他龙首轻点：“也罢，你既如此，大水可退！”

“你说话算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宿命无关！”

哪吒目中含泪，动作却不停，一剑抹过喉咙。

“我命由我，不由天！义父，你看到了吗？”

他轻声呢喃，晃了晃，瘦小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从空中跌落。

见这一幕，各山头上，原本叫嚷的百姓，尽皆沉默，将士们也泫然欲泣。

虎鹿羊三仙，更是悲上心头，不住朝天咆哮，只恨自己实力弱小。

哪吒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殷夫人早已泣涕如雨，纵是如此，依然站在原地，仿佛石雕一般。

“我子哪吒！今日为陈塘关捐躯，换你等安平！你等若是再多议一句，我定斩不饶！”

她扭过头，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所在山头洞府中，刚才叫嚣最大声的几位。

正从骷髅山赶来的沈乐，正好目睹哪吒自刎的一幕，痛心疾首，肝心若裂。

“你蠢啊！哪吒！”

他闪电般解开大阵，朝着哪吒摔落的方向飞去，一把接起哪吒小小的身躯。

李靖更是如同失了魂一般，满目泪水，摇摇晃晃想要朝哪吒奔去，却险些晕厥，被赶来的石姬一把扶住。

“义父，是你吗？”

失血过多，哪吒的双目已经看不见，仅凭着人仙之气撑住。

“是我！”

沈乐语带悲戚，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在地。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做到了……”

似乎就为了对沈乐说出这句话，哪吒话音刚落，便僵住不动，魂飞三界。

沈乐也僵住了，如同宕机一般抱着哪吒的尸身。

脑海中，与哪吒相处的七年时光，不断流转。

“你起来，哪吒，你喵叔叔我不许你死！我们还要吃好多好多糖葫芦，做好多好多阵盘。”

身旁喵喵摇晃着哪吒的身体，“你起来啊！”

可惜，斯人已去。

“喵呜！乐子人，都怪你！你还我哪吒！”

喵喵化为花狸猫，不断撕咬着沈乐。

说得对，错全部在他，沈乐喃喃自语道：

“哪吒死了，唯一能救他的太乙，也被我杀了，谁还能救他？”

若是他没有贸然吸收阳气，引水阵就不会断。

若是他留太乙一命，哪吒还能复生。

可现在呢，所有希望，都被他亲手掐灭。

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却没发现，哪吒头上的封神劫云，正在缓缓钻入葫芦当中。

腰间的葫芦猛烈摇晃起来，打断了他的自责。

“对！不能放弃！我还有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