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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证什么?求证她是不是让你藏在穿衣镜后偷听人说话?”
这个“偷”字,很叫福臻难堪。却也没有冤枉她,她的确错就错于此,这才是问题的根结。
“真是很抱歉,是我犯糊涂了。”
“犯糊涂?你觉得我会信么?”男子审犯人似的,不依不饶。不过他总算将抵在福臻头上的枪拿开了。这让福臻大大松了口气,恍惚间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其实,原本是没想要避开的。后来实在是……”想起之前的某些片段,福臻的脸又不受控地烫了起来。这样的反应很让人无奈,她分明是个局外人,怎么竟偏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实在是……那……那什么……”
福臻艰难地挣扎了一番,还是放弃了。
说不出口!
那些暖昧的东西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不过福臻想这种事当事人应该心知肚明,索性避而不谈。先是向对方低了低头,言辞恳切地道:“虽然当时是迫于无奈,但不管怎样这番行径的确是很失礼很不厚道,真是很抱歉1
“适才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男子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这话还真不好答。福臻迟疑着:“我其实什么都没听见……”
“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花招。”男子语调不急不缓,像是警告又像威胁。“一个大活人不聋不哑的,看你也不像个傻子。当然,你若想变成一个死人那我自然就信你这话。”
福臻认命地叹了口气,决定换种说法。“适才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但是,也仅限于听到而已。”
福臻斟酌着尽量将自己的措辞表述得诚挚无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除了会做些衣服,其他方面的事是真的一无所知,也根本无睱顾及。更没有可以分享什么秘密的去处或是朋友。所以即便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与我而言其实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再者,我也并非是多嘴多舌之人,不关我的事我是过后即忘了的。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希望您能相信。”
因着过于紧张,说这些话时福臻有些呼吸不稳。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保证其实是一点份量都没有,但目前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应对,只能将自己的诚意尽量地展现给对方。说到底今日这事自己虽有错,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在她的认知里,对方应该不至于小题大做。
对方并不置可否。福臻望着自己的脚面,无法看到对方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这让她有些气馁,不得不继续添加砝码。“自始自终我都没有瞧见你们的样貌,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所以请您大可放心。”
福臻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进一步消除对方的顾忌。她想得简单,一个主角不明的秘密,即便真叫人知道了,也会因没有指向性而让旁人寻不到由头。她希望对方能想到这一点,但不知为什么,男子听了竟笑了起来。
“你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啊!不过谁知道适才我们亲热的时候,你有没有在这后头偷看呢?你若果真是偷看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可信吗?”
福臻顿时面红耳赤,万没想到对方会将这样的事如此毫无遮拦地说出来。她想辩解,却又实在羞于应对,嗫嚅了半天齿间只挤出一句话:“我没有偷看1
“啧!听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句话么?万一你是为了活命而对我说谎呢?那我岂不是就要上了你的当了。”说着话,男子略倾过身,猫儿逗弄爪下的老鼠似的,轻佻地用手指勾了勾福臻的下巴。
福臻如被针扎,遽然想往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阴角,这一退简直就是遂了对方的愿。
男子一只手撑在一侧的墙上,将她困在了方寸之间无法动弹。他盯住她微垂着的头上乌黑的发,盯住她绞得骨节泛白的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语气也越来越透着某种不可知的意味。“光靠一张嘴可不行啊,小裁缝。想从我这儿要一条活路,至少也得拿得出叫人信服的理由吧。”
福臻想了想,有些无奈地道:“就拿我们衣铺的信用做担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作假。”
对方只嗤笑一声,再一次不置可否。
福臻却从对方的反应中莫名地感觉了一种不屑与嘲讽,这让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动了一下唇,但还是忍住了。
对方没有遗漏她的每一个动静,似乎很感兴趣地问了一句:“嗯?你想说什么?”
福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言自己的想法。“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衣铺虽小却从来都是诚信至上的。这一点我甚至可以用我的性命来担保。”福臻的语气认真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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