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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tet_c">第三十八节波澜升

猎手演奏的音乐由两种组成。弓弦颤动的声音,和羽箭破空的低啸。

传说过去在蒙德,曾经有利用弓弦奏乐,

或者说利用乐器的琴弦放箭的流浪乐手。

但那只不过是遥远古代民间的传说罢了。

——猎弓

丘丘人身高超过此时的徐赟,和修玛差不多,两只同时扑来,粗糙坚实的棍棒迎头砸下,安插在棍棒前端的锐利金属片就像一颗颗错乱排布的獠牙。

徐赟抬起黎明神剑架住右边的棍棒,左手瞬间握住空间背包里取出的无锋剑,在棍棒即将临身前堪堪挡住左侧砸下的另一只。

棍棒顶端锐利的金属片和无锋剑的剑刃相击,火星飞溅出几颗,待要抽剑撤身,徐赟才发现剑刃竟卡在了交错的金属片间隙里。

一只又黑又臭的大脚当胸踹了过来,脚底板上沾染了草汁的泥土和粗厚的茧皮就在眼前。

“嗒呲叮狗!”丘丘人的吼叫从可怖的白骨面具下响起,带着威慑和愤怒。

松开左手握住的无锋剑,徐赟向右侧一倒,那只大脚从抬起的左臂腋下冲了过去。

顺着摔倒的动作,他团身翻滚,握在手里的黎明神剑贴地斩出一倒弯曲的扇面。被战斗踩踏得凌乱的杂草近乎贴根齐断,血线飞溅,右手边袭击徐赟的丘丘人左脚后跟挨了一剑,剑刃切开后跟筋腱,在胫骨和脚踝骨上划过。

哦吼

刚才抬脚踹他的就是右手边这只,此刻一脚踹空,而支撑身体全部重量的左脚又遭重创,重心失衡的它哀鸣着向前扑到。

“叽叽狗!”另一只丘丘人吼叫一声,将无锋剑从自己木棒上摘下,白骨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盯着徐赟,却谨慎的不敢上前。

徐赟翻身而起,握剑保持战斗姿势,眼见那丘丘人不上前来,又看后方两个高大身影越来越近,心中不免焦急。

是主动出击做掉这个对手,还是回去和同伴汇合,重整阵型?

稍作权衡他果断踏步前冲,两步之后人已近身,上段式起手的黎明神剑凌空下劈,丘丘人棍棒棍棒格挡。

叮!噗!

剑棍交击,火星溅起。

丘丘人翻转棍棒,想要利用棍头安插的金属片卡住剑刃,复制先前夺剑的一幕。

徐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黎明神剑岂是无锋剑可比,方才交击的瞬间,剑刃斩进木棍寸许,连带着插在木棍上的金属片都别削掉了好几根。

丘丘人翻转木棒,正好将中门空了出来,他右手往后一抽再向前一送,剑刃离开交击的棍棒稍稍偏转方向便被推送至丘丘人胸膛。

无遮无拦的黑色胸膛即便肌肉高高隆起,显示出远超徐赟的强壮,但在面对黎明神剑的剑锋时却不比一张纸更坚韧。

银白的剑刃入肉半尺,剑锋几乎是贴着两道胸骨间的缝隙刺进了心脏,徐赟手腕一扭,看也不看人便往后跳开。

倒在地上受伤的丘丘人并没有放弃进攻,同样贴地挥舞的棍棒毕竟不是利剑,被杂草的草茎稍稍阻碍,动作慢了一些,这才留给徐赟逃脱的机会,不然方才重伤跟腱那一幕便要在自己身上重新上演。

剑刃离体,血色泉涌,滚烫的热血洒在倒地的球球人身上,将惨白的枯骨面具铺满大半殷红。

“叽叽狗!”丘丘人愤怒的吼叫响起,它不甘的用木棒捶打地面以泄愤,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着,用单腿支撑身体重新站起,一双已经尽是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徐赟,犹如实质般的仇恨几乎要将徐赟咬碎。

徐赟可是号称提瓦特推土机的男人,怎么会在意丘丘人的感受,迎着仇恨的目光,他身形矫捷的擦着丘丘人身畔错身而过,一倒银白剑影在它面前虚晃一圈,时刻戒备的丘丘人扬起棍棒格挡,却迎了个空。

徐赟利用它动作迟缓的弱点已闪身到它身后,双手高举,上段式劈柴,银白剑刃沿着一道斜线须臾闪过,剑锋尖端在丘丘人背后留下右侧脖颈至左侧腋下一道狭长伤口,后颈骨从骨节接缝处切开过半。

血尚未涌出,丘丘人已经扑倒在地,没了抵抗。

揭下丘丘人的面具作为战利品,回头需要上缴,这是徐赟第一次看丘丘人面具下的样貌。

其实他也很好卡丘丘人在面具下面究竟长什么样子,但面具解开,一股黑烟升起,诡异的恶臭味道带着诡异的低语散溢在空气里

不详,恶毒,黑暗,腐朽,只一瞬间徐赟就联想到这些词汇。他不敢细看,赶忙闪身后退避让这股黑烟,甚至闭住口鼻生怕吸入一口。

那张面具之下的面孔就如煮沸的黑色粘液,不断涌起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血肉气泡,膨胀,破裂周而复始,黑色的液体随着气泡破裂溅向周围,还未落地便化成黑烟,向地面沉降。

······

诡异,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徐赟只觉得心口被一颗大石头堵住了,方才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

过不片刻,丘丘人周身都缠上这种黑烟,并慢慢沸腾腐蚀,化作液体,或作黑烟。

这个过程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至于之后是留下一句骸骨,还是什么都不剩,徐赟已经没时间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了,远方那两头丘丘勇士已经跑到近前。

由于是平原山地的关系,视野可以看得极远,先前发现它们的时候看着好像离得不远,实际上还差着一些距离。

这才给了徐赟逗留下来解决对手的胆量。

可明面上看到的不代表实际上存在的。要知道之前这些普通丘丘人可是藏在草丛里发动偷袭,整个队伍都没人发现它们是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取下三支面具,用草杆穿着眼眶窟窿拎在手中,看过先前丘丘人面孔血肉融化的一幕,他暂时不想用手去碰这些面具了。

返身回转清理出的小路,天上的大个风史莱姆已经在徐赟集中精神斩杀丘丘人的时候被干掉了。

修玛向从草丛里走出来的徐赟展示自己手里破碎的白骨面具,璐璐玛拉也将手里一只完整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修玛刚要得以的炫耀两句,看见徐赟手中提着用草杆串起来的三只面具,郁闷的闭上了嘴。

二年级的长枪手和威廉都已返回,威廉身上多了新的伤口,不过也同样得到了面具。

“大家伙要来了,不要放松警惕,还能战斗的人跟我组成阵型,盾卫站到前排,长枪手注意站位。珐拉你射击战斧勇士,我们来挡住大盾,其他人想办法绕后。”

“那个小个子提米,你现在能处理安妮的伤势么?我不希望伤口恶化,丘丘人的弩矢制作粗劣,有时还会涂抹粪便之类的脏东西,留在伤口里时间久了可能会中毒。”领队的盾卫学长一边发号施令一边看向徐赟。

“可以,楠琪你有解毒的药水么?”徐赟点头硬下。“帮我拖延十分钟···也许还要更久。”

“没问题,你放心干活就是了。”领头学长看到徐赟手里提的三只面具,心中也不禁对这个队伍里个头最小的孩子心生赞赏。

‘以为带了两队拖油瓶,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长枪手跟着我,长枪在草丛里不好施展,除了捅刺,扫击和削打都不好用,我们在清理出来的这片区域迎敌。”二年级的长枪手发话了,他的几次抢眼表现为他赢来了微信,璐璐玛拉和威廉队里的露西乖乖站到他一边,蹲下藏身在草丛后方。

楠琪从腰胯后方的小背包里翻找出一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的黑色药水看着不像解毒剂,反而更像毒药。

徐赟用黎明神剑一剑削掉了安妮胸甲外的弩矢箭杆,让楠琪帮忙脱下她身上的硬皮胸甲。再用小刀沿着衣领往下稍稍裁切。

感谢蒙德人开放的穿衣风格,衣领只切开一寸,就到达箭杆的位置,这一箭其实距离心脏还有些距离,位置偏下了一点点。

没有遮掩的山丘已经颇具规模,虽说和楠琪没法比,却也是队伍中数二三的雄厚资本了。

‘奶妈职业,都这么富饶么?哎?好像不对。游戏里的奶妈就没一个资本雄厚的,心海那小平板,加血最猛。’

但这个资本此时稍嫌碍事,他单手将山丘拨开到一侧,用小刀沿着箭伤切开少许,待觉得箭簇被卡的没那么近了,直接一把拔了出来。

安妮一声闷哼,闭着的大眼睛猛地睁开,愤怒的瞪着徐赟。

“醒了?箭伤没多深,你离死去还差得远呢,别自己吓自己。”徐赟看着那对愤怒的蓝眼睛,语速飞快又平静的说道。

二年级领队说得没错,丘丘人的箭簇的确不干净,里面的肉上已经有些许污浊。

徐赟看着拔出箭头厚的伤口皱了皱眉。

“你还看?”安妮坐起身,不满的捂住了胸口。

徐赟一把将她捂住胸口的手扒开,惹来激烈的反抗。

“别捣乱,箭簇上有毒,你伤口的肉都变色了。我在察看,想办法处理,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染毒变色的肉用刀刮出来,一个是直接用解毒剂清洗,看看能不能洗掉毒药。”

“伤口距离心脏很近,必须尽快处理,拖延时间太久,毒药进入心脏,那就真的没救了。”

徐赟抓住她的手腕,迎着那对蓝眼睛问道。

安妮听他这么说,已经忘记了反抗,整张脸血色尽褪,嘴唇微微的颤抖起来。

“你选吧。”徐赟最后说道。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废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徐赟说话的当口,盾卫已经与丘丘人大部队接战了,除去后来赶到的球球勇士,还有更多藏身草丛中的棍棒丘丘人和射手加入战斗。

二年级所属的风神教会祭祀为顶在前方的盾卫加持了两种状态,给弓箭手学姐加持了一种状态。

安妮看了眼前方战斗的队友,威廉顶着大剑和棍棒丘丘人角力,露西跟着二年生长枪手,合力偷袭巨斧丘丘勇士。修玛在大盾勇士身后,一人独战两名丘丘人,克里在他旁边,帮他挡住射来的弩矢。

她闭上眼睛,咬着牙,沉默片刻睁开眼睛:“是你的话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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