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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独树听从傅玉卿的意见,朝啼幽谷疾奔过去。
两地相隔百十里地,赶到谷外时,已经听不到通幽长河的滔滔河水声。
“这里就是啼幽谷!”
方独树漂浮半空,手指下方血光涌现的山坳,给傅玉卿介绍情况:“奇怪,谷底像是另有变故!”
“什么变故?”傅玉卿早前听方独树讲过,屠鹿骑兵会驻守谷底水路,她就戴上手套,给斗法做准备。
“上次我来这里时,谷底全是河水,外散只有冷寒水气!”方独树觉察到谷底似有火苗显露:“现在却火浪冲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想必是屠鹿骑兵在谷底布置的灵火法阵。”傅玉卿毫无惧色:“贤兄在此稍后,我先下去闯一闯!”
她尚未移动身形,忽然被方独树抓住手腕:“你不熟悉地形,留在这里警戒,我去探路!”
傅玉卿还想争论些什么,见方独树扬手一掷,已经把两仪门抛落谷底,施展缩门成寸,就此瞬移而走。
不多时,方独树的声音从谷底传到耳边:“玉卿,你可以下来了。”
傅玉卿听到喊声,当即坠入深谷。
越是靠近谷底,温度越是炽热,她本为会遇上什么厉害的火阵禁制。
结果到了谷底一看,发现只是几团散发着浓烈妖气的妖火,棉絮般飘荡在水面上。
每一团妖火下面,全都趴着一具屠鹿骑兵的浮尸。
傅玉卿不禁迷惑起来:“贤兄,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屠鹿人是被你杀的?”
方独树摇头:“我刚才下来时,他们已经死在这里!”
他又指向通往星曜皇宫的溶洞水道:“你看,这条水路每隔数里,都有屠鹿人的尸体漂浮,他们基本是死于妖火攻击。”
傅玉卿奇道:“难道是有人捷足先登?先我们一步闯进这条水路,杀光了驻守这里的屠鹿人?”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却是有人捷足先登!”
方独树忽然一笑:“其实这样也好,解决了咱们的赶路麻烦,不必担心再被屠鹿骑兵狙击,可以畅通无阻的赶到皇宫!”
原本方独树认为打通水路,需要与屠鹿骑兵血战一场,肯定要耽搁很长时间,想不到竟然有另外一伙人马也选了这条水路。
这样一来,方独树与傅玉卿就可以搭上顺风船了。
方独树并无迟疑,旋即取出一艘法舟,抛落河面。
他纵身跳到舟内,又朝傅玉卿招手:“快上船,咱们速速入宫与知弱祖师汇合!”
傅玉卿听他安排,入舟疾行。
不过途中一直在严阵以待,虽然这条水路上的屠鹿骑兵已经被清除,但另外一伙人马却有可能封锁河道,傅玉卿总觉得会有伏兵拦路。
方独树的看法却不同。
他见傅玉卿站在舟头,频繁的左顾右盼,做足一副临战的姿态,就说:“这条路是安全的,不会有埋伏!入宫前你可以暂作调息,到了皇宫后才有恶仗要打!”
傅玉卿闻言垂下手臂,紧绷的心绪也放松下来。
她扭头望向方独树:“贤兄怎么如此肯定没有埋伏的?”
方独树的理由很充分:“这条水路最先是被一群妖修所发现,他们闯入皇宫的目的是营救当年失陷在长青界的几位妖王,但长青界入口被一头元婴水怪封锁,他们闯不过去,又被迫撤回了啼幽谷!”
他所讲自然是施留公与牛魔星几位妖师。
为了对付那头元婴水怪,施留公不辞辛苦赶往火烧海,前去邀请栖息海中的妖王凤鸦姥姥。
牛魔星则留守啼幽谷,碰巧撞见屠鹿骑兵南下。
方独树把这些事的经历与傅玉卿一一讲述:“我当时假冒骷髅与牛魔星混在一起,正好与屠鹿骑兵遭遇,对方人多势众,我与牛魔星就逃离了啼幽谷!”
他最后点破关键:“那牛魔星深恨屠鹿人残害雪愁鬼师,就赶去火烧海寻找施留公,想要报仇雪恨,算一算时间,他们也是时候折返皇宫了!”
傅玉卿已经明白过来:“贤兄的意思是,水路上的这些屠鹿尸体,都是被牛魔星与施留公所杀?”
方独树在御舟时,每途径一具屠鹿尸,都有留神观察。
他道:“牛魔星惯用巨力,施留公擅使毒术,部分尸体是被两妖所杀,他们曾在水路上出没,这点确凿无疑!但更多尸体是被妖火一击焚杀,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凤鸦姥姥应该是被他们请出了火烧海!”
傅玉卿道:“凤鸦姥姥是位妖王,一旦入了皇宫,恐怕会对人修大开杀戒的!”
方独树不以为意:“就算要大开杀戒,凤鸦姥姥也会优先照顾一下屠鹿骑兵!”
这帮骑兵的手段太过凶残,他们剥了雪愁鬼师的鬼皮,而且被牛魔星亲眼看到,这种行为绝对会引起妖族的集体暴走,不把他们杀的人头滚滚,想必不会罢休。
傅玉卿听方独树讲的在理,如果凤鸦姥姥入了皇宫,先去收拾屠鹿人,那她师傅与师姐的压力就能减轻下来。
如果凤鸦姥姥不去对付屠鹿人,那么局面对知弱祖师与梁胜茵同样没有坏处。
因为凤鸦姥姥是妖修,她一旦潜入皇宫,肯定会被知弱祖师与屠鹿首领感应到踪迹,假如她想坐山观虎斗,那么屠鹿首领为了防止被她坐收渔利,应该会暂时中止对知弱祖师的围攻。
总之,皇宫内新加入凤鸦姥姥这一支妖族来客,会让原本激烈的人修斗法冷却下来。
傅玉卿对她师傅与师姐的担心也缓和不少。
从啼幽谷驶往皇宫的水路,足有百里长度。
一时半刻入不了宫,傅玉卿就在舟头盘坐下来。
趁这机会,傅玉卿谈起一件私事:“数月前我随师尊赶往磐石桥,在桥上时,几乎天天都在听闻贤兄与勾叶人斗法的神勇。”
她婉颜一笑:“贤兄现在可是河西名修,诸派同道都对你推崇有加,你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方独树面有自嘲:“勾叶人绝不会推崇我,他们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呢,其实这种名气,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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