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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身着铁甲的卫兵呈防御阵队缓缓经过,于队伍中央所守的,是一位捧着陶瓮的婢女。
福祥公主虽看不太清那婢女的脸,却也有所感,那瓮中装着的东西,约是凶物。
她悄无声息地落下,自队尾一个接着一个抹杀。
当前行队伍发觉事有蹊跷,已然为时过晚。
他们还未来得及拔出兵刃,就被白虹剑抹了脖子。
捧物的婢女虽已然怕的发抖,却将那陶瓮牢牢护在怀中。
福祥公主收回白虹剑,解下覆面尺素,于迷雾之中现身。
抱瓮婢女怔了半响,将信将疑地轻唤了一声“师父?”
福祥公主抱着肩膀,道了一句“不过几年未见,这是忘了我了?”
抱瓮婢女不是别人,正是早前于东楚白家被福祥公主所救的榧息。自她同宋国公回到临酉后,便一直侍奉于宋国公身侧。
榧息喜极而泣,手足无措之余,却仍旧将陶瓮稳稳地放在地上,这才奔向福祥公主身旁,抱着她委屈地啜泣起来。
眼瞧她已然不再年幼,身形即将追赶上福祥公主,却还如同个稚子一般撒娇。
福祥公主安抚着她的后背,问道“可知宋国公被困于何处?”
榧息立即擦干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我这就带你去。”
她回身又将陶瓮抱在怀中,要福祥公主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以防被宫中眼目发觉。
福祥公主未做过多询问,再度隐去雾中,跟随在榧息左右。
横穿三道宫墙,眼过九转游廊,可见一处高耸楼台,处于灯火缭绕。榧息经过重重盘查,经千百石阶,走向楼台。
游走于屋顶的福祥公主,隐约瞧见檐下,挂着许多乌梅子串成的铁网,有些铁网上还刻画着禁咒。
榧息在殿外静候半响,闻声殿门开启,似是有人自殿中走出。
福祥公主屏息,身体紧贴碧瓦灰墙,她微微探出头,见殿中走出之人,正是梁国国君商温,他正低下头,交代榧息事宜。
榧息如履薄冰,一一应承。
须臾,商温转身行下石阶,渐渐远去。
榧息叹了一口气,四处寻望,却不敢张扬。她于兵卫的监视下,走入大殿之中。
借着巡守兵卫的注意力皆在榧息身上,福祥公主寻到一扇窗,划开窗上彩绢,就撞了进去。
不巧福祥公主所翻入的地方,正是内室。
室中空旷,却满是**气味。
福祥公主起身,见正对着的软榻之中,被褥凌乱不堪,她环顾四周,借昏暗灯火,发现屏风后有一人影。
她缓步而去,见那人影正是身着中衣,披散青丝的宋国公妘缨。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骨碌。”
可宋国公却未有所动,她虽是睁着双眸,可眼中却无往日光亮。
此时的鸑鷟,拉开内室中门,走了进来。
她将陶瓮放置几案,取清水洗净帕子,待解开宋国公的中衣,为她清洗玉体时,福祥公主见其仍旧未有任何反应。
她像是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任人摆布。
“不是说以榧子碾粉入药,便能消除傀儡蛊,为何她现在,还是这幅模样?”福祥公主眼见宋国公身上淤痕遍布,心似万箭齐穿,痛不可诉。
榧息强忍着痛哭流涕,啜泣道“国君随梁国公回到临酉之后,便行动诡异,处处与他马首是瞻,即使临朝时,将朝政大权转移与梁国公,便也未有丝毫犹豫。”
“朝臣不解,大有反对者,梁国公便随意寻由,灭其满门。”
“国君被梁国公圈禁在这天阙台,除却服侍宮婢,不得任何人接近。”
“许是我身份特殊,乃是息国战俘,这才免去梁国公的疑虑,准许我继续在国君身旁侍奉。”
“我尝试用早前身处白府时的方法,将榧子碾碎,悄悄掺入国君每日服用的汤药之中,不出百日,国君逐渐苏醒,而我也成为了国君同外界传递讯息的唯一桥梁。”
榧息以为,宋国公会令军祭酒简蓉调动军队,攻入临酉。可未曾想,宋国公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衣带诏,交于榧息,令她无论如何,避开梁国公耳目,亲自交予军祭酒手上。
榧息于东楚白家时,亦是同福祥公主学过习字,自然也认得衣带诏所写之文。
“国君自归临酉前,于翠缥战场身受巨创,已知自己五脏俱损,时无多日,尤甚于清醒后,更是病骨支离,朝不保夕,所以,衣带诏上的书文,令军祭酒,携夜家军以及宋国三军退守天幕雪山,再令率领百臣良丞司,姚滉于梁国君的摄政之下,捍守宋国社稷,若梁国公诏有利国人福祉,可从之,凡有弊国人之令,即使血溅朝堂,亦要阻挠,她身死后,国位由兄长妘均遗子妘暖继矣,不得由梁国商氏任何人继之。”
榧息也是费尽千险万阻才将衣带诏与国印交于军祭酒手中,再度回到宋国公身边时,梁国公已然有所察觉。
自此之后,榧息被杖刑百余,险些丧命。后被貅离所救,在梁国公面前求了恩典,送去了涤荡司做扫洒苦力。
在榧息入涤荡司这期间,姬雪携鬼羌部落冲入宫中,营救宋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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