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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颤,甚是觉着他用话在诈我。
我继续陪着笑脸,故作委屈道“那也要我能逃得出去才行啊?”
在我还未确定他是否是楚王的人之前,我是不会说真话的。
“若我能带你逃离东楚,你愿意今后与我携手同归吗?”这络先生今日还真是奇怪,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自见他第一面开始,我在他面前,从未有过好颜色的时候。不是被人暴打,便是被人欺压,最好的模样,便是一身尘火,顶着烈日烧饭菜。
难不成,这爷们不喜欢柔软娇媚的,偏生喜爱烟火熏人的?
“成啊,你要能带我离开东楚,我后半辈子就做你跟从了。”我估摸着他是看上了我烧饭的手艺,于今后行走江湖之时,不再饥肠辘辘。
“我要你做我妻子,与我饮马江湖。”他脸上似是荡漾起淡淡的笑意。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睛。
“你不必害怕,我不是楚王的人,不会暴露你的藏身之处。”络先生猛地转过身,将我抱入怀中。
奇怪的是,我并未排斥他的怀抱,反而莫名觉着心安,仿佛他曾这样保护着我,许多次。
“是因为我做的饭菜太香了吗?”我万般不惑,唯有如此猜想。
络先生闻此,淡淡一笑“也许吧,你的陶瓮闷鹅做的,确实还不错。”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觉着他并不是我熟悉的络先生。
我猛地推开他,欲将上手朝他的脸而去。
络先生眼疾手快,按住了我,闪身往远躲去了。
我斜眼瞟着他,站起身,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冒充别人行凶伤人,姨婆祖,快些出来收了他。”
姨婆祖打开了我的心念,我与她之间便有了感应,她其实一早就在铁栏后等着了。
随着我唤她的声音,她拉断黑锦,乍然现身。
络先生吓了一跳,闻之望去。这一望,便被涂山婜惑住了魂。
“呦呵,想不到这男人还有两幅面孔。”涂山婜笑道。
原本我猜想着,是什么邪祟冒充了络先生,在此行凶害人。但听姨婆祖确认他为人,便觉着眼前的络先生应当是本人,他先前那些一本正经地模样,说不定是装出来的。
那时的我,其实并没有真正明白姨婆祖这句话的意思。
自控力超乎于常人的络先生挣开涂山婜的掌控,他神情愤愠地抬起手,接连朝涂山婜扔出飞刀。
第一次有人在她的魅惑中清醒的这样快,涂山婜深感意外,却还是飘然转身,躲开了络先生的飞刀。
络先生卸下手腕上的缎带,将双眼蒙住,五指之中,飞出数只银针,直刺涂山婜。
涂山婜洒脱一笑,道“呦呵,倒还有两把刷子。”
随她说话之时,周身散发深幽的湛蓝,似如冰封湖面劈裂开来,带着锋利的刃。
络先生的银针飞至涂山婜身前,被她周身散着的幽蓝光芒拦截。银针缓缓地停在了半空中,待涂山婜晶亮瞳孔朝着络先生望去之时,银针忽然转头直刺络先生而去。
我瞠目结舌,没想到姨婆祖不光是能惑人,便是连物件也能魅惑得住。
我飞快地奔去络先生身前,并急匆匆地开口道“姨婆祖,这人救过我的命,可千万别伤到他。”
涂山婜闻此,翩然拂袖,自周身的幽蓝消失之后,那些银针便笔直地落在了地上。
络先生松缓了一口气,见我挡在了他的身前,二话不说,将我抗在了肩上,脚步踏风,飞身而走。
络先生并未带我离开章华台,这才出了门口就将我放了下来。
放眼远望,东楚已经落雪了。
“你若不信我,方才又何必应我?”络先生收住笑意,终于恢复了往日常态。
我蹲下身子,玩着地上的雪,漫不经心地道“我虽然脑子笨了些,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络先生跟着苏公子,前途一片大好,怎会为了一个落魄的公主,放弃功名,从此饮马江湖?”
络先生沉寂片刻,随后也蹲下身来“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便被权贵迫害致死,因而孩童时代颠沛流离,从未吃过饱饭,机缘巧合之下习武练功,杀人放火,坏事做尽,也不过是为了能得口饱饭吃,苏公子这华丽的笼子很温暖,很安逸,但对我来说,却还不如你的一顿陶瓮烧鹅来的实际,况且,我这人于江湖之中散漫惯了,不适合这高墙深院的地方。”
“到底还是因为我做的闷鹅好吃。”这世道,能活着便是不易,又何必在意别人言语中的真假。
反正我是想要逃出去的,倒不如就信了络先生这一回。
络先生的嘴角又开始荡漾起了笑意。
我趁机捏了一团雪球,朝络先生的脸上拍了去。
冰凉之中,我触摸到了一片如同蜡油般滑腻的皮肤。我竟没想到,络先生那粗糙又黝黑的脸皮,居然这样顺滑。
瞧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害羞,拎着我的衣襟,将我扔回了豢蝶室。
他要我在此处好好等着他,随后,便拖着地上宮婢的尸体,转身离开了章华台。
接连几日,我都在等着络先生,并且没有同前来送饭的素素,提起络先生来此处杀人的事情。
涂山婜知道络先生要带我离开东楚,便交给我一块狐型冰玉。她知道自己困在东楚,尚且无可脱身,凶多吉少。她嘱咐我,带着她的信物前往天幕雪山,寻找她的兄长,我的娘舅祖涂山松,他会告诉我,要如何救回涂山妲,解开涂山族的诅咒。
几天后,络先生怀抱一盏陶瓮,手提一只拔毛洗净了的大鹅来到了豢蝶室。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想着莫不是他要我在这里做陶瓮闷鹅给他吃?
他见我诧异之相,憨傻地笑起来。他从陶瓮之中拿出些许香料来,随后熟练地劈柴烧火,翘首以盼地望着我来做庖厨。
我心中暗自泄了一口气,将鹅用香料腌制好,放于陶瓮之中。
二人围坐在陶瓮旁,等着闷鹅香味四溢之时,络先生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像面皮一样的东西。
我心想他倒是个讲究人,搭配闷鹅还自备了干粮。谁知他将面皮展开后,就近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知所措,想要一把扯下,却被络先生推着,一路走去了榻上的铜镜前。
我满腹狐疑地望向铜镜,却见一张陌生人脸,出现在我眼前。确切地来说,铜镜之中的我已经不再是我了。
络先生手中的面皮,是一展人脸面具,其逼真程度,仿若换脸一般。
“东楚每年上元节,都会放年满三十的宮婢回乡嫁人,后天便是十五上元,我晚上酉时来此接你,混入出宫的宮婢之中,离开这里。”
络先生的这个办法,听起来颇为靠谱,我甚至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着,逃离东楚后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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