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记忆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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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换做其他人，落入如此不利的境地之中，恐怕早已心生慌乱。

可黄庭鹤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顶尖强者，是从怪谲降临之初的浩劫中存活下来的老妖怪。

毫不夸张地说，黄庭鹤这辈子遭遇的困境，甚至比方凃走过的路还要多。

从怪谲降临前的无名小卒，一直成为残袍会内名震天下的黄袍，黄庭鹤早已历练出了应对危机的丰富经验。

就算方凃与彩羽剑的配合的确精妙，近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但这毕竟还是凡人凭借努力能够触摸到的层次。

反观黄庭鹤，已经在非人的道路上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从平静的黄泉县城掀起波澜，直到如今图穷匕见，造成黄庭鹤如今这般虚弱状态的大部分功劳，还要算在已死的赵怜头上。

此后被闻芷秋连番蹂躏的纸人身躯，看似严重，实则都是黄庭鹤放任的结果。

非要说的话，在其寄魂的时候，温兰背叛的一击，倒的确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然而，这又能怎么样呢？

黄庭鹤是个天才，而天才大多是自负的。

哪怕知晓自己状态不佳，哪怕明知苍鹰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但黄庭鹤在面对自认为没有威胁的对手时，却还是不愿意在一开始就使出全力。

在他看来，如今有这个资格让他重视的，唯有闻芷秋一人。

所以，集结了天昭书剩余所有力量的一击，指向了闻芷秋。

至于方凃，直到战斗进行至此，他才总算收获了黄庭鹤的一丝认可。

“幻境又如何，看不见的敌人，我当初又不是没杀过！”

这是黄庭鹤内心此时的想法，他居然打算硬扛着感官上的限制，击杀幻境之外伺机而动的方凃。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很狂妄的念头！

眼看着黄庭鹤陷入幻境，方凃自然不可能放过如此良机。

他手中长剑刺出，却没有选择头颅或者胸口这般足以致死的要害，而是瞄准了黄庭鹤的右脚脚跟处。

然而，令方凃未曾想到的是，就是这出人意料的一击，却被黄庭鹤准确无误地拦住了。

那布满了细密鳞片，生长着骇人尖刺的手掌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方凃出剑的一瞬间，硬生生捏住了彩羽剑的剑身。

彩羽剑的锋利自不必多言，削铁如泥的锋刃轻而易举地割开了手掌上的坚硬鳞片，墨绿色的鲜血顺着剑锋缓缓流淌。

然而，这样的伤势，却并没有令方凃心生喜悦。

如果他复苏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此时的黄庭鹤应该不可能感知到自己的攻击才对。

可偏生，黄庭鹤做到了。

看他那般举重若轻的模样，似乎比先前交手时还要更加敏锐，就好似陷入幻境的人其实是方凃一般。

此时此刻，方凃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黄庭鹤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握紧彩羽剑的剑柄，欲将剑刃从黄庭鹤的手中抽出。

可是，长剑纹丝不动，黄庭鹤哪怕拼着手指被切断的风险，也不肯让方凃有重新掌控彩羽剑的机会。

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和彩羽剑的契合程度，两者结合起来，发挥出来的威力，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于是，在彩羽剑的两端，方凃与黄庭鹤展开了力量上的对决。

毫无疑问，在这一项目上，非人的黄庭鹤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若非他握住的一端是锋利无匹的剑刃，令其无法太过用力，他恐怕早已从方凃手里夺走彩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