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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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世界，瓦迪家族祭祀厅内。</p>

整个祭祀厅约有七米高，上方一根根鳞绒触须垂下，让这严穆的场景，有了几分污秽的诡谲感。</p>

祭祀厅最里侧的石座上，瓦迪家族·初代家主·瓦迪·特雷奇坐在这，这老怪物似是在笑，但那双完全灰黑色的双眼与眼底，让人不禁心中打怵。</p>

这老怪物给人的感觉，已不是人类，他的气息明明死气沉沉，却没透露出迟暮感。</p>

“这么说，你就是他们两个选出的被选者？教堂的那两个，竟然还没死心。”</p>

老怪物似是笑了，但他这笑容，充分体现了皮笑肉不笑这个词。</p>

“你来这，是因为我那两个老朋友的命令？还是说，你是来和我夺永生？”</p>

老怪物说话间，脸上忽然睁开一只眼睛，这只眼睛的目光绝望，瞳孔颤抖，显然是有独立意识，如若在场有熟悉当代瓦迪家族家主·瓦迪·利法克的人，一定会心中惊愕，因为这眼睛的主人，正是瓦迪·利法克，那特殊的瞳孔，整个高墙城找不出第二个了。</p>

老怪物很淡定的抬手，将脸上滋生出的眼球抠出，放到口中咀嚼。</p>

“……”</p>

苏晓没说话，他来此，既不是因为大主教和圣祭祀，也不是来夺什么永生，或者说，一直以来，他对永生的态度，都是不在意，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无限的可能，如此才精彩。</p>

苏晓来这的目的很干脆，他秉承灭法之影的优良传统，要么不得罪敌人，一旦敌对，那就要全灭掉。</p>

不知为何，苏晓在见到这老怪物后，略有熟悉感，对方身上那说不清的波动，和大主教、圣祭祀有几分相似。</p>

或者说，老怪物身上的那种特殊气场很浑浊，不像大主教和圣祭祀那般纯粹。</p>

这让苏晓不禁猜想，这老怪物，会不会与大主教和圣祭祀是同一时代的人。</p>

不过这只是猜想，苏晓可没忘记，本世界的世界简介，瓦迪·特雷奇是在墙纪元·147年生，后续成立瓦迪商盟。</p>

苏晓之所以猜测，这老怪物是和大主教、圣祭祀同一时代的人，既是因为那独特的气场波动，也是怀疑，这老怪物既是瓦迪·特雷奇，但又不是。</p>

假设这老怪物在神灵时代活到墙纪元，那么他完全可能夺了瓦迪·特雷奇的身体、灵魂，吞噬其意识，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瓦迪·特雷奇。</p>

如此一来的话，世界简介就说得通了，墙纪元·147年生的瓦迪·特雷奇是个正常人，一直到他成年、中年，他都依旧是很有生意头脑的普通人，直到他在高墙城组建了商盟，这才被老怪物找上。</p>

老怪物的本体是什么，这暂时未知，因对方此时的情况极特殊，从痛苦之女那夺取来永生没多久，导致众神之眼侦测的资料，除了姓名一类，其他是一堆看不懂的混乱符号，这种情况苏晓还是首次遇到。</p>

老怪物的本体为何物，暂不去深究，苏晓怀疑这老怪物来自神灵时代，还有另一个原因。</p>

在大教堂的12层，总计有五张石座，五张石座的椅背上，各有一个符号，大主教的岩石椅背上是「狩猎印记」，圣祭祀是「月亮印记」，剩余的三个，分别代表「无限之蛇」、「万虫」、「钢铁心」。</p>

猎人、月亮、蛇、虫、钢铁，这显然是五位神灵时代的大人物，其中大主教与圣祭祀能活到现在，其他人为何就不能？</p>

此刻，位于老怪物身后的岩石椅背上，一枚代表「万虫」的印记，清清楚楚的刻印在那，这也是苏晓怀疑老怪物来自神灵时代的主要原因。</p>

或者说，建立高墙城的就是这五个人，五人中，猎人（大主教）、月亮（圣祭祀）一同成立了治愈教会。</p>

而万虫（老怪物）则夺得瓦迪家族，剩余的无限之蛇和钢铁，这就更明显，钢铁的代表者，肯定是蒸汽神教的初代领袖。</p>

最后的无限之蛇，那还用想吗，四大势力就剩高墙议会，大概率是这位一手缔造了高墙议会。</p>

如此看来，五张石座的五名主人，贯穿了整个墙纪元的历史，不，他们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墙内历史的记载程度，都没他们活的久，有些历史书上没能记载的大事，他们都亲身经历过。</p>

假设一种可能，就是这五人都与永生之神有一定的联系，那么他们能借此活到现在，也不值得意外。</p>

之前苏晓见大主教时，明显感觉到，对方似是出了什么问题，那种迟暮感，就算不放开感知，也能感觉到。</p>

不仅是大主教，圣祭祀也是类似的情况，对方给苏晓那袋古代金币时，亲口说过：‘我应该是没多久好活，便宜你了。’</p>

顺着这个思路，情况一下就明朗，神灵时代的五人因与永生之神间的关联，拥有了近乎永生体质。</p>

但在不久前，永生之神出了些问题，这直接影响到神灵时代的五人，他们都没了永生体质，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p>

大主教和圣祭祀都选择接受，他们早已不再贪图这世上的任何，准备好了迎接永眠，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是种解脱。</p>

老怪物不同，他对生命与永生的执念，强到可怕，失去了从永生之神那回馈来的永生，他开始想办法。</p>

这老怪物的计划是，在神祭日当天，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窃夺永生之神的少部分神力，然后用这神力，引来同特性的存在。</p>

老怪物成功了，拥有永生之体的痛苦之女被引来，而小花花、羊头恶魔、天外使者，这些都是意外而来的‘附赠品’。</p>

其实老怪物的目标只有两个，1.痛苦之女，夺其永生，2.黑暗行者，让这存在侵腐掉瓦迪家族的所有血脉。</p>

老怪物的第二个目标最先成功，这么多年来，瓦迪家族的其他人，早就感觉到不对，并以一代代秘密传承的方式，极力隐瞒老怪物，在外面秘密培养猎人队。</p>

这猎人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死老怪物，让瓦迪家族挣脱枷锁，可惜的是，老怪物早就知晓这点，所以他召来黑暗行者，通过与黑暗行者交易，让黑暗行者顺着血脉为引，将瓦迪家族所有人的灵魂都侵灼。</p>

瓦迪家族灭亡后，猎人队自然就成了无眼之兽，对老怪物毫无威胁。</p>

黑暗行者成功了，但还没得到老怪物的报酬，「太阳柱」当头落下，这能力可怕的存在，当场被燃成气态。</p>

眼下的情况是，老怪物既解决掉了隐患，还续上了永生，典型的赢家，但天有不测风云，老怪物刚成为赢家，一名灭法者登门到访。</p>

老怪物依旧坐在几十米外的石椅上，并未冒然出手，从神灵时代活到现在的他，刚看到苏晓时，心中就感到不对，他似乎见过气息类似的人，只不过时间过于久远，相关记忆有些被时间侵蚀到模糊不清。</p>

一把能量构成的银色小刀出现在苏晓手中，他用其隔过自己的掌心，没有鲜血飞溅，而是散落了星星点点的月华之光，「月之誓」+「月之刃」+「灵性之刃」三重临时增益效果同时加持。</p>

见苏晓的手按上刀柄，皮笑肉不笑的老怪物，突然冷下脸来，转而，却又笑了。</p>

“已经很久没用虫剑。”</p>

老怪物抬手，咔哒一声，石椅扶手上弹出剑柄，他起身的同时，将一把通体圣白的利剑抽出。</p>

嘶！！</p>

侵灼声从老怪物手上传来，这把陪伴他多年，乃至一同前往过根源·死寂城的圣虫剑，此时却在侵蚀他。</p>

老怪物似是错愕了瞬间，转而就接受了这一切，他松开手中的圣虫剑，一脚将其踢到侧方，圣虫剑当啷一声刺入到墙壁上，只露一个剑柄，或许在这把圣剑看来，它的主人早就死了，死在那次深入死寂城的惨败中。</p>

咔哒～</p>

老怪物左手边的石椅扶手上弹出根1米2长的黑色尖锥，他握上其握柄，将其抽出，右手「圣虫剑」，左手「暗虫锥」，眼下只剩「暗虫锥」。</p>

对付这老怪物，苏晓当然不会轻敌，之前圣祭祀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感知到了，如若这老怪物和圣祭祀是同一时代的强者，双方的实力哪怕不在伯仲之间，也不会弱很多。</p>

铮～</p>

长刀出鞘，进入本世界后，苏晓还没全力打一场，上次与龙神的交锋太仓促，而公爵根本就不和他打。</p>

苏晓眼中透出浅蓝，这是将断魂影能力切换到「急速·魂核」的表现，急速·魂核+深蓝之影称号，让他的速度达到有史以来的最巅峰。</p>

轰的一声，苏晓脚下的石板地面崩裂开，他陡然消失在原地，在他与老怪物之间的路径上，掠出一道碎石溅起，他突袭到老怪物前方。</p>

当！！</p>

长刀势大力沉的斩上虫锥，这让老怪物的神情微变，他原本认为苏晓是速度型，结果一交手，发现不是。</p>

滋啦～</p>

长刀下压斩，在漆黑的虫锥上犁出火星，转而，刀锋没入到老怪物的肩膀。</p>

就在这瞬间，苏晓的灵魂能量爆发，「急速·魂核」切换到「斩魂·魂核」，既然肉体不死，那就斩魂。</p>

噗嗤！</p>

长刀斩开老怪物的肩膀，顺着肩膀斜斩而下，一直在另一侧的腰间斩出，老怪物被斩成两段。</p>

老怪物的上半身向后飞去，鲜血四溅，他好似是被苏晓的斩魂能力惊到，没想到苏晓在本世界战力上限封束下，能凭借刀术斩魂。</p>

实际上，老怪物误会了，苏晓的刀术能伤魂没错，但还达不到斩魂的程度，是因为有断魂影能力，他才跨越到这一步。</p>

别忘记一点，就是刀术达到一定程度后，也是可以斩魂的，到时刀术斩魂+断魂影斩魂叠加，其中的快乐，格林·吉莉安表示很赞。</p>

长刀拖着大片血珠斩过，上半身向后倒飞的老怪物神情变得严肃，与苏晓交手后，他那被岁月侵蚀的部分记忆，突然清晰起来。</p>

“灭法！”</p>

老怪物的目光陡然变得凶狠，他全身啪的一声爆成黑红色鲜血，鲜血构成一根根遍布倒刺的尖锥向苏晓袭来。</p>

恶风迎面，苏晓的瞳孔紧缩了些，他的感知在疯狂预警，这招看似没什么，实则很可能是老怪物的杀手锏之一，这家伙也是实用派，能力强就行，不在乎是否华丽与看着威猛等。</p>

苏晓进入空间穿透状态，龙影闪提升到Lv.EX后，他能保持空间穿透0.2～3秒，期间不仅能规避物理、能量攻击，连精神、灵魂等攻击，也能规避，咳～，被老骑士捶出来那次不算。</p>

嘭！嘭！嘭！</p>

上百根血刺刺出音爆声，从苏晓身体各处贯穿而过，下一瞬，黑红色鲜血汇聚，重新化为手持暗虫锥的老怪物。</p>

老怪物刚现身，手中虫锥直奔苏晓的脖颈而来。</p>

当！</p>

长刀横挡，苏晓只感觉一股巨力从刀上传到双手，这老怪物刚才藏拙了，对方此刻爆发出的力量之强横，很惊人。</p>

轰！</p>

苏晓以半蹲姿势砸落在地，脚下碎石被他犁得四溅，当他停下时，神色如常的直起身。</p>

滴答、滴答～</p>

鲜血顺着苏晓的左手滴落，他解开【狂猎之夜】的纽扣，长风衣披散而下，挡住他的双腿。</p>

赤膊上身后，苏晓看向自己的左大臂，一条条蜈蚣般的红黑色虫子，攀附在上面，涌动着鲜血，但却没有半点痛觉，只能感到有点冰冷。</p>

啪的一声，晶体层碎从苏晓左大臂的伤口轰出，把上面攀附的蜈蚣虫打的四散而飞，老怪物很强，方才这下，让苏晓损失了2.73%的生命值。</p>

如此小面积的虫噬，就有这伤害强度，要是面积大了，苏晓的生命值会像流水般下滑。</p>

对面老怪物的神情明显凝重了不少，苏晓感觉他的杀敌手段强，他则怀疑苏晓到底是不是人族体质，是的话，这体魄未免也太强，承受他秽虫的噬咬，竟和没事人一样，凭身体能量具现化就轰开了。</p>

‘刃道刀·青鬼。’</p>

铮！</p>

青蓝色斩芒撕破空气，碍于青鬼偶有丢人现眼的表现，苏晓将其当成突进技，斩出青鬼后，他就冲向老怪物。</p>

当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