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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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都·潘达兰，前方几公里处的农田间。</p>

远看精灵之都很美，宛如人间仙境，但在靠近后，发现这里带上了几分烟火气，比如建筑群中漂浮而上的炊烟，城前开阔地上的农田，以及农田间的垂耳犬。</p>

这些垂耳犬体型不算特别大，只能算是中大型犬，它们有些匍匐在田地间，有些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p>

不要因它们的性格与憨憨的眼神而小看它们，它们只对类人生物友善，主要负责看守田地，全天24小时值班，一旦有大型食草动物群接近，它们从不单打独斗，几声犬吠把周边同类都召集来，蜂拥而上，非常不讲武德。</p>

就算面对一些大体型的超凡野猪，它们也敢硬怼，并且因是中大型犬，它们的食量不算太大，杂食性的它们什么都吃。</p>

除农田主每天固定给喂一餐，其他时候，这些垂耳犬会抓田鼠，乃至于无毒的昆虫吃，大幅度缓解了啮齿动物对谷物的威胁。</p>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千万别惹垂耳犬，当你把一只垂耳犬打到嘤嘤逃窜后，不超2分钟，它会带来上百号兄弟，把你的鞋都撵掉。</p>

这世界的精灵族既农耕，也游猎，外加港口的捕鱼业，这才满足5000万人口带来的食物消耗。</p>

游猎方面，猎犬是必须的，农耕方面，因临近热丛林，要防止食草动物群来祸害庄稼，所以精灵族与垂耳犬之间，是长达千年的驯化、饲养关系。</p>

垂耳犬吃着最少的食粮，干着最多的活，对主人忠心耿耿，这种猎犬，任谁都喜欢。</p>

苏晓走在麦田间的小径上，不远处就有只垂耳犬，它下半身被谷黄色的麦田挡住，只露出狗头，它的外表情格外认真，时常环视周边，快到收获的季节，它最近压力有点大。</p>

“布布，你看人家工作多认真。”</p>

巴哈调侃着开口。</p>

“汪。”</p>

布布对田间的垂耳犬叫了声，垂耳犬向这边看来：“汪，汪。”</p>

“汪汪汪……”</p>

布布汪与垂耳犬开始交流，想必，大概内容是，你好，我是狗，对面则回复，你好，我也是。</p>

苏晓示意布布自由行动即可，近期内，大概率不会与精灵族直接爆发矛盾。</p>

当苏晓走出麦田时，他向布布汪所在的方向看去，布布汪周边已经聚了几只垂耳犬，怎么看都感觉，布布是在给那几只垂耳犬开会，没一会，那几只垂耳犬看布布的目光，竟然带上了几分崇拜，这让人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p>

“这～”</p>

艾朵儿想吐个槽，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p>

在本地人莱戈的领路下，苏晓顺利进入精灵之都，几处关卡的精灵卫兵虽不少，但只要是类人智慧生物，他们都不会阻拦。</p>

南部炎热的温度，让街上精灵族的穿着比较清凉，湿润的气候，让精灵妹子的肌肤白皙、娇|嫩。</p>

街上过往的精灵妹子，让人重新对精灵族的颜值恢复信心，毕竟，初见大长脸·莱戈时，会让人有种‘卧|槽，精灵族原来就长这样？’的既视感。</p>

街道两侧异邦风格十足的建筑风格，让人能看出精灵族对美感与精致的追求。</p>

苏晓停步在街边的小摊前，品尝了精灵族的几种小吃后，发现这些小吃的口味偏清淡，很少用香料，辣或腥辣等，都不被精灵族所接受。</p>

街面上的土黄色方石很整齐，街边有书店、餐馆、裁缝店等，超8米宽的街道中心有一道钢轨，两只角犀拉着三节前后相连的车厢停下，这是公共列车，定点停车，途中不能上下车，和公共汽车类似。</p>

精灵族的科技虽算不上先进，但也不落后，电力已经发展出，多用于照明，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电力得不到太好的发展，比它优秀的能源太多。</p>

苏晓路过一条窄巷时，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从里面传出，他侧头看去，精灵族的开放程度，超乎他的预料。</p>

巴哈问道：“你们精灵族都这么开放？”</p>

“那当然了，不过据说以前没这么开明，各位，欢迎来精灵之都·潘达兰。”</p>

莱戈对小巷内的场景习以为常。</p>

没一会，苏晓停步在一面路牌前，等候片刻，巴哈返回，爪中已拎着个钱袋。</p>

打开钱袋，苏晓估测里面约有上百枚钱币，这钱币名为「瑟尔」，其实就是种银币，比一元硬币大几圈，手感比同体积的银重几分，应该还蕴含其他的保值物。</p>

相比黄金、蓝锡等贵金属，精灵族更喜欢代表轻盈与纯洁的银。</p>

「瑟尔」，也就是银币，购买力很高，之下还有「布马」、「纳什叶」，分别为水晶质与铁质的钱币，根据大小、花纹，以及上面数字的差别，决定购买力。</p>

纸质货币也有，但没想象中那么常用，精灵族有不少设施都是投币才能用，就比如苏晓正在等的公共列车。</p>

叮铃～</p>

公共列车停下，车铃因车厢停止所产生的晃动响起，苏晓在钱袋内取出两枚面值为5的「纳什叶」，投入钱箱内。</p>

上了公共列车，约十几秒后，车辆出发，苏晓看向贴在对面车厢内部的城市地图，他要去的是中心公园，也就是初始之树所在的位置，从这到中心公园有三站地。</p>

邻座，一对精灵族小情侣彼此拥|吻着，对面是名双目无神的流浪汉，流浪汉摘下遍布线头的连衣帽，露出脸上角质化的皮肤，宛如丑陋的鳄鱼皮。</p>

苏晓发现，附近的莱戈，不敢再去看对面的流浪汉，方才还拥|吻的小情侣，此时也老实下来，坐在那一声不吭。</p>

“外来的朋友，欢迎你来潘达兰。”</p>

对面的流浪汉皮笑肉不笑，因苏晓此时收敛了气息，有人主动搭话很正常。</p>

“……”</p>

苏晓拿出瓶酒，抛给对面的流浪汉。</p>

“慷慨的旅行者，送你个忠告，别饮用城里的地下水，除非你想变得和我一样。”</p>

流浪汉啵的一声拔开酒瓶，大口向喉管内灌着酒液，这是个命不久矣之人。</p>

公共马车到站停下，流浪汉有些费力的起身，他走出几步后，又开口说道：“外乡人，再给你个忠告，我变成这模样，不是因为‘吃’了太多红晶脂，是我脑子里的一个阀门关不上了，呵呵呵呵，哈哈哈～”</p>

流浪汉怪笑着下车，见此，莱戈与那对小情侣都松了口气。</p>

“红晶脂是？”</p>

听闻苏晓的问话，莱戈答道：“红晶脂是种违禁品。”</p>

“致幻剂？”</p>

“对。”</p>

说到此处，莱戈的目光有短暂的游离。</p>

苏晓开始闭目养神，进入精灵之都后的所见所闻，让他感觉到些许的不谐调。</p>

从文明传承方面，精灵族以前并不开放，不说是被碰下小手就不纯洁了，但也绝不会出现小巷内三人运动，或是公共列车内坐在腿上拥|吻。</p>

苏晓思索间，公共列车又到了站点，距离中心公园还有一站地，苏晓选择提前下车。</p>

没多久，一家书店映入眼帘，苏晓走进书店，当他走出来时，后面的莱戈与艾朵儿都抱着一大堆书籍。</p>

在街边找了处长椅，苏晓开始一目十行的翻阅手中的书籍，这些都是人文、历史，以及个人传记方面的书籍，他要了解的是时代背景。</p>

快速翻阅几十本书籍后，苏晓了解到了不少情报，首先，精灵族原本没这么开放，大概在150年前，精灵族还保留了婚姻终身制。</p>

所谓婚姻终身制，是无论男女方中，任何一方早逝，另一方都不得迎娶新欢，或是改嫁，而一夫一妻制，700多年前就是法案级的规定，胆敢一夫多妻，或是一妻多夫，男性火刑，女性水刑。</p>

这一切从700多年前逐渐崩溃，精灵族最先抛弃的是忠贞，之后是爱情与婚礼观的改变，到了如今，有很多精灵族更是提倡临婚，也就是有年限的婚姻。</p>

更直观的体现是，最近十几年内，精灵之都内皮肉生意的从事者数量飙升，有些甚至不是为了钱财，只是寻开心。</p>

并且各类酒品，尤其是醉人的烈酒，近些年也来越发受到精灵族的欢迎。</p>

最近两年，一种名为红晶脂的致幻剂风靡，长时间吸食这种人工提取物，会像之前看到的那名流浪汉一样，皮肤上出现鳄鱼皮般的角质。</p>

精灵族的生活越发奢靡与堕落，这与他们骄傲与优雅的祖先，出现了质的变化。</p>

这感觉就像是，随着一代代的繁衍，精灵族的意志力越来越弱，欲望、酒精、致幻物等，开始被他们重视。</p>

作为一个能在南部占据这么大领土的超凡族群，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苏晓估测，这或许是精灵族以灵魂之力激活「天赋唤醒装置」，所承受的恶果之一。</p>

放下手中最后一本书籍，苏晓沿着街边的人行路前行，跟在他后面的艾朵儿满眼疑惑，如果是她初入一个地方，一定是先想办法接触此地的官方机构，如政|府、王族等。</p>

在艾朵儿看来，苏晓似乎是在浪费时间，来到精灵之都后，像是在旅游一样，品尝小吃，体验当地的交通工具，甚至还买了一堆人物传记？这让艾朵儿感到很迷。</p>

实际上，艾朵儿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外乡人来到精灵之都，做这些才是正常的，刚来就想办法攀附权贵，会一直遭到怀疑与警惕。</p>

艾朵儿有思路上的错误，她一路晋升到八阶，进入陌生的地域后，本能的想法为，先成为当地权贵的「打工仔」，之后再搞事。</p>

苏晓所做的事截然相反，他从不去主动接触那些权贵，他是让那些权贵主动来找他，并且想方设法拉拢他。</p>

这是成为「打工仔」与「野爹」的区别，「打工仔」会遭到怀疑，会被试探，会被防范，会被呼来喝去，而「野爹」只能供着，与「野爹」说话时还必须客客气气。</p>

苏晓徒步走了两个街区后，前方的人变多，都快人挤人了，向一名小贩打听后得知，前面正在聚众抗议，不是向王族抗议，而是向一个私人送水公司抗议，理由是他们的送水价格太贵。</p>

一路上，苏晓听到好几次，近几个月，城内的地下水出了问题，与之相对，送水公司的生意好到爆棚，供小于求后，价格的疯涨。</p>

地下水出问题是大事，按理说，王族与几大氏族会立即有所反应，结果却没有。</p>

有个消息引起苏晓的注意，最先发现「精灵之都」，也就是「贝城」地下水有问题的，不是个人，而是代表了官方的王族，更不可思议的是，王族在没做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对外公布了这消息，这也是送水公司能疯狂敛财的诱因。</p>

当某些可怕的事要发生时，最好的掩盖方式，不是封锁消息，而是抛出一件与所有人都相关的事。</p>

「贝城」的地下水事件，陆陆续续已经闹了几个月，王族的态度是，让民众先别喝地下水，他们会尽快解决用水问题。</p>

有些城内居民根本不信这事，结果是，他们喝了几个月的地下水，没任何问题，民间一度流传，王族与送水公司暗中联合。</p>

眼下围堵送水公司，既是因为价格贵，也是城内居民感觉被坑了，找这送水公司退钱。</p>

轰！</p>

一声巨响从隔壁街区传来，之后是人群的尖叫声与孩童的哭声，原本就有些混乱的场面，此时乱成一团。</p>

苏晓驻足观望片刻，向中心公园走去，「蓝郁街区」那边有热闹看，中心公园的人很少，几分钟后，苏晓到了初始之树下。</p>

这棵初始之树的高度也在千米以上，树干的直径在90米以上，看起来很挺拔，庞大的树冠，近乎将整个中心公园都遮住。</p>

苏晓跃到隆起的外露树根上，取出【古老神像】，将其抵上初始之树粗糙的树皮。</p>

波～</p>

一股隐晦的波动扩散，苏晓手中的神像背上，总计睁开三只眼睛，代表已记录三棵初始之树。</p>

苏晓拿出颗【黑暗石】，这黑暗石快速融化，没入到初始之树内。</p>

初始之树的树干上，一小块区域的树皮向周边隐没，露出一道钥匙形的刻槽。</p>

苏晓抬手按了上去，马上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能量在逐渐消耗，在消耗一小部分后，他的灵魂能量在树干的刻槽内构成一把钥匙，取出这半透明的钥匙，提示出现。</p>

【提示：你获得灵魂斗技场钥匙（仅限本人使用）。】</p>

【此物品可存在15个自然日，15个自然日后将自行消散。】</p>

「灵魂斗技场」距离现今所在的「贝城」不算远，苏晓暂不准备去，先找到「天赋唤醒装置」更重要。</p>

苏晓收起钥匙，一股气息从上方俯冲下来，他按向刀柄的手一顿，反而平抬起手臂。</p>

一只乌鸟落在苏晓的小臂上，这乌鸟由黑烟构成，双眼为幽焰。</p>

乌鸟张大嘴，一只生有六指，两侧都是尾指，没有拇指的小手从乌鸟嘴中探出，这小手的手心裂开，出现一张遍布尖牙的嘴，发出听不懂的怪音。</p>

在其他人耳中是怪音，可到了苏晓耳中，就隐约透出伍德的声音。</p>

‘已经找到…神父、仙姬、乌鸦女，他们…也在…贝城，这次…探查…代价…很大，加钱……’</p>

啪～！</p>

乌鸟被苏晓捏爆，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p>

神父、仙姬、乌鸦女都来了，这是很麻烦事，更要命的是，这些人比自己先到贝城，如果是仙姬带队，那没事，以仙姬的风格，一定是找个适合的地方埋伏自己。</p>

眼下那边大概率是神父带队，这样分析的话，神父有七成以上的概率，已经去接触精灵王族，也就是高精灵们。</p>

以神父的个人能力，说他现在已接触到精灵王·克伦威，苏晓都不意外。</p>

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苏晓曾用类似的方式，弄死不少强敌，其中的典型是绯世。</p>

苏晓从「边缘林地」抵达「贝城」，花费了近两天时间，反观神父那边，如果他们真的使用传送道具抵达此地，就多了两天时间与精灵王族接触。</p>

不，以灰绅士和神父的老阴哔程度，他们极有可能在更早时，就与精灵王族接触，乃至于已经奠定了合作或盟友关系。</p>

眼下要做的，是一次有力与强势的反攻，苏晓把兜帽扯到更低些，只让外人能看到他的下半边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