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7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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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放亮，有着凌晨的黑和清冷。

厮杀过的现场尸体横陈，凝固的鲜血散发着浓郁血腥味，两部爆炸的轿车也弥漫着缕缕焦味，阿尔伯特显然早就猜到楚天会来现场，所以早安排英国军警接管了整座山庄，连帅军都不能靠近。

数百名帅军兄弟聚集在山脚，群情汹涌喊叫着要上去看现场，如非大家清楚王室跟帅军的关系，怕是早把英国军警当成凶手出口气，饶是如此，冷无常和雪妖更是数度冲击，想要上山看看情况。

只是面对黑乎乎的枪口，特别是楚天即将到来的消息，让他们最终按捺住冲动，没有多久，楚天的车队就开了过来，在人群中停下来后就打开车门，彻底清冷的楚天眼里早已没有悲伤和愤怒。

更多是一种让人不可触犯的威严。

“少帅！”

数百名帅军兄弟瞬间安静起来，齐齐站直身子喊道，楚天微微点头，随后声线沉稳开口：“你们心里的悲痛我明白，心里想些什么我也清楚，大家放心，今晚血债我必定会十倍百倍讨回来。”

“现在你们去做两件事。”

楚天手指一抬，发出首个指令：“第一，去搜查方圆十公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第二，让各堂全部留在堂口待命，没有我指令不得外出更不得厮杀，至于全场搜查会有官方进行。”

帅军兄弟神情稍微犹豫，显然对于楚天的指令有些抵触，在他们看来，楚天回到伦敦应该打通各方关系，让帅军能够挣破官军的压制打击黑手党给三王讨回公道，谁知却是留在堂口不得出击。

“你们有异议吗？”

楚天冷冷补充上一句并环视周围一眼，冰冷一瞥让众人心神一颤，随后就齐齐回应去做自己事，冷无常和雪妖从后面走了上来，见到楚天止不住眼睛通红，显然伤心死去的两王和失踪的西王。

雪妖微咬嘴唇：“少帅，西王她……”

楚天走过去拥抱两人给予温暖，随后轻声宽慰道：“放心，西王竟然没有横死山腰，那就表示她还有价值还活着，你们放心，英国官方会很快把她和南宫越找出来的，你们跟我上山看看。”

两人齐齐点头后跟着楚天上山，天养生等人也跟了上去，神情比平时凝重了两分，能够袭击三王和南宫越的人绝不简单，两百名英国士兵更是相续散开戒备，落后半拍的聂无名眼里若有所思。

楚天很快站在现场，血流成河。

只见地上全是散落的兵器和子弹，还有十多部被砸毁的轿车，数十名帅军兄弟的尸体清晰可见，唯独不见袭击者的躯体，显然敌人攻击完后把同伴尸体也带走，不给楚天他们过快的找到线索。

“东王，北王！”

冷无常忽然猎豹般地窜出，双腿在地上拖行到两具尸体前面，丝毫不顾及沙石磨破膝盖和沾染鲜血，雪妖也一个跃身跪地，双手先是撑在地上，随后抱起一个躯体悲戚喊道：“东王，北王。”

聂无名他们微微一震，随后挪移脚步靠过去，定眼一看正是鲜血淋漓的东王和北王，全身上下几十处伤口，战刀都已经断裂和卷刃，毫无疑问激战到最后而死，可见敌人的强悍身手和人多势众。

而且死去的两王还瞪着眼睛，可见是死不瞑目。

楚天按捺住一阵凄然，手指轻轻挥动，孤剑和天养生他们立刻散出去寻找线索，虽然敌人凶悍没有留下活口，但环境还是能提供线当时情况的，楚天深呼吸一口气，俯身去抚东王和北王眼睛。

在让两人闭上眼睛时，楚天发现东王和北王的致命伤势，虽然两者身上中了几十刀，但楚天还是能见到真正要命处，东王的后背心被点中，北王咽喉被洞破，而且都是相似且是唯一的手指印。

“强手！”

楚天手指在两王致命伤口滑过时，能够体会到出手者的强悍霸道，一招击中东王的后背要害，又一招戳破北王的咽喉，楚天眼皮微微跳动，他感觉这伤口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出是谁所为。

换成以前楚天肯定会凄然两王横死，但被阿尔伯特亲王教训过后，他的心志有多了一分坚强，虽然做不到亲王所说的剔除三王情感，但已经没有刚下飞机时的浓烈，这让他能够冷静下来做事。

在楚天查看完山腰情景后，他就举步向南宫庄园走去，人没靠近大门已经闻到一股剧烈的焦味，迎面还有湿气扑面而来，南宫庄园的大火虽然已经被扑灭，但所有建筑还是不可避免变成废墟。

“少帅，大火扑了整整九十分钟。”

一名英国军官早掌控着现场等待楚天，见到他出现立刻迎接了上来：“只是这火势实在太大而且淋了汽油，所以虽然大家全力救火还是毁损到九成，没有一个活口，只有数十具烧焦的尸体。”

他声音低沉：“南宫守卫全军覆没。”

楚天咬住嘴唇强撑着心中一抹疼痛，南宫家族算是第二次遭受重创，只是有什么力量能把三王和南宫越打得满地找牙？还一把火烧了这座庄园？帅军的支援呢？要知帅军每个据点都有电话线。

南宫越再不济应该能打出救援电话。

楚天此刻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心里闪过一个震惊却茫然的念头，那就是失踪的南宫越或西王有问题，而且他迅速作出西王是烟雾弹的推测，毕竟西王是老周的人，还跟两王情同手足。

西王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对两王下毒手，至于南宫越搞得鬼，楚天心里也多少持有怀疑态度，他不相信自己运气差到这地步，几千年才出一次的杀妻残子苦肉计，会被南宫越拿来用在自己身上。

“南宫越，你真是现代要离？”

楚天苦叹一声：“你做得了吗？”

古往今来，只有为了妻儿未来或安危背叛主子的人，哪怕再穷凶极恶的枭雄也会保护妻儿，很少有人为了忠诚而拿妻儿尸骨垫上位，楚天自叹做不到这一点，他相信遭遇的对手中也没人能做到。

昔日南宫越的交底不可能全是虚情假意。

“少帅，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伏击。”

勘察完地形的天养生出现在楚天面前，压低声音开口：“山顶有藏匿石块的痕迹，而且数量还不少，可见这是早有阴谋的袭击，最重要的是在上面堆积石块至少需要两小时，需要不少人手。”

“这是南宫越地盘，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天养生讲话向来不喜欢转弯抹角，他毫不犹豫戳破楚天心中的猜测，继而神情漠然地前行废墟，进行新一轮的勘察，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楚天如何利用情报定夺，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

“少帅，我查看了东王、北王以及死去兄弟的伤势。”

孤剑也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声音平和开口：“死去兄弟都是死在乱刀之下，显然袭击者是采取人数优势攻击，东王北王也中了不少刀，但要命的却是最后一指，力道刚劲，两王无法抗击。”

停缓片刻，孤剑又淡淡补充上几句：“毫无疑问他们是在精疲力竭时被隐藏高手一举击杀，这人身手绝对不弱于你我，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在帅军的对手中，只有太阳王有这份霸道身手。”

“太阳王？”

楚天身躯一震，他一拍脑袋开口：“我就说那手法怎么如此熟悉，应该是太阳王老匹夫所为，看来小连子已经跟太阳王结成了联盟，怪不得能够大杀四方，想必普文洛伤势也是太阳王袭击的。”

“这起袭击跟南宫越脱不了关系。”

聂无名满头大汗走了过来，手指还沾染了不少鲜血：“只是他即使不杀三王，三王也怕逃不了，帅军十余名探子也倒在外围，全是被人暗中捏断脖子，南宫越的头顶应该是悬着屠刀做事。”

停缓片刻，他又冒出一句：“也可能是自愿！”

楚天微微点头没有说话，随后摸出耳麦戴上走到一处山丘，背对着东方拨出一个号码，当对方接通之后，楚天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遥望着远处迷茫的薄雾，足足沉寂一分钟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出手？”

电话另端沉默片刻，随后才传来幽幽一叹：“相比三王的生死来说，你的安全更重要。”

“可惜，亲王率兵出现乱了强敌部署。”

“不然，咱们在机场可以一劳永逸。”天还没放亮，有着凌晨的黑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