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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纵横冲霄汉,平江截流斩阎王!
高高飞起的头颅,砸落在了沧浪江中,甚至连浪花都未曾掀起,便被江水吞没,沉的无影无踪。
李幼安的过去现在剑气,本是圣师所掌握的剑气,威力之强大,在沧浪江战场颇为有名气,乃是李幼安的拿手剑招,死在这招剑气之下的修行者,不在少数。
而今日,两尊地狱府的阎王陨落在此剑气之下,彻底让李幼安扬名,让过去现在剑气,真正实现了名声上的飞跃!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下,李幼安创造了这惊世的一剑。
一剑斩两阎王!
要知道,地狱府的阎王,清一色的双九境强者,锻体和炼神俱是要踏足到九境,才有资格成为阎王。
每一尊阎王,除去地狱府本身的传承以外,也是经过千挑万选之后,才培养出来的强者。
今日居然一死便是两尊!
沧浪江北岸。
西梁太子顾承麟怒发冲冠,眼眸赤红,杀机滚滚。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两尊阎王的身死,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府君派遣出了五尊阎王,可以说是很重视安乐了,当然,阎王们过江入大赵境内,除了是想要杀安乐以为顾黄泉报仇的名义之外,也是为了隐匿入大赵之内,形成一颗颗不定时的炸弹。
待得西梁攻入大赵境内的时候,这些阎王级别的强者,便会从内部开始扰乱大赵的统治,引爆大赵内忧。
可是,五尊阎王尚未过江,便陨其二。
被李幼安一剑杀死!
顾承麟心痛无比,对于地狱府的实力而言,是一种不可弥补的损失。
“怎么会如此?!”
顾承麟的眼眸通红。
可是,也只能发出低吼,他甚至不敢亲自踏足沧浪江战场。
主要是因为那老人燃起浩然,以浩然为煌煌大日拦江,对地狱府的修行者们产生极大的压制,才让李幼安有了杀阎王的机会。
这一刻燃起的浩然正气,几乎媲美十境修行者了!
这也是顾承麟不敢入江的缘故,他的修为或许会比两尊阎王稍稍强一些,但是未曾入十境,终究强的有限。
他若是被浩然正气也压制住,以李幼安的脾性,肯定不会放过杀死他的机会。
所以,顾承麟虽然愤怒,但并未失去理智,不会选择冲入沧浪江战场中,与李幼安对峙厮杀,为阎王争取脱身的时机。
顾承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这般在江岸上怒吼。
而真正让他寒心的则是,那些本打算掩护地狱府修行者们过江的西梁的恶鬼水师。
浩然如日,恶鬼水师之上惨嚎连连。
一位位水师上的地狱府修行者,一身战力,被压制的极惨。
反观飞虎战船上的飞虎军,一个个精神抖擞,战意沛然,根本不像是反赵时候,军队陷入迷茫期的模样。
他们的精神气魄,并非是无根之萍的模样,一个个心头有信仰,有主心骨。
这样的军队是很可怕的。
可惜的是,恶鬼水师这一次遇到的便是如此疯狂的飞虎军!
恶鬼水师的舟船并不大,主要是以灵活著称,可今日受到浩然正气的影响,他们操控恶鬼水师的灵活度大大受损,直接被飞虎战船撞上后,下场非常凄惨。
毫无斗志的恶鬼水师根本不是飞虎水师的对手。
本身双方就是老对手了,再加上西梁太子顾承麟,这一次也没想到真正的开战,只是打算让这些恶鬼水师来掩护地狱府的五尊阎王、十八判官以及三十五鬼差入大赵境地而已!
却未曾想,会遭遇如此变故。
反赵的飞虎军,竟是莫名其妙的凝聚出了巨鼎运势不说,这份运势还让每一位飞虎军的将士战意节节攀升,斗志昂扬。
此消彼长,还用考虑结果吗?
西梁恶鬼水师斗志浑无,而飞虎军却是战意沛然,战斗的结果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
随着飞虎战船上的飞虎军将士冲垮一艘又一艘恶鬼水师。
锋锐的刀刃,以及魄力十足的长枪,便将一位位西梁士兵的性命收割!
这不是一场小打小闹,也不是什么演习,是真正拿性命出来交锋的血战!
“退!退!”
顾承麟立刻下令,恨不得恶鬼水师们都能飞,直接退回沧浪江北岸。
飞虎军大胜,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为了维持大赵与西梁之间的微妙平衡,双方虽然有爆发大战,但从未出现如初恐怖的伤亡。
而这一战,西梁水师吃了大亏,恶鬼水师的战船一搜索被撞碎,西梁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江水,让江水翻滚,吞没着一具具尸体!
另一边。
李幼安一剑杀了两尊阎王,气势并无衰竭,反而节节攀升,巨鼎运势仿佛加诸在他的身上,千百度弛掠而归,无穷的剑气在他的周身肆虐!
杀!
继续杀!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李幼安绝然不愿意放过,五尊阎王……他想俱数留下,尽数斩杀!
能抓住机会削弱地狱府的实力一分,未来就自然会轻松一些。
过去未来剑气,融入一分为二的千百度之中,再度杀出!
磅礴的剑气仿佛把江面如豆腐一般的切开!
宛若剑仙挥洒出剑气!
九天之上,暮云滚滚,天雷阵阵,大雨磅礴!
江面之上,剑气如蛟龙!
两尊阎王身死,对于剩下的三尊阎王而言,自然是极大的冲击!
他们周身黑色火焰滚滚,眼眸中怒意涌动,全力以赴的释放修为!
然而,悬浮高挂在江面之上的儒衫老人,轻轻一笑,大手一抡一推,浩然如云,汹涌澎湃的下压!
老人一人,便压制住了三尊地狱府的阎王!
三位阎王怒吼,眉心泥丸宫开裂,仿佛有浓浓黑烟涌动而出,朝着李幼安的剑气撞去!
三人在大江江面倒挂弛掠而出,像是激射的轻舟,撩起翻滚的白浪!
另一边,地狱府的判官也俱数被盯上,飞虎军中有九境强者杀出,长枪如龙,裹挟着满腔杀机刺出。
连阎王都被压制,判官和鬼差们自然更不必多说。
在死去几尊单九境的判官与鬼差之后,剩余的西梁强者,几乎被吓破胆了,不愿再继续渡江,选择朝着北岸退走。
沧浪江的北岸岸上,西梁太子顾承麟面色阴沉近乎要滴出水。
如此局面让他措手不及,若非很清楚大赵天子在如今的节骨眼上很在乎西梁与大赵的微妙平衡,他甚至以为是大赵天子设下的一个局!
顾承麟望着不断死去的西梁将士,还有那被李幼安配合上那浩然如日的文院三夫子打成重伤的三位阎王。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不由浮现了一枚小小的白色指骨。
指骨如玉,琉璃璀璨,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圣洁光彩。
邪到极致竟是涌动出了圣洁。
“府君。”
顾承麟缓缓闭目,掌心一攥,顿时将那指骨给捏的爆碎。
指骨破碎的瞬间,顾承麟顿时感觉到冥冥中有一股磅礴的意志,从辽阔的大地深处瞬间席卷而来!
轰!!!
隐约间,一座白骨宫阙浮现。
有一位面如白玉的身影,端坐在宫阙中,眸光中尽是冷漠,瞳孔中只藏死亡。
那白骨宫阙之下,密密麻麻的亡魂伸出手在不断的往上爬,哀嚎之声,像是交织成一曲悲鸣天地的悲哀哀歌。
白骨宫阙中的身影缓缓的抬起手,五指张开,朝着沧浪江的方向,缓缓拍下!
顿时,暮云之上,一只大手破开云层而下,那是一只洁白如玉,甚至充斥圣洁的手掌!
可是,看上去圣洁的手掌,却宛若由无数的骨骼堆叠而成般!
西梁地狱府的邪修修行之法,以邪恶著称。
食人心肝,吞噬五脏六腑,扒死人墓穴,吞吃亡者尸体,更有甚者以杀戮炼化百姓的灵魂,动辄百人千人,疯狂点的甚至以一城百姓为基,炼化修行!
修出的便是天地间最为极致的邪煞之力,这样的力量,最忌讳的便是煌煌如日的浩然。
然而,这从天而降的一只手掌,庞大无比,随着落下,竟是让三夫子王半山释放出的浩然正气,都被压缩了起来,难以扩散,像是灯光被遮蔽,难以再释放出光芒!
被浩然正气压制的沧浪江上诸多西梁邪修们,在这一刻,尽数感觉到压迫自身的力量,稍稍减轻。
像是压迫其上的山岳被挪移开来般。
三位地狱府的阎王感应的最为明显,少了浩然正气的压制,他们的气息陡然强盛起来,沧浪江上,三人被压制的不断燃起黑烟的肉身逐渐的直立起来。
李幼安周身过去现在两道剑气,如两条蛟龙盘踞,他的眼眸微微一蹙,仰头望向了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
手掌之上流淌喷薄出来的气机,毁天灭地!
“十境……”
“地狱府君。”
李幼安面色无比的凝重,吐出一口气。
西梁有两位十境修行者,一位是地狱府的府君,另一位……便是那位入了魔的西梁皇帝顾白鲸。
不过,论及踏足十境的经验与时间,这位地狱府府君可是远远超过了西梁皇帝。
三夫子王半山儒衫猎猎,踏空而立,面色平静的望着这一幕。
面对一位十境强者落下的一掌,他温和一笑。
双手往上一抬,顿时浩然更甚!
“十境又如何,我辈读书人坚信,邪不胜正!”
化作一日的浩然正气,与那手掌猛地碰撞在了一起。
那看上去圣洁无比的手掌,陡然冒出了滋滋滋的黑色邪煞之气。
邪煞之气垂落而下,密布了众人交锋的整个区域!
浩然的光辉被这黑色邪煞给压制了下去,变得晦暗无比。
李幼安面色微变,屈指一弹,过去现在两道剑气,毫不犹豫的掠出斩出!
不过,失去了浩然正气压迫的三尊阎王,此刻面对李幼安的剑气,就不再像先前那般狼狈了,三者接连出手,仿佛有一座座滴血的城郭压下。
地狱府,阎王殿!
强大的气机与能量碰撞间隙,于江面上肆虐开来,江水像是沸腾一般,褶皱巨浪层层迭起。
三尊阎王没有恋战,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刻恋战,三人没有朝着沧浪江北岸退走,反而前进一步,朝着南岸而去!
他们仍旧要过江!
不仅仅是他们,一些判官和鬼差,亦是放弃退走,尽数朝着沧浪江的南岸冲去!
李幼安怒目,剑光肆虐而起,直追三尊阎王而去。
可是,他刚动身,一直呆在沧浪江岸上的西梁太子顾承麟跃然入江,于江面上奔走,几乎化作一道黑色的雷霆,一根白骨长矛递出,与李幼安战在一起!
二人是老对手了,可此番却是打出了真火!
陨落那么多的西梁将士,甚至还有两名阎王,顾承麟心在滴血,怒火中烧,自然招招皆是滚滚杀机。
另一边,李幼安也不愿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追杀三尊阎王,可被顾承麟拦阻,自然怒意汹涌!
轰!!!
王半山的浩然烈日,终究不是十境的力量,浩然被打破,消弭在天地间。
儒衫飞扬的耄耋老者,落回了江面上,步步后撤。
那被浩然正气消融的不再有半点圣洁的狰狞手掌,紧随其后的砸下,王半山儒衫飞扬,飞速躲避。
大手砸入了江中,掀起涛涛巨浪,虽然力量不断的被沧浪江中的大恶所汲取,但是,这手掌却依旧是翻卷过来,朝着王半山继续拍来。
王半山连续打出一道又一道浩然正气匹练,最终硬碰硬的撞击一番。
幸而,这股力量终究不是地狱府府君亲至,力量有限。
身形湿漉漉的退回了沧浪江北岸,口中喋出鲜血,耄耋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晦暗之色。
府君之掌,也随之消弭在了江面。
李幼安与顾承麟的厮杀交锋,并未落下帷幕,可他也分身乏术,难以再去拦阻三尊踏浪而走,踏足到了大赵境内的三尊阎王,以及诸多判官和八境鬼差。
没有了浩然正气的压制,也没有了府君之手的相助。
战斗自然不会再持续太久。
顾承麟杀不得李幼安,冷静下来后的他,见得三尊阎王已然过江,便不再争锋,亲自退走。
可这一战,对于飞虎军而言,已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不说那两尊被斩的阎王,就单单死去的判官和鬼差,还有被撞破的数十艘西梁恶鬼水师,以及死在其中的西梁士兵和修行者,这一战,就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
暴雨滂沱,雨云之后有惊雷在酝酿着。
李幼安收起了剑,飞虎战船也相继回到了南岸,伫立在岸上,望着一切如故的沧浪江的江面,扭头望向了三尊阎王消失的方向。
三尊阎王虽然重伤了,威胁大大减弱,但实力依旧不俗,而且这些强者入大赵的一个目的,便是杀安乐。
李幼安自然不敢放松,他安排了数位飞虎军中的九境副将去追杀他们。
哪怕无法斩杀阎王,却也要锁定阎王的行踪。
如今的李幼安已经不像以前可以轻易的离开沧浪江战场了,如今他不仅仅要防西梁,更要防身后的大赵。
有他在坐镇,大赵不敢轻易出兵来清剿飞虎军。
可若是他离开了,他保不准大赵会联合西梁来袭击成功聚运势的飞虎军。
如今的飞虎军,在大赵天子心头怕是成了一根足以寝食难安的利刺。
……
……
沧浪江战场,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随着西梁恶鬼水师欲要过江,古老的城池之上,元蒙左相伯言亦是立刻发动了军令,让元蒙大军开拔,元蒙水师尝试过江。
过不过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拖住叶龙升、种师极和狄藏等大赵的绝世武将。
只要这些武将无法去驰援西梁战场,那问题就不大,就不会打破西梁与飞虎军维持了漫长岁月的平衡。
很显然,这一战飞虎军和西梁水师是主角。
沧浪江北岸。
斑驳的城墙之上,布满了刀痕剑痕,还有密密麻麻的箭孔。
伯言羽扇轻摇,撑着油纸伞,行走在城楼女墙之间。
他望着西梁战场上,笼罩飞虎军的巨鼎运势,眼眸闪烁一抹惊异与凝重。
作为西梁第一谋者,伯言显然也没有料到如此巨鼎运势竟然会出现在人间,那可是山河鼎的运势,虽然类型与一国之运大不相同,可是给飞虎军带来的增幅却是强大的可怕。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山河鼎运势的增幅了,似乎还有另外的力量在增幅着飞虎军的斗志和力量……”
“这股力量……是第七山主么?”
伯言轻摇的羽扇止住,豆大且透明的雨珠打在城墙古老的青砖之上,顿时迸溅成迷蒙的水粉。
“像是一尊伟岸的帝皇,御驾亲征,亲临战场给将士们加持了澎湃的战意和斗志……”
“这股山河鼎运势,非同凡响,释放山河鼎运势之人,同样非同凡响。”
伯言面色凝重,眸光深邃。
不过,他回望北地,他能够感受到,元蒙皇帝已然带着龙脉之力离开了大都,前往了骊山。
只要元蒙皇帝在骊山的陵墓之内,得到了最后一缕龙脉。
炼化第九道龙脉,元蒙皇帝的实力定然可破十一境。
届时,天下必将归元蒙,无人能再拦阻元蒙铁骑的脚步!
那能够聚出山河鼎运势的第七山主,也无法成为元蒙铁骑的阻碍。
伯言羽扇轻摇,唇角挂起了一抹笑意。
“如今,我等只需要等候陛下破开万年以来无人能达到的十一境壁垒便可。”
“草原的风,将吹遍人间山河!”
……
……
第七山,夜色沉凝,烟雨朦胧。
虎符微微震动,散发出的波动开始逐渐的衰弱与消弭,安乐通过虎符所观测到的画面,也开始渐渐的消散。
这自然是因为沧浪江战场战事逐渐落幕的缘故。
小院内,恢复了寂静,老槐树的枝叶微微摇摆。
安乐徐徐睁开了眼,五尊山主俱是盘坐在小院内,除了第六山主是真身以外,其他山主俱是元神分身。
他们的本体都在各自的圣山之中,因为懒得动身,所以都只是以元神分身来行事。
“沧浪江战场的战事,应该是结束了吧?”
第二山主苏瞻仙笑着说道。
安乐虎符之中释放出的气机,他们能够感应到,虽然无法如安乐一般透过虎符看到沧浪江战场的战斗画面,可根据虎符释放出的气息,就能够推测出战事的经过与惨烈程度。
“应该是一场大胜,否则虎符之中应该会有悲怆之意弥漫。”
第三山主文吕尚平静的说道。
他甚至在虎符之中,感应到了浩然正气的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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