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一切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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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愿意娶我吗？”

那清脆宛如百灵鸟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穆青的身子微微的有些倾斜，双手背在身后，此时的顾剑，正背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按理来说，此刻他的脸上是洋溢着笑容的，但是此刻顾剑的表情看上去却是有些奇怪。

唇角微微的勾起，仍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但那眼神中却满是迷离，像是大喝了一场之后的宿醉，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意识尚未清晰，然而周围的一切却在一阵白光之后缓缓的铺陈开来。

“师傅，你愿意娶我吗？”

这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来的风，虚幻而又清晰。

周围的一切更加的清晰。

风，温柔的抚在脸上。

阳光，曼妙的在周边环绕。

而那声音，还是那么的让人魂牵梦萦，眼中的迷离开始消褪，勾起的唇角却隐隐颤抖着放下。

眼前的一切和背上背着的女孩，让顾剑一阵阵的想要放声大哭。

万箭穿心的时候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在死亡的最后他尽管心中不舍的情绪溢满，却仍旧没有掉一滴眼泪，他不想让小枫在那么痛苦的时候更加的痛苦。

但是这个时候，仿佛一切回光返照的时候，他却想大哭一场。

但最终，眼泪还是没有掉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那转动的位置，正好可以让他清晰的看见女孩洋溢着笑容的面孔。

眼睛蓄满的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顾剑看着仍旧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孩，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张扬恣肆的笑过，但是在这一刻，这样的笑容浮现。

眼中的泪光和面上的灿烂笑容，像是雨过天晴的绚烂，将乌云撕破，让光明普照大地，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顾剑张了张嘴，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好。”

眼泪从灿烂的笑脸上瞬间滑落，砸在地上，不见踪影，像是从未出现。

房间里落针可闻，那个“好”字仿佛还在房间里回荡，坐着的几人尽皆呆呆地看着面前缓缓的开始调节自己情绪的青年，眼中是说不出的震撼。

表演，有的时候就是一项震撼人心的艺术。

没有掌声。

李牧戈起身，抿着嘴走到了穆青的身旁，将手中的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

“恭喜你。”

穆青红着眼，看着眼前的李牧戈，明明应该笑着感谢的，但是眼泪还是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掉，只能嗫嚅着说了一声谢谢。

顾剑的情感其实是最为炽烈的，幼时眼前的血海让他看见了人间的惨像，让他体验到了失去一切的绝望；西州的奔放和单纯的女孩，又让他的血重新的热了起来，西州，这个温暖的词，为它注入了属于塞外之人的洒脱和少年意气；而豊朝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让他肝肠寸断之后又看破这世间的红尘万丈，增添了几分的浓重的色彩。

如果顾家没有遭到陷害满门尽灭，那么这样这一个白衣的公子，大概会是这豊朝最年轻的少将军，最恣肆放达的公子哥，或许，还会是一个有这些道义的纨绔子弟。

在穆青看来，顾剑那所谓的温润如玉，永远都是命运重压之下的不得已罢了。

穆青，为这个角色，作了自己的诠释，而结果很显然，选角的人，认同了穆青的表演，也认同了一个可以笑得非常好看的顾剑。

穆青抹着眼泪走出了试镜的房间，而房间里的几个人却仍旧在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可以根据这场表演，给顾剑这个角色的装扮进行一定的改变了。”坐在最旁边的钱宇忽然的笑着开口，“剧烈的冲击，永远都是悲剧最浓厚的色彩。”

穆青不知道上一世《东宫》拍出来，顾剑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塑造，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顾剑一角，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至于这个改变有多大……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