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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五分。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精致的金属贝壳在一根细丝的牵引下彼此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刻意被打磨的表面在阳光下流转着珍珠一般绮丽而又绚烂的光泽。
在窗边浇花的西格玛抬起头,隔着一大片金莲花灿烂的侧影,看到了屋檐下摇晃的风铃,以及送报纸的人骑上自行车离去的身影。
冬日昼短,黯淡的天空中还泛着黎明前的几点星光,晶莹地点缀着清冷的空气。
“报纸送到了吗”
西格玛歪了下头,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抱着洒水壶走到门口,给那里昨天晚上北原和枫带回来的凤仙花交了一点水,让它的花瓣滚上晶莹的水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跑出去从邮箱里面取报纸。
他身上还穿着毛绒绒的睡衣,不过好在出去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抱着一叠报纸跑了回来,有点好奇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其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报纸的头版是报道前天纽约街头的抢劫犯的最新情况。根据拍下来的照片,西格玛很轻松地认出来了是那两个住在他们家里一晚上的人。
“原来他们还真的去抢劫了……”
西格玛看着关于抢劫报道的记载,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接着无奈地摇摇头。
同时他又感觉有点好笑: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抢劫成功的啊
可能是因为抢劫的架势太过浮夸,有着足够的爆点,所以这件事情的热度还是没有消失。甚至可以预料,只要他们继续犯案,而且没有被警察捉住,估计名气会越来越大。
说不定真的会被媒体捧出什么唬人的称号。
西格玛看完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后,就把报纸叠好放在柜子上,耷拉着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地蜷缩起来,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
“咔哒”。
房间里的北原和枫等了一会儿,确定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后,这才重新开灯,打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知道西格玛每天在这个时间点都会起来浇花和收报纸,但也没有阻止自家孩子偷偷摸摸帮忙的意思——他知道,西格玛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寻找一种参与感,好让自己安下心来。
也许他也在享受着成为“迷你英雄”的感觉
北原和枫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安静地走回原本的位置前,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油画,在上面补充着颜色与笔触。
虽然这幅画已经花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但是每天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如果不是想画出一副优秀的作品,而是单纯的练习,这个时间也够了,但是北原和枫还是想要用更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幅画。
他想要捕捉到一些东西:一种由在黑暗里发霉的冷淡呛人的气味和柔软的阳光混合成的神韵与慵懒、一种在她那对风情万种的水色眼眸中发酵的妩媚与动人。
以及神圣。
北原和枫不知道是不是童年在教堂唱诗班的经历给让热内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影响,她身上的圣洁和神圣性一直根深蒂固地缠绕在她的眉眼间,很安静地沉淀着,如同月光注定会落在圣母像被精心勾勒出的发丝上,不由人分毫怀疑其中的融洽。
旅行家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回忆着记忆里让热内依靠在窗边微笑的模样,在画布上面小心但流畅地添加了一笔。
如果这个时候王尔德在就好了。
他有点遗憾地想到,突然怀念起自己在爱尔兰遇到的那个画家朋友来。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难画出这种感觉吧
“c”estiouroi(这就是你为了我)
o
iouri(我为了你)
dnslvie(在生命长河里)
lll”dit,l”jure(他对我这样说与起誓)
ourlvie(以他的生命)……”
让热内正在屋子内哼歌,柔软而轻盈的歌声从她的口中流淌出来,她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如同注视自己的情人。
她把柜子拉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只口红,认真而仔细地给淡紫色的唇涂上柔和的粉红色,接着是眉笔,轻轻地描了下眉——神女没有给自己的脸上再增加多余的修饰,可能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就算她的气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也只不过是把她身上本来慵懒而明艳的美变成了玲珑脆弱的美感,就像是池水里的一汪明月,那样皎洁而虚无,一伸手就可以破坏得支离破碎。
阳光落在神女的头发上,把她如同绸缎的黑色头发渲染成了浅金棕的色彩。她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用丝绸带子挽起身后垂落的长发。
“desquejel”eris(当我一想到这些)
lorsjesensenoi(我便感到体内)
oneurquibt(心在跳跃)
desnuitsd”oursfir(爱的夜永不终结)……”
她轻轻地哼着歌,伸手把抽屉里的宝石拿出来,挂在丝绸袋子上,晃了晃脑袋,听着耳边宝石清脆的碰撞声,露出一个明亮的微笑。
接着是雪白的坎肩,带着细腻的绒羽,顺滑地靠在她相比于正常男性有些清瘦的肩上,与今天她穿的像是石榴花与玫瑰花一样火红的丝绸长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扣子处同样垂下明亮的火红色宝石。
属于男性的领结格格不入地存在着,勒紧,束缚住她的喉结,在喉间勾勒出的苍白让它看上去简直象是上吊用的绳索。但是却表现出了一种斩钉截铁且毫不留情的美丽。
最后,她在自己的发鬓边插了一支已经显得有些枯萎的荼蘼。
那是旅行家第一次给她送过来的花,就算是她认真保存了,但也有了干枯的迹象。但她也不是很在乎,甚至眉眼里依旧带着明媚的笑意,倒映出柔软的阳光。
“你真漂亮,神女。”她温柔地望着镜子里的人,声音很轻地说。
十点二十三分。
让热内握住旅行家给她带来的酒瓶,然后站起身,水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如同有清澈的水波在里面旖旎地旋转着。
“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她自言自语般地笑起来,笑声没几秒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咯出的鲜血斑驳地落在火红的衣服与白坎肩上面,然后被主人不以为意地揉成更加狰狞可怖的血红色的一团。
让热内望向外面的天空。
今天的日子里没有雪,没有雨,没有雾气,没有云,但有太阳,也只有太阳。
“啊,那就当到时间了吧。”
她用手指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低头展开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眼睛弯起,语气轻快地回答了自己之前的问题,接着步履轻盈地走回二楼的空地,手指轻巧地提起裙摆。
明明是走在平地上,她却如同神女走下圣庙的台阶。
在她的身边,无边无际的花组成超过陆地两倍大小的汪洋,组成光线终其一生也难以捕捉的宇宙,组成超过人类能理解的极限的美。美到近乎一种绝望。正如爱情本身。
爱情也是一种绝望。
十点三十四分。
北原和枫坐在地铁上,正在打着哈欠,一边记录笔记,一边考虑今天
中午的菜谱。他的身边放着一大捧红色的凤仙花,灼灼烁烁地在寒冷的空气里面燃烧着。
地铁里面的声音很嘈杂,但是因为纽约人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所以不算太热闹,所以只要手机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可以让附近的人全部都能听得到。
比如说现在。
“中午好哦,大家。”
一个慵懒中带着沙哑的柔软声音从手机里面响起,吓得一个人拿着手机的手差点一抖,砸在自己的脸上。当他好不容易调整好音量,有些心虚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四周人有些古怪的表情。
“在此,先对一个人道歉。我本来答应他中午给他跳舞的,但是时间现在稍微提前了一点。不过十点半应该也可以叫做中午嗯——反正就先这样吧,不知道他在不在路上。”
那个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说着,带着一种满足后的十足愉悦。因为勾连在一起的某些词汇,从声音中好像还能牵扯出带着一丝暧昧的气味。
那个拿着手机的人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手机里的内容,还是众人投过来的表情,大声地喊道:“这个视频是突然在我手机页面上显示的!而且我之前明明已经调成静音了!”
像是为了佐证他的话似的,很快,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同样手机里传来声音的人。这几个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然后又躲闪着去看自己的屏幕。其余的人则是很警觉地把没打开的手机藏得更深了一点。
北原和枫愣了一下,反而从口袋里快速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之后同样看到了对方口中所说的“视频”,目光快速地锁定到了视频里面支路出来的一双手上。
那是让热内的手。
就像是那个沙哑而慵懒的声音也是属于让热内的声音一样。
“亲爱的纽约市民们,关于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些地方看到我,我深感荣幸。”
这两只手的手指互相交叉,做出了一个祈祷或者祷告的姿势,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但透着骨子里的傲慢和挑衅。
就算是这双手上面戴了半透明的手套,但是依旧能够勾勒出线条流畅的曲线,不难看出手套下的手到底有多漂亮。
“大概是因为我终于——终于下定决心去迎接我辉煌的命运了吧。我认识一些人,不要问我怎么认识的,只能说长得好看的确很有优势,总之,他们愿意帮我玩一次,就这样。”
声音的主人似乎笑了一声。
“自我介绍一下,让热内。前任国际大盗,这大概是我在公众面前的最后一次表演了哦。如果诸位里面有我的粉丝,请稍微、稍微地为我欢呼一下。”
镜头缓慢地上挪,然后像是被谁不耐烦地掰动了一下,直接近距离对上了让热内的脸。
本来因为这一突发事故而乱糟糟的车厢瞬间就安静下来。
他们因为惊艳而屏息。
那张漂亮的无可置疑的、富有明亮与肆意的攻击性、但也脆弱而又神圣精致的面孔,几乎超越了人们对于现实中“美人”这个词所能到达的极限的想象,冲击着人类脆弱的视感神经。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配得上无数语言里那些形容美人的词汇,丝毫不显得夸张,那么也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才能够做到。
那是毫无疑问的、几乎像是真理一样的、所有美的终极。
在大半个纽约的沉默里,这个全身上下仿佛都汇集着“美”这个词汇的人很灿烂地笑了,竖起一根手指,放在有着浅粉色光泽的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大点声说。”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脸上是肆无忌惮展现出来的魅惑与温柔。
明明动作与她表达出来的话语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但是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最
美妙的真理那样和谐与圆满。
“——我在听。”
于是寂静的纽约,在这一刻为她而沸腾。
无数的人、不分男女,他们看着手机里、广告屏里她的面孔,激动地睁大着眼睛,发出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呼喊声,高呼着对方的名字,脸颊有着狂热的潮红,像是脑海中的理智都因为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而蒸发。
“让热内!我的女神——”
“我去!是当年那两个大盗的一员啊!我少年时期的偶像!”
也有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的上班族激动地拍着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本来黯淡的眼睛里好像被重新点亮了少年时期的亮光。
“噗咳咳咳!这家伙……”
正在摸鱼的欧亨利咳嗽一声,一脸茫然地看着餐厅里面的电视屏幕变成那张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脸,下意识地想要去拨打自己妻子的电话,然后想起来对方今天好像是在舞蹈房里面练跳舞,应该不会被波及到,于是松了口气。
女儿这个时候还在睡觉,也没事。
在确定自己的家庭应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发神经而出现什么影响后,欧亨利索然无味地继续吃了几口饭,看着四周的同行们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神,只感觉心中一片清醒。
呵,等你们知道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后,就不会对那张脸这么痴迷了。不过就算是让那家伙的确很好看,这也太夸张了吧
除非……
欧亨利手里切牛排的刀一抖,心脏忍不住不安地一跳。
除非她用了异能。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太正常。本来我们是想要把直播切掉的,但是看这个情况,如果强行断开会发生巨大的民众舆论冲击。”
埃勒里奎因的声音响起,欧亨利回过头,发现那位年轻的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脸上表情严肃,一点也看不出平时笑盈盈的模样。
“她的异能是什么”侦探很简洁地问道。
“鲜花圣母。”
欧亨利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语气认真地回答道:“可以控制别人的五感,放大内心的,甚至修改潜意识。而且可以用损耗身体作为代价,临时提高异能的强度。”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与四周逐渐变得狂热的气氛下显得格格不入。
很显然,面对这种范围显然已经辐射到全纽约的异能,现在就算是做什么都有点晚了。如果这是一场犯罪,那么对方无疑在这一刻已经绑架了纽约市无数的人。
“这异能名字听上去挺古怪的。”
在沉默了半晌后,埃勒里奎因——或者说是奎因的哥哥罗斯转过头,没话找话地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啊,她就乐意这么叫她的异能。啊呸,我都快被带歪了,应该是‘他’。让是男的。”欧亨利无奈地说了一句,然后在意识到自己疑似被某个人感染后连忙甩了甩头。
“唔,那你的异能呢你在警局登录的名字是麦琪的礼物。那么你之前用的异能名呢我就是纯粹的好奇,可以不回答。”
罗斯歪头看了欧亨利一眼,突然很好奇地询问道。
“我的异能以前我叫它‘牺牲’。”
欧亨利愣了愣,接着笑了起来:“不过现在,因为有她们在,所以这个异能对我来说就是麦琪的礼物。不管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反正都是幸福的。”
罗斯沉默了几秒,深深地看了巡警一眼:
“问你问题,不要撒狗粮,谢谢。”
“啊,我听到了,大家的声音。很热情,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
让热内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个简单的动作又引发了
一群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露出一个妩媚的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表演了。所以作为一个很爱、很疼爱粉丝的人——”
她微微侧了下头,那对眼睛轻轻地眨了眨,透露出十足的清澈与无辜,声音清亮:“接下来我跳的舞,我会努力让大家满意的。”
她身上的宝石叮叮当当地互相撞击着,闪烁着美丽的光。
三枚宝石,对应着三条人命。
但她其实也不是想要杀人的呀,只是一种使命,一种美丽的、神圣的、伟大的使命正在催促着她——就像是枪支在装满沉甸而又庄严的子弹后,就注定它要朝着什么东西射击一样。
这种使命催促着她去犯罪,去拿下一颗光洁美丽的宝石,去吻罪恶的衣角,去跳舞。
去腐烂的地方、去生霉的地方、去光鲜亮丽的地方、去灯红酒绿的地方、去被剥下皮的钢琴里,去被碎尸的小提琴中,去有无数只猫簇拥的黑暗深处——去跳舞,去做出种种杂技般的、人们被吸引但又不承认的动作,去把自己挂靠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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