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放弃沈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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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知道什么？”闻峥轻扯着唇角，眼睛却锁住云舒的面孔半寸未移，云舒自然不会错过对方眸中的探究。

“你我敌对多年，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云舒声音温吞，闻峥活动着机械手好似腹上的那只拳头不存在一般，这不是云舒第一次见到半人半机的物种，却是云舒首次目睹一个从虫族改造成半人半机的物种。

云舒情绪一时复杂，不过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决定与判断。

“将我的灵魂强制性归本位，还能让我此刻完好无损地行动，能做到这件事的唯有几十年前那位执行医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

“失、踪、了。”话至尾端，云舒的声线突然缓和了下来，像是吐着鲜红的信子，轻飘飘的声音犹如千斤重。

明明是一片鸿毛扫向了你的心脏，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块插着倒刺的顽石，砸得你心脏鲜血迸射，剧痛难忍。

“闻峥，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罢，云舒收回抵住男人腹部的拳头，眉峰高挑，闻峥脑中好像有根线崩了，云舒欣赏着闻峥脸上不多见的失控，神色清冷。

那执行医生迄今为止在绝密档案里还是在世的状态，当年跟随起此人的医生团队成员也都认为此人还活着，无人知晓此人已失踪了。

这个秘密本来轮不到云舒知道，她不混医学界，当然也不会有资格。

知道是因为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活捉了一个虫族间谍，这个间谍是混迹医学界的，并且贪生怕死。

没能受住云舒的手段主动道出了这一段秘密，同时为感谢云舒放过之恩，还附赠了另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位失踪的执行医生身边有个特别信任的角色，耳闻两人时常讨论新型技术。

当时这个秘密对云舒而言没有用武之地，云舒也没在意，未料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闻峥与执行医生的年龄对不上，可是与虫族间谍口中那位被特别信任的角色有能对上的疑点。

其一，虫族间谍没说这个角色年龄的范围。

其二，既然两人时常讨论新型技术，没道理对于灵魂强制性归本位的技术不做探讨，当年那起成功案例云舒背着神族长老与专家反复研究与拆解其中逻辑，通过分析得出当时那执行医生其实亦有试验的心态。

毕竟那是一次全新尝试，成功率无法估算，也不能保证，与信任的角色商讨，在所难免。

云舒基本已经确定了，闻峥多半是那执行医生身边最受信任的角色，尽管她拿不出证据，闻峥的失态仅一个瞬间，他的手握拳撑在地面上，机械零件缓缓摩擦着坚硬地面，声响恼人。

“你在为谁铺路？”

“告诉我，劳伦斯。”闻峥面容上的笑意变淡，让人骨缝生凉。

他猜到了这个女人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不过也确实没想到云舒居然还清楚执行医生失踪的消息。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她没证据。

摆不出证据的事情，永远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云舒要比闻峥更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方才云舒的那段话，还不能在明面上压垮闻峥，再者那份绝密档案中的内容云舒是无资格了解的，若传出去云舒知道的消息，绝密档案保密性就应该回炉重造了，云舒反而会被推到众矢之的。

“管得太宽了。”云舒提醒，话中深意令人头皮发酥，闻峥状态越发捉摸不透。

她还不能够确定闻峥对自己性情转变的点在哪里，只是能提醒闻峥快些回归正轨，云舒一定会提醒。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与闻峥该竞争的一个都不会停，可闻峥今日的状态让云舒无法安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与闻峥这类人接触的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闻峥有变，因为无人能次次猜中闻峥的下一步，云舒也做不到。

否则闻峥没资格做云舒的对手，就像在人族的那几日云舒一样在沈肆身上玩脱手过，势均力敌的对手就没有哪一方会一直隐隐压过另一方。

若有一方始终被压制到无法还击，那叫棋高一着，就不是旗鼓相当了，闻峥身上有能让云舒忌惮的特征。

“看来我那一年就该弄死沈肆。”闻峥说得颇为遗憾，云舒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那一年是哪一年？

是与沈肆正式产生过节的那一年？

室内云舒与闻峥的针锋相对被外面的队员看在眼底，正当所有队员以为闻峥拿不下云舒之际，他们看到了闻峥挥动而起的机械臂，方向恰恰是冲着云舒袭去。

旋即，巨响与碎裂声相继撞裂了死寂的气氛。

碎片坠落，云舒竟是连眉头都没有拧一下，闻峥一拳砸中的是云舒身后的窗户，机械手轻而易举地击穿了玻璃窗，两人的位置也被立刻调换，云舒由正对着窗户变为背对着窗户，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就好似闻峥要攻击云舒。

“他完了，劳伦斯，我保证。”闻峥极有分寸地把握着与云舒的距离，他知道云舒向来不喜自己的领地被入侵，意思就是—

都离她远点儿。

“你动他一下试试？”云舒声音淡漠，眉宇间的高傲强势破开空气，直奔闻峥面中。

沈肆让她在调香巡回课上暗中接触闻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与闻峥早年间结怨，还有什么目的云舒暂且查不到。

可绝对有其他目的，云舒能肯定，并且这个目的有利于她。

若没有仿生人大赛上沈肆冒险做局提醒她云望川不是个好合作者，云舒还不会想到这一层，这代表云舒加注在沈肆身上的信任值正在翻倍。

她能放下以往用来保命的警惕去选择相信沈肆不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这一步，等于横跨了一道鸿沟。

沈肆与闻峥有仇这点毋庸置疑，从云舒知道这点开始，她就不能让沈肆清楚自己已经背着他接触过闻峥，闻峥太疯，这不是云舒能够控制的，在闻峥、她与沈肆之间，云舒可以掌控的只有她与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