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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事,但凡让楚越知道司徒邑已经问过齐猷了,可能也不会隐瞒一部分。
但她不知道,也着实没有想过齐猷会是那么交代的。
对面人神情阴鸷的听着她说完,又闭上了眼兀自一笑,几许失落。
楚越不解地看他整个人瞬间瘫坐下来,方才绷着的气势瞬间消散。
讥笑了好一会,他才渐渐收起。
他眸子里的神色是楚越完全看不懂的。也或许并不是看不懂,而是从来没看到过他这般看着自己。
是那样的厌恶、嫌弃、鄙视。
在帝王的心里,但凡有所隐瞒,那便是所有的都不能信。他的眼底蔓延起丝丝血红,又皱着眉头终是问出了口。
“之前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
当年能愿意再回宫,他如何能不知道或是因为怀有身孕?若是为他人子嗣,所以才在草原说了那些话。那他这些年可谓是彻头彻尾的被欺骗。
帝王的多疑已经到了骨子里,可焉知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而这水里又仿佛藏着千千万万根针,直往楚越心里扎。
这不是质疑,这是羞辱。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空荡的大殿里形成了数道若有若无的回响。又仿若一道雷霹到了外头宫奴们的身上。成奎跟着一颤,心立刻悬了起来。
他们站在门口,都不能看到里头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猜,这是谁打了谁?皇帝打了朝升夫人?还是朝升夫人打了皇帝?!
楚越握紧方才给了皇帝一巴掌的手,又气又惊,说起话来都是颤抖。
“司徒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随时杀了我。”
“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就算再收着,再能带好面具。此刻也忍不住要崩溃,她一口气好似如何都提不上来,像是难以呼吸,唯能仰着头双眼一闭,由两滴滚烫的泪水直直地往下掉。
可又终究不想给他看到自己崩溃的样子,便头也不回地往后室奔去。
大约是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此人了。
这寝殿内就忽然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屋外唯有成奎冒死伸长脖子,想要听个究竟。
还在担心陛下是否受伤,若是,得立即唤太医令过来的。
而跽坐于外堂良久的帝王则闭着眼失笑。这个误会并没能消除。反而愈加深刻,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好过。
帝王之最忌,是为不忠。何况还是自己最深爱,最信赖之人,怎能忍?
……
后来,朝升宫被永久的封住了,里头的人,幽禁致死。
楚越便想,如若如此厌恶,那何不赶出宫呢?
原太后是等到皇帝这边处理完所有的事,才站出来把阿谦带走的。当年毒米汤一事的真相浮于水面,她自然是有说辞把皇子从楚越身边带走。
而这样的事皇帝也不会管了。况且一个皇子本就不应该生活在冷宫。
这个事楚越算是做好了准备,当初准备拉赵筱下马,就想过她会将此事抖落出来。只是当时想着有司徒邑的宠爱,无论如何都会有办法把阿谦留下的。
不想最后赵筱竟然会将千川宫的衣服拿出来,牵扯出后面这一系列的事。
还真是大家都别想好过。
朝升宫虽然成了冷宫,但是少府的日常基本食水供应还在,只是不需要其他人过多吩咐,一些势利的人也知道不必尽心服侍了。
送过来的东西较之从前不算多好,甚至还有每况愈下的趋势。总体生活的质量也就比之前要差了很多。
好在朝升宫内的几个奴仆还算是忠心,基本不曾有怨言。
尤其田和祁香,在这中间也受了不少的苦,时常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意让楚越知道受得那些委屈。
楚越自己心里有数,对她们也如同亲人一般,许多事上并没有一个主仆的区别。大家食饮基本都是一样的。
晚上就寝时,田将寝殿内各处的灯都灭了,却没有急着出去。今日夜里的月光还算亮,从庭院一路往屋子里照,又透过屏风的缝隙直往后室里钻。楚越侧着头看到她的身影停在了门口。
就问她,“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田就回身绕过屏风,在床榻边坐下了,看样子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的话。
这些时日大家都看得出来娘娘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这事。但是田是最清楚的,她跟了楚越这么多年,又怎么不知道她与齐大人之间所有的事。
明明两个人清清白白,陛下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还将娘娘关了起来?
不然就不是因为怀疑娘娘与外男有染,而是为了策反太子的事。可是田又是清楚陛下对娘娘的感情的,就算因为策反太子而要生气,也不至于到幽禁至死的地步。
这里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她索性一股脑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
“我没和他交代所有的事,只说了雨夜那次。”哪怕这事已经过去了有小半个月了,但是提起来仍是觉得心累。无论如何,也不能问出那样的话。
楚越心里都不算是生气了,只有彻底的失望。说到底那个孩子还是因为他突然跑过去过了那一夜才有的。到头来还要被质疑孩子不是他的。
她闭着眼都不愿将痛苦的回忆再过一遍。田毕竟是局外人,也冷静许多。立刻就把整个事分析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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