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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几位新进的夫人,尚且不知道楚越就是废后。只因仗着自己也过得几次宠,便生了许多的傲气,扬言最是看不惯这种行径。还专门跑了一趟光明宫,和赵筱告状。
“娘娘如何不管管那越人女子?凡事也该有个度,后宫中人涉及前朝事务,还与外臣相见,传出去岂不荒唐?”
“陛下不管,那是一时新鲜。她作为后宫夫人,自己不能不知道啊。”
赵筱面上还是那样温和的笑,柔和得就像池子里的水一样。这是眼前这几个夫人年轻,不知道当年的事。这样陪着皇帝处理政务的事从前就发生过。皇帝要把她带在身边,就是太后都管不住,何况她?
不过她巴不得这些人的怒气多一些,便无奈地说,“陛下又怎么会听本宫的劝呢?要是听劝,也不会一个多月都不进掖庭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后宫里这把寂寞又嫉妒的火一下子全引到了楚越的身上。
是啊,多过分啊,因为她一个人,多少后宫女子都得不到宠了。这时代的女人,入宫后一辈子就是围着皇帝转了。如果半点宠都分不到,那让她们留在后宫里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楚越并没有在意那把火。她寻了一日,将少数不发火的一位美人拉到了自己宫里来说话。
这就是陶姬。
这位陶姬当年自恃绝美的容貌,也是有些傲气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楚越回宫再看她,只觉得她低调了不少。哪怕皇帝给予她的宠爱少了很多,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有怨言。只专心在自己宫里带孩子。
“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的长相,白白胖胖的。”楚越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带过一段时间笑笑,自己肚子里也曾经有过一个,现在的心态就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是,谢娘娘夸赞。”陶姬说起话来还有些怯怯的,抱着皇子也不撒手。
她毕竟和楚越不熟,而且这位废后又刚没了孩子,要是心里存着想法,要加害到她儿子身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她如今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也见过、听过一些骇人的事,不能不做多想。
楚越见她拘束得很,给孩子赏赐了一对银鎏金手镯后,就放她走了。
……
即便楚越还没明说她的心思,田也已经看明白了。陶姬膝下有皇子,若能收为己用,也算为她们日后立足做准备。于是她也留了神在这上面。后几日给楚越捶腿时,就提到了那陶姬。说她回宫后就把那对手镯收起来了,都没上过二皇子司徒谦的手。
楚越一抬眉,只是轻声问田,“你连她的宫里都安插了人?”
田的本事现在连楚越都看不明白了,从前在宫里办事利落,那是因为有太皇太后底下的人做联系。现在离宫一年多,宫里头伺候的宫奴都换了一批了,她还能这么快建立起自己的人脉网。着实是厉害得让人发慌。
田脸上的笑意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不屑,“娘娘怎么现在还琢磨不透呢,后宫里谁得宠谁就是主人,主人的奴才要拉一些自己人,是很简单的事情。”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趋炎附势想往上爬的人,只要能看透人心,抓住人心,就不怕选不出自己想要的人。
楚越嘴角微捎,说了几句讥讽的话,“得亏了你是我手下的宫女,不然你要是第二个赵筱,我可对付不了你。”
“奴可不想做后宫中的女人。”田说起这话来,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楚越就笑着问,“田姐姐今年多少岁了?”
“比娘娘大六岁。”她回着话,祁香刚好进来递米浆。田接过放在一旁的梨木案几上,背对着了楚越。
脸上瞬间起了一缕哀怨的神情。
楚越到今年十月就有二十七了,那田便是三十三岁。这个岁数在开放的年代,正是女性最绽放光彩的时候。可是在封建时代,算得上是年纪大了。
她心里起了念头,就开玩笑一样的提起给田找夫婿的事。
岂料田回过身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大,“奴一辈子都不会嫁人!”说起这话,她的眼眶甚至还有些发红。
连楚越都愣住了。
祁香守在外堂迅速伏下身去。院里几个打扫的老媪也停了手上的活,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动静。
楚越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屋内的气氛太凝固,她就缓和了一些语气,“怎么了?女子大了嫁人不是正常吗?我就随口说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等以后遇着好了再说呗。”
“娘娘,以后不要再说这话了好吗?”田又背过身去了,语调都低沉了许多。
祁香见状立即上前将放凉的米浆呈上,算是打破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局面。
这夜侍寝后,楚越有些口渴,就冲着外头唤了一声,结果是祁香进来奉的水,她还有些惊讶。
祁香毕竟从没在外头守过,心里估计也存着害怕,递水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楚越也有些不自在,伸手拿不到也不出声,就只稍稍起身去拿。
结果盖着的锦被滑落下去,赤了大半个身子出来。
她勉强接到了水,身后的司徒邑被这一番动静弄醒,也跟着起了身,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
这样夜里迷迷糊糊要来两三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祁香忍不住地抬头看了一眼,双颊滚烫得似要冒出热气。杯子都没收就赶紧退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司徒邑起来换冕服,望着床边的琉璃耳杯疑惑了一下。
“这东西怎么放这里?”
田这时候才出现,将杯子收了回去。楚越也醒来了,等皇帝走后才问她,“昨夜怎么不是你守着的?”
“奴年纪大了,日日守着熬不住,以后就和祁香轮着来。”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虽然是回话,但是语气里又是固执又还有些生气。
楚越先是一愣“那你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的吗?”说完她又反应过来田发脾气的点,“你是在生气我说你年纪大了吗?”
“不是。”田显然不愿意在这事上多谈下去,拿着琉璃耳杯就退下了。
过了一会楚越才把祁香叫了过去,悄声问她“田这段时间是不是来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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