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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堂内多用的是大通铺,只有一间育婴堂内并行着放了好几张床榻,算是善堂内条件最好的一间了。
饶是如此,叶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育婴堂内最多的还是弃婴,且多是女童,几个善堂的妇人正端着碗喂着婴儿,碗里盛的是只漂了几粒米的米汤。
所有孩子都十分瘦小,身上只裹着一层脏兮兮的布算作襁褓。
整个育婴堂里充斥着孩子们的哭声,或声嘶力竭,或细小喑哑。
有个正在床铺间巡查的妇人突然叫了起来:“哎哟,这边这个丫头好像快不行了!”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应该是医女的妇人忙冲过去,探了探鼻息,又将耳朵贴在孩子的襁褓上良久,才抬起头红着眼睛说:“这个孩子已经没了。”
叶琼“啊”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有妇人见到叶琼的神色,就多劝了一句:“这孩子是昨日送来的,说是在道路边上发现的,身上一块布都没有,送来的时候脸都已经冻紫了,本来就希望不大,没想到今日就……”
叶琼忍不住问:“那这孩子,会送去哪?”
妇人们面面相觑,没有回答。
楚风拉了拉仍在怔愣之中的叶琼,把她带到一位应当是刚生了孩子不久的妇人前,说:“孟大娘,这是我师姐,你喊她叶二娘子就好。”
孟大娘友善地向叶琼笑了笑,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小一点的是女孩子,只有四五岁,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缩在陆大娘身后偷偷打量着叶琅。大一点的是男孩子,和叶琼差不多高,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短褐,却洗得十分干净。
楚风瞧了瞧陆大娘怀中的孩子,问道:“孟大娘,妹妹还好吗?”
叶琼也看着那孩子,她的皮肤还有些泛红,呼吸细弱,明明婴儿时期的孩子应该最是胖嘟嘟的时候,她却脸颊微瘪,下巴也尖。
叶琼心中泛酸。
孟大娘拍着孩子,说:“还好,还能咽得下奶,就是哭声还是弱了些。”
楚风点了点头,将叶琼给的荷包部塞在了那四五岁的小姑娘手里,说:“春明妹妹,这是我师姐给我的,我已经吃过了,剩下的给你和你哥哥吃。”
那名叫春明的小姑娘瞅了叶琼一眼,怯怯地拿了荷包,看到满荷包的糖亮了眼睛,从里面小心地拿了两小块出来,一块给了她哥哥,她哥哥不要,就又塞给了孟大娘,说:“娘,你吃糖,你吃了糖妹妹才有奶吃。”
孟大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糖。
春明的哥哥却又说:“春明,记得给叶二娘子也分一颗。”
春明乖乖地挑出了一块大的递给叶琼,叶琼忙摆摆手,说:“我不爱吃糖的,你自己吃就好啦。”
春明不依,叶琼还是接过了糖,和春明与孟大娘同时将糖放进了嘴巴里。
孟大娘和春明眯着眼睛,脸上流露出幸福迷醉的神情。她们都没有嚼,而是含着糖块让它在嘴中慢慢融化,仿佛这样才能让那甜味延长似的。
叶琼觉得口中的糖块苦涩难咽。
她原本以为,楚风要和她说的是不要害怕这些流民,但实际上,楚风说的,应当是不要害怕看到这番情境。
她何其浅薄啊!
育婴堂外,邹老先生和张景之已经拿了馒头进来,叶琼帮着将馒头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除却育婴室外,善堂内还有尚节堂、栖流所、恤隐局、及幼堂,聚集着不少老弱妇孺残。
其中,栖流所的状况最为惨烈,他们大多瘦骨伶仃,甚至还有为了果腹偷吃了庙里观音土的流民,被信徒们打了一顿还不算,观音土并不能消化,只会缓慢地让肠胃打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琼在分发馒头的时候,还遇到了想要多抢几个馒头的流民,叶琼一个不注意差点被此人抓伤,还是张景之拉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分完馒头,叶琼已经筋疲力竭,上马车回去时还踉跄了一下,多亏了张景之搀扶了一把才稳住了身形。
杜鹃和楚风乘坐邹家的马车回去,叶琼与邹老先生共乘,张景之便如来时一样替二人驾着马车。
邹老先生也已累极,但还是先问了叶琼:“话说回来,还没问过你来找我什么事呢?”
叶琼打起精神,说:“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师父,可曾知道新到任的翰林院学士蒋廉?陛下刚刚任命了他为明年春闱的主考官,我替我堂兄问问他的偏好。”
邹老先生思索一会,回答说:“蒋廉这个人我知道,这个人是个牛脾气,不懂转弯还倔强得很,学问却很好,能力也强,编纂史书的时候还来请教过我。他喜欢精简的文章,最恨辞藻华丽的骈文,若是为了春闱的话,记得让你堂兄规避这点。”
叶琼心中叹息,又说:“我堂兄就是擅长华丽文风的,看来也只能改了。我二伯说在通州给我堂兄找了个夫子,此人叫曹才捷,说是蒋廉的故交,想借此和蒋廉攀上关系,此人师父知道吗?”
邹老先生摇摇头,尔后蹙起了眉说:“你二伯怎么会想到找蒋廉的故交?蒋廉持身中正,最讨厌裙带关系,若真的去了,反而不好!”
叶琼闻言满心恼恨。
果然如此,二伯果然在这里挖了坑!
琅堂哥去通州一事,是否该用这个理由否决呢?
叶琼在心中摇了摇头。
否决此事,说不定二伯还会再出一计,此时还是阳谋,若变成了阴谋,那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叶琼想到叫魂案里,那两具前额上刻着逆王名讳的浮尸,和那两个在三司会审时毒发身亡的假和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以二伯的阴狠,杀人夺位,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不如先拖延着,让二伯以为大房和三房是在垂死挣扎,等拖到秋汛以后,事情便也有了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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