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旧日已死，新日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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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红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p>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那引狼入室的预感绝不是空穴来风。</p>

霍雨浩这个人，卓绝的天赋下潜藏着无与伦比的野心，谁妄图控制他的这份力量为己所用，就注定要被这份野心所反噬。</p>

“红尘堂主，我问您，徐家能成为日月皇室，统治日月帝国的立国之本是什么？”</p>

“仁，还是武？”</p>

霍雨浩接连问了两个问题，镜红尘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p>

霍雨浩沉声道：“论仁，徐家勾连圣灵教和邪魂师，视明都百姓为蝼蚁，何以称仁？”</p>

“论武？”</p>

他停顿了一下，冷冷问道：“那么乱世天下，能者居之，我取而代之，有何不可？”</p>

镜红尘咬牙，大声吼道：“陛下纵使有罪，也应当传位于太子，太子有罪，便传位于三皇子。岂有你一个外姓取而代之的道理？”</p>

“为何没有？”</p>

霍雨浩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一下子高亢起来。他拔高声音，音调不输镜红尘。</p>

“论仁，我帮你转移走了那三十枚九级定装魂导炮弹，打击圣灵教，救明都百姓于水火！”</p>

“论武，我有极致之冰加本体武魂，是徐天然那个嗑药的残缺比得上的吗？”</p>

“我难道不比他徐天然有资格吗？”</p>

“啊？”</p>

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但此刻的霍雨浩，无论是道理还是声响，都盖过了镜红尘。</p>

镜红尘面露痛苦之色，根本无法反驳霍雨浩。日月皇室的一切罪恶，他自然都看在眼里。</p>

但身为日月老臣，又为了红尘家族所考虑，他自然不能反对老皇帝和徐天然，选择伺机而动，明哲保身。</p>

但镜红尘胸中的忠义之心又不允许他支持霍雨浩的窃国之举，令他无比矛盾与痛苦。</p>

“啊——”</p>

镜红尘睚眦欲裂，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而后身上魂力迸发，上千根魂导炮管在身旁密密麻麻地排开。</p>

“都是老夫的错，为陛下引狼入室，今日我就为陛下和太子殿下清理门户！”</p>

他的情绪激动，每根炮管中都闪烁着亮红色的光芒。恐怖的能量全部轰出，足以直接击杀一名封号斗罗强者。</p>

“雨浩。”精神之海中，响起一阵关切声，冰雪二帝随时都会冲出制止镜红尘。</p>

“不用你们帮忙，这是我和红尘堂主之间的因果。”霍雨浩淡淡拒绝道。</p>

他没有搬出北地斗罗，也拒绝了冰雪二帝的相助，也没有用模拟隐藏自己的本体，就这么张开双臂，坦诚地站在镜红尘面前。</p>

霍雨浩大声问道：“红尘堂主，你当真以为没有我，你就能置身事外，高枕无忧了吗？”</p>

“以徐天然的心性，会容许你一直在他麾下办事？”</p>

镜红尘紧紧咬牙，身旁的魂导炮始终没有发出。</p>

“不，他只会在将你利用完毕之后，接手你的明德堂，然后把你和红尘家族一脚踢开。”</p>

镜红尘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又何尝没有遇见这样的后果呢？</p>

“就算如此，老夫身为臣子，也决不能坐视这种不忠不义之举！”</p>

“陛下是我的君主，这是欺君；孔老是我的恩师，这是欺师，你这是让老夫去做这无君无师之人！”</p>

霍雨浩大声呵斥道：“你要是真有那么忠心，十年前就应该进宫勤王，而不是等到今天再来清君侧。”</p>

“想想笑，想想梦，想想你的孙子孙女，想想你的红尘家族！想想明德堂！”</p>

镜红尘终于无法承受，痛苦地长啸。</p>

“啊——”</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他身旁上千根魂导炮管同时迸射出刺眼的红光，恐怖的威能下，前方的墙壁全部化为灰烬。</p>

但位于其中的霍雨浩毫发无损，并不是霍雨浩躲开了，而是镜红尘根本就没有瞄准他。</p>

无数炮管散落在地，发出咣当的声响，镜红尘也低垂着头颅，单手掩面。</p>

这位老者有些哽咽地说道：“老夫后悔了，我当年就不该起什么爱才之心。”</p>

“不，你不会后悔的，红尘堂主，我现在不是来报答你了吗？”</p>

“你以为你能成功伪装多久？等你有子嗣之后，身份就会败露。”</p>

霍雨浩大笑道：“红尘堂主，你把我想的庸俗了。等我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算皇室，集中权力。第二件事，便是成立内阁，下放皇权。”</p>

“而您，红尘堂主，您就是将来的内阁首辅。”</p>

“再然后，日月就没有所谓的皇权了，我会用一种新兴的阶级力量取代他们，纵然这种力量依然有诸多问题，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但比起那些封建垃圾依然代表着进步。”</p>

说到这里，霍雨浩停顿了一下，正色问道：“红尘堂主，您还记得明德堂创立的初衷是什么吗？”</p>

镜红尘的身躯明显一颤，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喃喃答道：“用魂导器推动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p>

“没错！”</p>

镜红尘再次沉沉呼了口气，情绪已然平稳了许多。</p>

他低声说道：“想当初你站在老夫面前，说你将来会为日月效力。”</p>

霍雨浩笑了，道：“没错，我会为日月效力，但并不是为日月帝国。我要效力的不只是日月，还有整个大陆。”</p>

他右手握拳，猛地一锤自己的左胸，喊道。</p>

“旧日已死，新日当立。旧日不复，新日将替！”</p>

“我，才是那个能引领日月不断前进的太阳！”</p>

镜红尘彷徨地看着大放豪言的霍雨浩，嘴角有些苦涩。他真的要帮助一个外人，亲手毁灭自己侍奉一生的日月皇室了吗？</p>

“老爷……”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正是红尘府的管家阿恒。</p>

镜红尘轰碎了自己的书楼，引得他硬着头皮前来询问情况。</p>

“唉……”</p>

镜红尘痛苦地长叹一声，淡淡吩咐道：“阿恒，去帮我通知笑和梦，还有红尘家族其他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