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说渊源同赴洛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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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说渊源同赴洛阳（下）

剑修因为郦筠的关系，对水先生之词有所避讳。郦筠也不想听那些可惜的话，便岔开话题，问起剑修的家世，两剑山的来有了。剑修一听他问，脸上立即现出了欣欣之色，一一道来。

两剑山位于蜀中北部剑州，也就是天下闻名的剑阁，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险地，也是蜀国抵御外敌之屏障，如此重地，必由国家派遣重臣武将守之。只因当年前蜀国先主王建未称帝时，手下有一名江湖人士，姓唐名傲，乃昔日蜀中五派之一唐门中人，因生性喜武，厌恶门人以毒名之，不屑为毒，离家远去，无意间救下王建，随之左右，跟他南征北战。后王建称帝，拜唐傲为大将军，坐镇剑阁，以防梁、唐之攻势。而唐傲自留守剑阁，便于大小剑山之中寻得昔日盛传的天地二剑：天盈剑、地缺剑，乃是先唐之时，剑阁圣人所遗。傲得二剑，习的其中天地剑诀，名震蜀中，便自称剑阁为两剑山，改将军府为两剑山庄，只为不服唐门，呈表于王建，王建许之，两剑山仍由唐傲管理，保蜀国一时。只是后来后主王衍轻之，才弃了朝廷，归于天下门派之列。后唐庄宗李存勖两度攻蜀，前蜀被灭，唐傲愧对先主，不久病逝。其子唐延为庄主，唐延双剑并用，天地所惊，虽只是及冠之年，已经英勇无比，孟知祥夺取东川，便是与他为营，杀董璋，称皇帝，又请唐延镇守两剑山，授将军印，朝廷俗世皆威之。唐延称双剑，是为天下三大剑道宗师之一，已成一派，故巴蜀又称六门。两剑山上为武林尊长，两剑山下为朝廷重将。

剑修所言，颇为自豪，郦筠所闻，心有所倾，对剑修称赞了几句。又见晶晶也在一旁，问起她来：“我只知巴蜀有六门，峨嵋、青城、火离宫、唐门、碧水以及两剑山。峨嵋、青城都是天下间正宗求仙之所，玄门大派，连鹤鸣山这仙家圣地都没列在其中，其余四门能与之并立，便足以显其势力威望，而且唐门都是以毒闻名天下，不知道它是怎样来的？”晶晶对于自己的家世，也是不甘人后，先听了兄长唐剑修说出两剑山来由，让郦筠羡慕不已，便也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唐门位于蜀中西南部，东近黔贵之山川，西邻大理之水脉。唐门之鼻祖，乃是唐朝中期之时，蜀中游侠唐鸿。唐鸿一生好毒物，喜毒功，自创冰火五毒掌，于北寒雪地寻冰蚕，于南疆海国觅火蛙，于蜀中群山得毒蛇，于南诏峻岭得毒蝎，于黔贵穴洞得蜈蚣，于闽南丛林得蟾蜍，于吐蕃沼泽得蜘蛛。此七毒，以冰蚕火蛙为君主，再配上五毒之虫，运毒练功，方能成冰火五毒掌。唐鸿成名武林，遇蜀南侠女魏绵绵，定终身于其地，子孙满堂，以姓为名，称作唐门，自尊：万毒老祖，门中之人，皆为唐氏之子孙也。至于唐晶晶这辈，已经传了七代了，不过门中之人或离或亡，子孙不继，一门之中，如今竟不过二十来人，名誉天下的只是五个女子，称作冰火五元。五元之中，其首为冰火元君唐山山，修为最深，冰火五毒掌功已经练成，运功时一手雪白凝冰，一手赤炎生火，故称冰火。其次为阴阳元君唐迁迁，其女脸分阴阳，一雪一暗，只道是修炼五毒之精，方成阴阳脸，故称阴阳。再次为碧手元君唐欣欣，其修七毒之功不精，而得一碧身蜥蜴，融于七毒之内，练成后，运功则双手如碧，故称碧手。又次为圣水元君唐晶晶，因她好为毒物，制作诸毒，继而为药，能救助于人，故称圣水。最次为碎梅元君唐甜甜，只在二七之龄，毒功不精，却拜在梨山派圣手梨母门下，能以毒针运撒自如，十里之外，百发百中，其针头作小梅花之状，叫作碎梅针，故称碎梅也。此五元中，阴阳元君唐迁迁昔日曾救过郭威之妻柴氏，收为义女，柴氏死后，郭威称帝，念柴氏之恩德，封其七义女皆为公主，唐迁迁便是铁氏七公主中的第四位，已称阴阳公主，所以五元又叫作冰火四元。除了这五女之外，还有一个继承家业的男孩儿，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在横断山千寻岭落日坳学艺。至于两剑山唐家这一外亲，却已经隔了六代了，血缘将散。

郦筠闻后，不觉感慨，心中微叹：“她是唐门四小姐，且有威名，天下皆知，想我无名布衣，如何能够期冀。”二人见他发愣，叫醒发问，筠只笑着说：“我只是心中仰慕而已。”一路上走马观花，游去洛阳。

阆州往洛阳之途，走路去，至少得花上四五天，两人本是计划好了的。第一个晚上时，途经一山，过山脚树林之中，谁想竟遇到三个不知死活的山贼，横刀立马拦在路中央，阻住去路，开口就要劫财掠女。剑修、晶晶听了，不觉又好笑，又生气，尤其是晶晶。郦筠第一次外出，乍一遇见，还有点儿茫然失措，及见那三人只是些普通山贼，才放下心。那三个山贼说了狠话，却见路上三人纹丝不动，不由的大怒，便要催动马匹冲过来。不料当中为首一贼刚要动时，只见路上有一背着双剑的人忽闪到自己马前，还没看清楚，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横在自己的颈上，吓得动弹不得，立呼饶命。后面两个贼人见惹错了人，连忙调转马头，想要逃去。晶晶受了刚才他们说的下流话，那里肯饶，奔跑过去，身子一纵，飞过马头，一脚将马上那人踢了下来。郦筠也不甘寂寞，越过另一匹马前，那贼人欲要拼死闯过去，将马鞭打了一下重的，马儿受痛，直往前冲来。郦筠也不避闪，等到马儿近了，侧身一避，转到马侧，使出鹰爪功，一爪将贼人的左脚抓住，硬生生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哀嚎不断。

此三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自不为三人所虑，剑修便要放了他们，三人正连忙叩谢时，晶晶却走到为首那人的面前，笑嘻嘻说道：“这位大哥，你的嘴巴实在是有些臭，让我给你清洗清洗吧。”那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吓得不敢再看三人，低着头，叩得更厉害。晶晶却不管，突然厉声喝道：“望起头来，不然要你的命。”那人经不住恫吓，战战兢兢抬起头望着，晶晶又要他张开嘴，那人竟是半天都不敢张嘴了，只是告饶。晶晶见他啰嗦麻烦，直接封了他的穴，掏出一个药瓶，捏开他的嘴，滴了一滴药水到他嘴里，并说：“你放心吧，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你得罪了我，须得受点罪，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嘛，几天就好了。”等他咽了下去，才解了穴，说：“你们走吧！”三人得了命，连滚带爬，便逃去了。郦筠问到晶晶：“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呀？”晶晶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我生平最恨别人说那些不入流的肮脏话，这次被我遇见，让他少说一两个月话，帮他积积口德。”筠也有同感。

剑修突然笑道：“原来，他们是怕我们脚力不佳，来给我们送马的。”二人一看，那三匹马果然还在那里。晶晶也笑道：“还不多不少，刚刚好三匹。”便去拣了一匹好看的白马，骑了起来。郦筠却没有动，晶晶问：“郦兄怎么不上马呀？难道你还有什么好法宝，可以飞过去呀！”郦筠自觉惭愧，愧笑：“怎么会，我只是不会骑马。”剑修也在马上，听了不解，疑惑道：“郦兄不是北海门人吗，北海门地处甘州回鹘，为游牧之乡，其地之人逐水草而居，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是牧羊骑马的高手，怎么说不会骑马呢？况北海门也不是一入门就能修到御气飞行，遁光之术的呀？”郦筠被问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塞了一下，才说到：“哦！师长说我们练功之人，行走奔逐，能扎实基础，易于练习轻功脚法，且我们少有出门，所以不曾学得。”二人便不再问了。

剑修见郦筠不会骑马，便道：“郦兄既不会骑马，我也当下马随行。”郦筠愧笑道：“唐兄不可，我一人行走既可。你若下来，我倒心中有愧了。”剑修也说：“我们都骑马，独叫你一人步行，我们又怎么能安心，况且人马有别，脚力不同，到时与郦兄不小心走散了，岂不说我们丢弃了你。”两人这样争执不休，晶晶在一旁觉得好笑，说道：“何必这么费事，还放着好马不骑，偏去走路。剑修哥哥也不必下马，我来教郦兄骑马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