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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悲总角荒地救先生
是此清晨,阴云霾霾,并无日头出现,只差一丝细雨来清洗那些千疮百孔并还流着鲜血的心灵。众人都已经离开,在这葱翠的竹林里,吴清的坟头簇满花圈灵吊,墓碑前的香烛还在烟熏火燎,时不时的有些微风吹过,满地的黄纸钱晃晃悠悠,时飘时落。
又一阵微风吹过,黄纸又是满地起舞,飘向右边那片竹林中,正从一个零碎的脚步下落定。那人走近坟头,摇了摇头,叹道:“可怜你不听我的劝,终成刀下孤鬼,至死方才明白。不过你不经此劫,又如何能证下世之大道,可知天道茫茫,命里难逃。还不随我去了,更待何时?”此话一完,立即从坟头里冒出一股紫烟,化成吴清之身相,一见那人,原来是当年的那个丑头陀,忙落下身子拜道:“大师掌管酆都九幽地狱,不知我该何去何从?”丑头陀笑道:“你屡世积修,功德无量,来生也可算得上是道家一派宗主了。只是如今时机未到,你且到酆都先待些日子吧!”说罢转身便走。吴清的魂魄也跟着离开,飘乎而去。后来,吴清转世为人,拜在大仙真刘海蟾门下,练就大道无上之法,成为后世全真教南派五祖之首,这是后话,先且不说。
单道郦筠姑侄二人回到家里,郦姑拿了锄头、背篓,说道:“已经翻春了,吴清的事完了,也该上山挖几块土地,种些粮食了。”郦筠遂也拿了一把锄头,跟着姑姑往后山上走去。就在那半月形的后山上,好几个山头都有些荒地,村里人见空着可惜,都各自挖了些种粮食。
又道水先生被唐剑修、唐晶晶二人追逐,一直在这片纵横丘壑中奔走,将近第四日时,又到了一个山头上,两边延伸过去就如同一个半月,围着下面一块平原。遥望山下平原小地中,有一红色建筑特别显眼,竟是当年三英逐一豪之狮神庙地界。
此时乃是仲春之季,水先生走此山垣,土地见荒,树枝**,新草嫩芽初现,有些许农人分散山野,除草更土,栽种作物,无处可以藏身,不知所措。遥见对面不远处,有两人正在锄土,急走过去。
对面那二人正是郦筠和他姑姑,两人已经挖了两天的土地了。郦筠忽见对面一个人走来,极为狼狈,忙叫他姑姑看。郦姑正专心挖土,被侄子一叫,抬头往前看去,手中锄头却没停,一下挖下去,失了手,竟将小腿给划了一下,立时流出血来。不过幸好只是小伤,划破皮而已。见那人似乎是受了重伤,也不顾自己,向那人走去,郦筠也跟着。水先生见那两人过来,也走近去,呼道:“救命。”郦姑走到他面前时,他已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堪,将站不稳了,连忙把他扶住。水先生此时已经心力交瘁,说道:“二位救我。我正被仇家追杀,他们马上就要赶来了。”话刚说完,便昏厥过去。
郦筠听闻他仇家在后面追着,跑至山头一看,果然有一男一女从山下追来,看起来武功极好。连忙回去,想法子救他,郦姑也说道:“他被我们遇见,便是有缘,当然要救的。”郦筠正苦无地方藏他,忽见姑姑的脚刚好也受了伤,便说道:“姑姑要救他,便要劳你受翻苦了。”郦姑救人心切,忙道:“你说。”郦筠说道:“就烦劳姑姑让伤口的血先流着,在这荒山之中多走些路。我把此人藏到那番薯洞中去,等追的人循着你的血迹找去,我便把他背回去救治。”郦姑说了句“好吧!”便走开了,还故意留了些血迹在地上。
郦筠忙把他藏到洞中去,此洞不过是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坑而已,挖在土坎之中,里面存放着去年的番薯,洞前面用枯枝泥土绝了空气,等到今年时,能拿出来做母薯,生根发芽。郦筠又在洞口掩了枯枝干草,用锄头翻了土里的血迹。见对面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跑过去,坐靠在石头背面,路出一点衣角和腿在外面,静等来人。
唐剑修与唐晶晶追到这个山头,见血迹渐无,土地大多新翻,也知是农人辛作,四处寻找。唐剑修忽然看见土里又几滴新鲜的血迹,延伸到前面去,走了几步。晶晶偶看到那巨石后面有人,衣角露在外面。便拍了一下剑修,剑修会意,二人向那边走去,以为是水先生躲在这里。晶晶从袖中取出一支梅花银簪,待走近时,一下发射过去,正中那人大腿。郦筠忽然受了这一针,疼的大叫一声。二人听声音不对,知道误伤了人,跑到石头后面一看,竟是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郦筠平白无故受了这一针,心中来气,握了拳头,便要站起来。不料,那只脚刚一用力,便疼痛无比,又叫一声,坐了下去,浑身无力。想是那簪子有毒,便一下子把它拔了出来,扔到一边。
唐晶晶过意不去,到他跟前,蹲下来,说道:“对不起了,我以为是别人的,结果误伤了你。我那簪子上有剧毒,赶紧吃解药吧!”忙从怀里取了解药出来,递给他。郦筠见那少女过来说话,仔细一看时,只觉得她美若仙子,慕心顿起,略动了情丝。呆了一下,接过药吃了。剑修觉得可疑,问道:“你躲在这里干嘛?”郦筠说道:“什么叫做躲呀?我是干活累了,靠在这里休息,谁知平白无故招惹了你们。”晶晶见他生了气,和颜说道:“我们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来。不知你是否看到一个穿蓝色衣服的长者,从这里经过。”郦筠只摇了摇头。
剑修不相信他说的话,四处观望了一会儿,又看见前面有血迹,对晶晶叫到:“前面有血迹。”说完,便跑过去看,晶晶也跟着去了。郦筠对他二人说道:“那血迹是别人的,不是那个什么蓝衣人的。”剑修忽接着问了一句:“那蓝衣人的血迹在那里?”郦筠“啊”了一声,连说:“我怎么知道?”剑修又问道:“那你知道什么?”郦筠一时无语,想着“这人好心思,以为这样就可以套出话来。”转了念头说:“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们两平白无故的伤了我,还不依不饶。”晶晶却对剑修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找找吧!”便循着血迹找去了。
郦筠等他们走远,慢慢立起身来,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再看他们时已经不见了,可一想起那男子问话的心思,便知他不是好打发的,不放心,去挖起土来。果然唐剑修二人循着血迹直走到另一个山头,等到绕过山路,遮住了身形,剑修停了脚步,爬上半崖,回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晶晶也登上崖来,说道:“我们已经盯了两刻钟了,他只是在挖土,想必真是不知情的。我还是跟着血迹找吧,不然可能反误了事。”两人方才走开。郦筠也是小心过度,怕他们偷看,或者折返回来,竟装作不知,挖了一个时辰的土。觉得安全了,才去看那人,他还是昏迷着,忙背了他回去。刚走几步,瞥见那大石之下,有东西在夕阳下闪耀晃眼,走过去一看,却是那梅花簪子。想起那女子来,自言道:“今日一见一别,不知此生可还有望呀!”遂捡起来,留作纪念。
回到家后,郦筠帮他料理了伤口,包扎起来,其它的也不会,只有等着。姑姑还没回来,心中担心,也不知道在那里,是什么状况,去狮神庙中询问狮神,它又不能出来,就在家门口徘徊。直到夜里,郦姑才回来。郦筠忙问了情况。郦姑道:“我这一次可辛苦了,跑了好几个山头,只把他们带到狮尾岭后面的林子去了。之后,才包扎了伤口,止住血,从那条小河里绕了回来,他们保管迷路。”说了,也去看那人的伤势。到第二天,请了大夫来瞧,便把他先留在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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