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5章 湮没之于月陨 (二百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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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我可以做出来，前提是你别穿着那种东西往街上跑。＂</p>

＂我、我只在家里穿。＂白熊人答应道。</p>

＂可以，稍等。＂奥利弗市长试着集中精神，做出另一套衣服。那与其说是一套衣服，还不如说是一套戏服。</p>

骚动终于过去了。</p>

同一天的晚上，夜深人静时。</p>

＂大哥哥~＂＂极地熊先生~＂</p>

果然，贝利和西里奥这两个小鬼一左一右地搂着白熊人形态的伊莱恩入睡，似乎把他当作泰迪熊了。</p>

想在不吵醒两个孩子的前提下从这床上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p>

但是伊莱恩知道怎么解决这个。</p>

他直接发动[虚化]，如同鬼魅一样穿透了周围的障碍物，也从孩子们的搂抱之下逃离。他从床上爬起，小心翼翼地走下床。</p>

白熊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卧室，到了隔音室，把之前存在那里的一套戏服换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走进另一个卧室——弗里曼的卧室里。</p>

猫人少年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这边，似乎在熟睡中。很好。</p>

伊莱恩依然小心翼翼地走近，把一小盒圣诞节……不对，圣降临节礼物，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p>

（虽然现在不是圣降临节，但是请收下这份礼物吧，孩子。）</p>

虽然圣诞老人，不对，极地熊先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孩子们应该永远相信他的存在。这是一种浪漫。</p>

如果没有浪漫，没有童真，没有幻想，没有梦想，一切都只是无情的现实…那这现实世界，该有多让人窒息？</p>

伊莱恩放下礼物就转身想走，他转身和走路的动作明明都十分轻，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熊尾巴。</p>

＂别走…极地熊先生……＂弗里曼低声说，那声音十分含糊，仿佛是半梦半醒的呓语。</p>

＂我…好乖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给我送礼物。＂他低声哭诉道：＂为什么你…总是不来呢…直到现在才来呢……＂</p>

伊莱恩没有回答，只盼望着弗里曼赶紧松开手，他的尾巴被扯得有点疼。</p>

＂我一直很乖…在孤儿院里也很乖……他们打我骂我，我也没有反抗过。</p>

…但为什么你一直没看到，一直不来给我送礼物呢？你不是全知全能的吗？＂</p>

并不是没看到，而是这个[极地熊先生]压根就不存在，就像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一样。</p>

[极地熊先生]没有给小时候的弗里曼送礼物，自然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关心过这孩子。</p>

有父母的孩子，会有父母给他们送圣诞礼物。</p>

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都得不到，连爱都得不到。</p>

他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他的期待一次又一次被背叛。</p>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相信圣诞老人（极地熊先生）的存在吗？</p>

＂对不起。＂伊莱恩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更深沉一点，让对方无法简单辨认出来，＂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我只是，来迟了。＂</p>

这算是善意的谎言吗？如果结局能皆大欢喜，那么它一定是吧。</p>

＂宇宙很大。我到这里来，要很长时间。但是我答应过会来的。所以，我来了。＂</p>

弗里曼松开手，从床上徐徐爬起：＂……抱我一下好吗，极地熊先生？＂</p>

[请让我相信你真的存在。请让我相信这不是个梦。]</p>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个美梦，那么至少，请让这个美梦多延续几秒 。]</p>

于是伊莱恩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猫人少年。</p>

夜色如此昏暗，房间之中几乎没有光源，而且弗里曼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伊莱恩应该不会暴露身份吧？</p>

不管怎样，这时候除了紧抱住那孩子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p>

他在伊莱恩怀里低声哭泣。</p>

那孩子宛如一只真正的、娇小脆弱的小猫，他是那么的无助孤独，是那么的凄寂可怜。</p>

但同时他又是那么的顽强——即使明知道自己没有被世界爱着，却仍然坚强地、心怀期盼地活着。</p>

＂答应我，明年请一定要再来。＂猫人少年边哭边低诉：＂我会继续做个乖孩子的。请一定要再送我一次礼物好吗。＂</p>

＂明年…也许很难。宇宙…太遥远了。＂伊莱恩不想给弗里曼虚假的期望。</p>

＂那么答应我好吗？总有一天你会再来？哪怕是再来一次就好？＂</p>

＂……嗯。答应你。＂伊莱恩紧抱住那只小猫，又持续了好几分钟，让弗里曼在他怀里哭个够。</p>

然后当弗里曼哭累了，渐渐睡着了，他才让猫人少年重新躺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他发动[虚化]，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墙后。</p>

虽然来迟了无数年，但还是祝你圣诞快乐，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