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6章 崩坏之于星穹 (一百一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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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不是吗？＂</p>

雷德利奇依旧沉默。</p>

亚瑟王的话语却像利箭一样，句句正中他的心坎。</p>

他看透了他的一切。</p>

＂……为什么你敢如此确定？＂狐狼人低声问：＂说不定我根本就不在乎呢？＂</p>

＂这是一场赌.博，朕就是要赌。＂面对雷德利奇的质疑，骑士王毫不动容：</p>

＂朕赌你心中还留存着 [爱]。</p>

你是一个杀人魔，扭曲的世界造就了你这样的怪物。</p>

但怪物有时候也会在世界的中心呼喊爱。</p>

如果你的心早就死了，如果你对这个世界只有冷漠，你就尽管让这个世界毁灭罢。</p>

但如果，如果你心里还留存着一丝半点的[爱]，如果你还有关心的人，你会做出另一种选择。</p>

比起[毁灭一切]，你会更倾向于选择[保护什么]。</p>

——所以啊，回答朕吧，雷德利奇！</p>

你到底想要什么？</p>

是毁掉这个世界吗？</p>

还是拯救你所爱的人？</p>

——你在你生命尽头的唯一愿望，是[破坏]还是[救赎]？＂</p>

面对亚瑟王一连串的质问，狐狼人雷德利奇的态度终究是软化了下来。</p>

＂算是我败了吧。＂他长叹一口气：＂咄咄逼人的王啊，我真是……比不上你呢。＂</p>

＂是这样吗？朕其实还挺欣赏你的。＂骑士王却说：＂明明没什么了不起的力量，明明和朕战斗就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你却把朕逼到了这个地步。</p>

能和朕战至最后一口气而不曾屈服的人，你是第一个啊。＂</p>

＂那可真是…太抬举我了……＂雷德利奇解除了灵体附身状态，甚至把[极恶放债人]和[咆哮讨债鬼]解除。</p>

他这样做的瞬间，他就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灵体的外衣逐渐消失，而全身被各种武器刺穿，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液的他，那遗体的状况可谓惨不忍睹，就像是干枯的木乃伊。他除了头部之外，全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p>

＂你可要…兑现承诺哦。＂雷德利奇倒在地上：＂不然我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p>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死了。</p>

＂整理一下他的遗体，带回去好好安葬吧。＂骑士王对帕拉米迪斯吩咐道。</p>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大猫走过去小心地拔掉雷德利奇身上的长枪和利剑，并试图把遗体塞进纳物口袋里：＂所以，爱真的可以拯救世界，不是吗？在我击败父亲之前，他也是这样说过的。＂</p>

＂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吧。＂亚瑟王没有否认：＂不过朕非常讨厌这种唯心的说法。＂</p>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p>

狐狼人少年走进庭院。</p>

在那个庭院里，另一名狐人少年抬头看着星空。星空的一侧有一个巨大的蓝色的球体，那美丽的星球被称为地球。</p>

狐狼人少年有点害怕他的哥哥。</p>

因为他的哥哥，那名狐人少年，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几乎能看透一切，能知过去与未来。</p>

所以这个＂哥哥＂，他一定也知道了狐狼人少年的秘密吧。</p>

他哥哥一定知道，他前一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人犯。就连他自己都隐约知道这件事，他哥哥怎么可能不知道？</p>

学院曾对他进行记忆清洗，而且清洗相当彻底。按道理说雷德利奇不应该记得前一辈子的事情。但是学院误算了一点，他们不知道有两个灵体栖息于雷德利奇的大脑中。那两个灵体成为了记忆的载体，能让雷德利奇记得前辈子一部分的事情。</p>

总之他记得自己前辈子的事情。他是个杀人犯，被处死过，死之前脑子就被学院拿到了手，移植到了这个新的躯体之中。</p>

他无非只是别人的小白鼠，处身于另一个实验品而已。</p>

也许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吧。他绝不对无辜的人出手，他自认杀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但当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无论出于何种大义，他自己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了。所以上天才不会赐予他一个轻松的解脱。就连死都是不被允许的，他又以这种形式活了下来。</p>

所以他感到愧疚，无比的愧疚。大概在他的余生之中，他都必须以这种形式不断地忏悔，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吧。如果这样想的话，学院对他的身体进行的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他都可以忍耐下来。他认为如今承受的悲惨，只是对过去一切的赎罪。哪怕他根本不可能得到救赎。</p>

尽管如此，他还是好奇，还是想去接触，那与他同住一片区域，被称为他哥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p>

明知会受到唾弃，明知自己肮脏的过去早就被对方熟知，他还是走近了对方。</p>

＂哟，你终于来啦。＂然而那名狐人少年只是冲他纯真地笑着：＂我一直在等着你呢，我的弟弟。＂</p>

＂你…不害怕我吗？＂狐狼人少年战战兢兢地问，用最低的音量。</p>

＂为什么我要害怕你，雷德利奇？＂希洛玛微笑道：＂任谁都是一样的啊。</p>

我们生于黑暗，穷尽一生去找寻光明。</p>

你失败过，却还没有走到终点；而我甚至还在.起.点。</p>

既然我们都一样，我就没有资格去嘲笑你，更没必要去害怕你吧？＂</p>

那一刻，狐狼人少年的内心有被触动过。</p>

仿佛他毕生无法被赦免的罪恶，被这一句话简单地赦免了似的。</p>

然后，他的世界就变得稍微有了一点不同。</p>

如今。在地上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的雷德利奇，脑子内还有一丝微弱的活动。</p>

那是人死之前如同走马灯般的回忆，那是终末的幻梦。</p>

在那片纯白无垢的光芒中，他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在走动。</p>

希洛玛远处在缓慢地走着，而他在后方奋力地追赶。</p>

[你在说什么呢，希洛玛？]</p>

[你说你生于黑暗，和我们一样在追寻光明。]</p>

[但你错了。大错特错。]</p>

[你就是光明啊。]</p>

他追了上去，和那个人影一起并肩走着，消失在那片白光之中。</p>

他感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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