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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9章 大愚者之试炼 (一百六十二)</p>
数分钟后,贝迪维尔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准备躺平。已经疲劳到极致的他,不好好休息的话,估计是没有办法胜任接下来的战斗吧。</p>
他刚把上衣脱掉,准备躺在床上了,结果门外却响起谁的敲门声。</p>
"可以再耽误你一些时间吗,贝迪维尔船长?"是丹尼尔的声音。</p>
"……好,快进来,长话短说。"贝迪维尔应道,自动门刷的一下打开了。</p>
"那么我就长话短说好了。"丹尼尔拿着作战的计划书,一边翻阅一边询问:"这次作战有多乱来,我就不说了。但是……你们打算用这艘船冲出大气圈,去接触[使徒]们的旗舰[星之方舟]?而且冲出大气圈似乎是一次性的行为,必须依靠星之方舟的炮击来驱逐[伟大风暴]。回程怎么办?回程的时候又要往地面再发一炮,然后让曙光号从炮击造成的穿孔里逃回来吗?"</p>
"是的……我们是有这个打算,等把那[星之方舟]压制下来以后,它的炮击就由我们自由操纵了。"贝迪维尔搔了搔头。</p>
"当然也不排除在紧急状况下,我们必须得毁掉它的主炮,这个可能性?"丹尼尔追问。</p>
"是有这个可能性。"</p>
"然后我们就再也回不来地球了,哪怕任务成功?"</p>
"不,肯定还有别的方法回来。"狼人青年却答道:"你看,[星之方舟]上出乘员也是从地球这边过去的。但他们显然并不是通过击穿[伟大风暴]这种暴力的手段来冲出大气层。也就是说,[星之方舟]内部肯定有某种传送装置,和地球上某处的传送装置连通在一起。人就是从传送装置传过去的。"</p>
"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也可以利用那个传送装置回地球……是这个意思吗。"丹尼尔细想了一下:"那么贝迪维尔船长,你的[曙光号]怎么办?人能用传送装置回地球,船却永远地留在太空了?虽然说这艘船可以割分出[战斗模块]这个部分来使用,但它始终不是用完即弃之物吧?你舍得让它就这样永远成为太空垃圾吗?"</p>
"那是最坏的情况,我没打算让它发生。可以的话,我们自然是要找到方法让曙光号的战斗模块也能平安回来。"贝迪维尔眨了眨眼:"但现在先不考虑这个,还是集中精神把任务做好吧。如果任务失败,已经不是我们全员阵亡那么简单了,地球也会被[使徒]毁灭。地球上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使徒]们想用主炮攻打哪里,就攻打哪里。每一个城市都会像南非的布勒坨利亚那样,在炮击之下瞬间化成灰飞,几十万几千万的人瞬间丧命。那将是真正的世界末日。"</p>
丹尼尔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了。那我就先不考虑回航的方法了。"</p>
"你想放弃任务吗?现在放弃还不是太迟。虽然我们很需要你的瞬移能力,但是现在想想,让你这样一个小孩跟着我们一起上太空,实在是有点太疯狂。"贝迪维尔试探着问:"或许你至少应该跟你的亲友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参加这种任务。当然,任务的详情是不可以说出去的,只能告诉他们这是个很大可能会丢掉性命的高危险任务。"</p>
"……你没有看过我的个人资料,对吧?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也没几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丹尼尔幽幽地说。</p>
"哦……对不起。"贝迪维尔隐约记得似乎是这样,虽然他确实不太肯定。</p>
"我知道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们这些大人物不在乎也很正常。"丹尼尔耸了耸肩:"反正就是这样了。我的行动只对我自己负责。我孑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没几个人会为我伤心的。这任务我会参加到底,不用担心我。"</p>
虽然那只是丹尼尔的气话,但贝迪维尔听着感觉特别刺耳。</p>
"我会在不被拖后腿的前提下,尽力保障每一个队员的安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贝迪维尔于是说:"我们是打算完成任务,拯救了世界之后活着回来,而不是去送死。"</p>
"拯救世界呢……"丹尼尔若有所思地闷哼一声。</p>
"有什么好笑的吗?"贝迪维尔一皱眉。</p>
"不。"丹尼尔看了贝迪维尔一眼,然后想起伊莱恩的事情来。伊莱恩也应该是这艘船上的乘员吧(当初丹尼尔带着发着烧的伊莱恩过来,负责接收的就是贝迪维尔)。</p>
然而那个伊莱恩现在困在亚特兰提斯那边,无助地独自挣扎着,而这群"大英雄"对之视而不见,一心只在乎什么拯救世界。</p>
他确实无法责备任何人。贝迪维尔等人的行动确实是在拯救世界,是非常重要的使命。但是为什么呢?这事总让人觉得无法释然。</p>
为了不刺激到贝迪维尔,丹尼尔委婉地说:"我就说一个假设性的事情。真的只是假设而已。假设你的朋友如今陷入困境,你再不去救他,他就会死。但你为了拯救世界而忙不过来,你不拯救世界的话,世界就会灭亡。</p>
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你是否会义无反顾地去拯救这个世界,而放弃你那位重要的朋友呢?</p>
——这是否算得上真的英雄所为,抑或这只是一种伪善?"</p>
贝迪维尔眉头皱的更深:"你想映射什么?"</p>
"什么都不。这只是个假设。"丹尼尔不动声色地答道:"之前电话联络的时候,我听说你和我有着同样的烦恼,所以才多说一句的。"</p>
"是吗。"狼人青年把目光游移开:"或许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弃朋友与不顾,一心只想着什么拯救世界,这是一种伪善。是贪慕虚荣。我或许被拯救世界这么动听的说法所打动了,才决定去做,却放弃去帮助朋友。或许世界根本不需要我去拯救,只是我一厢情愿,认为世界没有我就不能得救。</p>
……到头来啊,我们都只是这样的俗人罢了。"</p>
"有想过放弃这里的任务,真诚地去帮助你的朋友吗?"丹尼尔又问。</p>
"不。既然参加了任务,我就没打算放弃。我也没有后悔过。"贝迪维尔却说:"参加这个任务的人里面也有很多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弃这些朋友于不顾,看着他们去送死。"</p>
丹尼尔闷哼一声,没有回话。</p>
"如果你说的这番话只是为了让我难受的话,你做得真是太好了。"贝迪维尔又说:"请不要继续为难我了,带刺的小子。我实在很累了,至少让我睡一会儿吧。"</p>
"那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丹尼尔轻轻躬身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p>
待船长室的门关上之后,贝迪维尔摇了摇头:"他该不会真的至少些什么吧?……不,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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