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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眼前的一切又是真实吗？抑或只是，梦境的延续？</p>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只蝴蝶或许这也不坏呢？</p>
似乎听见房间内有动静，寄住在萨博家中的那名金发少年梅森推门探头进来查看究竟：＂萨博哥哥？你醒过来了？＂</p>
＂嗯＂灰兔人低声答道，有点心不在焉。大概是睡觉都睡迷糊了。</p>
梅森苦笑了一下，接着：＂你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做完手术只能吃流质食物的话很稀的燕麦粥可以吗？另外还有橙汁。＂</p>
＂嗯拜托了＂萨博继续有气无力地低声答道。他并没有特别感到饥饿，但他睡了大半天，有点无聊了，想通过吃点什么来打发时间，也好找回那种活着的感觉。</p>
没有＂活着＂的实感。他有一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丹尼尔之前提到过，那大概是[排斥反应控制剂]的副作用吧。那药不仅会降低他的免疫力，还有各种未知的奇奇怪怪的副作用。</p>
然而，即使没有那些药物在影响他，他又何时有过活着的实感？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一切都失去了，已经没有想做的事情了。仅仅是活着，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现在做的一切，无非也是让那残破的心灵，能够稍微维持住而已。</p>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p>
＂那么，稍等一下。＂梅森，转身离开，准备去做燕麦粥。</p>
＂歌声＂萨博却突然低声。</p>
＂啥？＂</p>
＂刚才朦朦胧胧之中，我好像听见有谁在唱歌。＂兔人青年。</p>
＂你大概是听错了吧？＂梅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背对着萨博，对方自然没有看见。</p>
＂听错吗＂萨博闭上眼：＂总觉得，不像是听错啊。＂</p>
那么，优美的歌声。它又是，那么的凄寂。那是母亲唱给孩子的摇篮曲，却同时诉着别离。</p>
每当回忆起那个韵调，萨博的眼角就会涌出泪水。</p>
＂萨博哥哥？＂</p>
＂你会唱歌吗，梅森？＂灰兔人低声问。</p>
＂不我就免了。我这豆沙喉外加五音不全——＂</p>
＂是这样吗？＂萨博若有所思地道：＂我还以为你那个磁性的嗓音，唱起歌来会很好听呢。＂</p>
梅森彻底沉默了下来。萨博无心的一句话，却似乎触动了那名金发少年。</p>
＂燕麦粥马上就要好了，你等一下哦。＂梅森故作冷静地岔开话题，马上转身逃离萨博的视野。</p>
是错了什么吗？兔人青年不禁纳闷。</p>
这时候他也听见外面有门被推开的声音。</p>
＂我回来了。＂丹尼尔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可是毫不知道客套，这就把萨博家当成自己家了。</p>
＂还没死吧？＂然后如萨博所预料的那样，丹尼尔从外面探头进来查看萨博的情况。</p>
＂没死。＂灰兔人生着闷气回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骑士团那边没有交予你重要任务吗？＂</p>
＂确实是接到了重要的任务，但是以后的事情。＂丹尼尔含糊其辞：＂我最近可能会很忙，大概只能抽出半天时间回来吧。不清楚。我每天只有半天在这里，你一个人没问题吗？＂</p>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梅森也在家里看着啊。＂萨博哼道。</p>
＂哼＂白银骑士少年压低声音：＂我最担心的不正是那小子吗。＂</p>
直到现在丹尼尔似乎还在防范着梅森，虽然萨博不认为丹尼尔有防范那个孩子的必要。</p>
＂话回来，我不在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丹尼尔又问。</p>
＂没有。为什么要这样问？＂</p>
丹尼尔看着萨博眼角那隐约的泪光，没有直接回答。</p>
就连灰兔人都觉得尴尬了，他于是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偏要的话，我倒是做了个奇怪的梦。＂</p>
＂哦？＂</p>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在天空中飞舞。＂兔人青年：＂总觉得蝴蝶眼中的世界，比我们看到的世界还要美丽。呼呼那真是一个有趣的梦啊。＂</p>
＂梦吗＂丹尼尔若有所思地呢喃着：＂或许那并不是梦。＂</p>
＂开玩笑吧？＂</p>
＂不是开玩笑。＂丹尼尔摆出一副认真脸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但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别出去。</p>
还记得吗？当初让你加入骑士团的时候，他们忌惮你的能力，在你脖子后面植入了一个芯片。那芯片的作用是压制你身为兔人的能力，让你无法用能力与动物沟通。但是医生给你动手术的时候，那芯片会影响你的术后康复，顺手把那块芯片摘除了。＂</p>
萨博一皱眉。</p>
＂现在的你，按道理是可以使用身为兔人的能力，和动物们沟通的。但是你吃下去的那个[排斥反应控制剂]，可能会因使用者的体质不同，产生各种未知副作用。你觉得[自己不是自己]，实际上就是那个药在作怪。它会削弱生物的[绝对领域]，影响人的自我认知能力。它就是依靠这个原理，避免新移植进去的器官被你的身体排斥的。＂</p>
＂我不懂。这和我做的那个怪梦有什么关系？＂</p>
＂那可能并不是梦。你可能在无意识中发动了[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与蝴蝶建立起某种精神联系。</p>
同时药物的副作用影响了你的[自我认知能力]，所以你就把自己的主观意识投影到了蝴蝶身上，以为自己是蝴蝶。＂丹尼尔分析道：＂总而言之，你梦到的那只蝴蝶可能真实存在。你无意中用蝴蝶的双眼看到了这个世界。大概是这样。＂</p>
＂有点荒唐。＂萨博否认道。他从没听过兔人族有这种能力。兔人们的能力甚至不是[控制动物]，只是[和动物沟通的能力]而已。他们可以通过沟通，请求动物们帮他们办事，但这只是一种[请求]，往往不是强制性的[控制]。这和[控制蝴蝶的视野看世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能力。</p>
＂不管是真是假，＂丹尼尔显然对这事不感兴趣，＂它表示你的能力正在复苏，这不是好事吗？你现在躺在床上不能自由行动，或许可以试试利用这种暂时获得的特殊能力，开阔你的视野，从另一个角度看看世界？</p>
[动物们眼中的世界]吗如果真的有办法看到的话，肯定很有趣吧。＂</p>
萨博没有回答。他对丹尼尔这一系列不负责任的猜测感到恼火。</p>
然而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呢？</p>
如果他真有办法通过其他生物的视野，看到这个世界的话？</p>
灰兔人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不打算马上就把它付诸实行。至少应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测试它。</p>
萨博闭上双眼，开始冥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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