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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塌的殿宇扬起了浓厚的土尘,将整座废墟笼罩在了灰雾浓浓的身影下,久久不散。
这会儿冷曼的伤势似乎有了一些好转,在曹满的搀扶下,她缓缓站了起来。
“耗子,扶我去阿妹身边。”看着不远处虎千斤一个劲儿的张望着尘土掩盖下的废墟,冷曼说道。
“好,只是你的伤势才好点,一定要多加注意。”
曹满关心的说了一声,像小太监扶老佛爷似的,搀着冷曼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挪向了虎千斤。
“小曼姐,你不在原地休息,怎么跑到这来了?”看着步履艰难的冷曼,虎千斤迎了上去。
“我没事。”冷曼轻轻说道,随后看了看虎千斤脸上带出的担忧之色。
“阿妹,是不是在担心虎爷?”
虎千斤没有回答,只是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黑殿垮塌那会儿,她就一直担心着段虎,后来忙着给冷曼疗伤,无暇分心,直到现在终于有了空闲,本想着闯入土尘笼罩的废墟,却被寒岳给拦了下来。
寒岳也是心疼自己的闺女,何况巫葬台凶险四伏,安全起见便自告奋勇进入了尘土四扬的废墟中一探究竟,到这会儿也没见老头出来。
冷曼自然了解虎千斤的心思,同是女儿家,知道情愫萦绕的感觉是什么。
“放心吧阿妹,虎爷艺高人胆大,相信他应该没事的。”冷曼安慰道。
“可是”
虎千斤摇了摇头,开口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出来真的会变成现实。
老话说得好,好的不灵坏的灵,真那样的话,她非活活急死不可。
曹满也安慰道:“阿妹,虎爷是谁?福大命大造化大,又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不过一座小小的废墟,能难倒他吗?你放一百个宽心好了,他一定没事。”
劝归劝,但曹满心里却有些忐忑,之前的一幕他可是记忆犹新,那么可怕的场景,无数的碎石巨岩倒塌,即便是金刚铁骨都能被碾压成渣。
段虎真的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吗?
曹满不敢肯定。
心里的犹豫,话声也显得不那么肯定,语气自然有些发虚,好在虎千斤没怎么注意,但冷曼却不同。
眸子一翻,冷曼脸色不好的盯着曹满,带刺的目光闪烁着不满的情绪。
“光说不做,练嘴有意思吗?”
曹满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眨巴着眼睛,一百个问号。
知道曹满听不懂,冷曼又说道:“安慰靠的是行动,嘴把式有用吗?是爷们的话,就拿出点做爷们的火色来。”
曹满明白了,敢情冷曼是想让他进入废墟寻找段虎的下落,可是
一瞅烟雾浓稠,鬼戾阴森的废墟,曹满吧唧两下嘴巴,心里有些发毛。
曹满有些为难,说不怕那是假话可又不好的违背冷曼的意思,何况对方也说了,是爷们就该拿出点做爷们的火色,畏畏缩缩当个懦夫,谁都看不起。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是冷曼给他的又一个考验,做到了,真情真爱自不必说,做不到,嗝屁朝凉,该干嘛干嘛去,别烦老娘。
想到这,曹满鼓起勇气拍了拍胸脯,刚想说几句壮志豪言,忽地,一条黑影从土尘中渐渐映入了视野。
没等看清黑影的模样,哒哒哒的蹄子声先传入了人们的耳中。
蹄声?
这这是阿亮!
三人纷纷侧目,感到有些意外。
果不其然,阿亮浑身沾染着土灰,踏着蹄子一步三晃的从废墟里走了出来,除了样子有些狼狈之外,嘴里还叼着一根粗棍,正是虎千斤的那根混铁棍。
“阿亮!”
虎千斤飞快的来到阿亮身前,接过混铁棍之后,又是开心又是激动的抱住了阿亮的脑袋,感动得眼泪盈眶。
阿亮摇着尾巴,热情的来回蹭着,时而打个鼻响,亲热无比。
“耗子?”这时冷曼唤了一声,语气生硬,声音骤冷,听得曹满心里咯噔一下。
“诶,在这呢。”身材本就不高的曹满当即矮了半个头,耷拉着脑袋小心的答道。
冷曼用手一指阿亮,“瞅瞅,你驴兄弟都比你做得好。”
简单的一句话,曹满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又臊又红。
可不是嘛,阿亮不过是头牲口,牲口尚能替主人分忧,何况人乎?何况大爷们乎?
曹满不臊脸才怪。
臊脸也算了,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阿亮对着他直翻驴唇,一副炫耀加讨打的贱样子,气得曹满秃眉耸动。
你丫的臭驴子,平时奸懒怂毒,这会儿知道关心人,主动分担主人的忧虑,变性了?
变你大娘!
摆明了是为了显摆,嘲讽爷爷来着,尼玛,给爷爷等着,让你知道啥叫爷们火色,男人的气概!
曹满如是解气的想着,却忘了身旁脸色愈发铁青的冷曼。
“耗子,还不给我进去!”冷曼已经忍耐到了极点,若非身上有伤,何止会动粗,早赏这个不争气的男人一把雨花针。
“小曼,你别发火,我这就去。”曹满连连点头答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发火了,嗯?”冷曼板着脸问道。
“呃,没,你没发火,是我看错了。”曹满擦着冷汗,心里叫苦不迭。
真爱,我的宝贝小曼曼,真当哥是瞎子吗?你这不叫发火难道还叫发笑吗?
俗话说得好,鬼火最可怕,算咯,哥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免得扇阴风点鬼火,再把哥烧了。
当即,曹满交代几句贴心窝的话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冷曼,一头扎进了浓雾腾腾的废墟中。
进了废墟,也就走了两步路,脚下被石子一绊,曹满哎呦趴地,这叫出师不利,谁让他扭扭捏捏不男人,比头牲口还不如呢?
“咳咳”
呛人的土灰直窜入吼,呛得曹满咳嗽个不停,还辣眼睛,眼泪水鼻涕忍不出想要脱闸而出。
适应了好一会儿,曹满逮起了口罩,眯缝着双眼,这才好过一些。
由于视野模糊不清,四周阴暗难辨,曹满张开双手一步一挪,瞎子摸鱼般慢腾腾摸索了起来。
最要命的就是脚下的碎石太多,三步一绊,五步一坑,再加上时而冒出的大石疙瘩,一路行来,真是苦不堪言。
这不,“哦哟哟”一声独有的婆娘叫,曹满跪地捂胯,痛苦不堪,五官疼得都挪了位。
咋了?
运气不好呗,正正被一根突起的石脊戳在了胯胯上,离着子孙根不过寸许的距离,真够险的,好悬当场被废。
捂着胯,曹满哀嚎不休,正嚎得起劲,脑袋上被人拍了一巴掌。
“耗子,号丧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曹满黑着脸抬头一看,老熟人,寒岳。
“我,胯疼。”曹满挺委屈,明明是惨叫,咋成了号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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