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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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陆仙仪瘫坐在了地上,不住地颤抖着。
她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仓皇又无措。
陆江初在此时开口说道:“死的人是顾流云,我想或许他还是你的同事,于是叫你来看看。”
也不知道陆江初心中究竟在想什么,陆仙仪只看见在这一幅堪称人间地狱的场景之中,陆江初却擎着一抹微笑,一抹极其冰冷的微笑。
陆仙仪并不知道,陆江初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或者说,她不敢也不愿意去知道。
但是在这种时候,逃避怎么可能有用呢?
在陆仙仪的沉默之中,陆江初继续开口问道:“刚才有些小意外,你的同事在我眼前炸裂了。
所以,他没能告诉我的一些信息。
你能够告诉我吗?关于你们组织位置最高的人,也就是那个被你唤做老师的人,到底还有几个身份?
你之前告诉给我了其中一个,也就是他作为医生的那个身份。
我相信你肯定还知道更多的东西的。
你后脑的芯片现在已经处于可控的状态,我保证你不会重蹈你同事的覆辙。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了吗?”
陆江初说话的时候有些絮叨,但是声音却十分冰冷,陆仙仪听着只觉得自己浸入了三尺寒潭之下。
陆仙仪看见,陆江初在说话的时候,手上并没有闲着。
陆江初将刚才她从保镖那里取到的枪,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还检查了一下零件是否有问题。
在做完这些以后,陆江初再一次看向陆仙仪,直接将手中的枪,抵在了陆仙仪的额头上。
陆仙仪刚才被陆江初扔进了一片血泊之中,本就十分狼狈恐惧,此刻她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更是如同鹌鹑般瑟缩个不停。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遭受陆江初的死亡威胁。
之前那次,陆仙仪一直咬牙没有吐露自己的消息,但陆江初却还是猜到了一切。
这让那时候的陆仙仪,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对于在受到陆江初第一次威胁时,自己所作出的反应,以及所失之交臂的机会,陆仙仪已经足够后悔了。
此刻面对陆江初的再次威胁,陆仙仪竟然连一丝反抗和讨价还价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原本因为这段时间经历过太多苦难,而干涸的泪腺,此刻似乎又充盈了起来。
陆仙仪被陆江初吓出了泪水,她哭着摇头,声音中满是颤抖:“我真的不知道了……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江初会相信她吗?
陆仙仪自己也摸不准。
但是这一次她的确没有说谎,她的确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了。
陆仙仪现在想起第一次见那个恶魔的那天,是她因为心脏病再次入院的时候。
那时的她前途一片灰暗,国内几乎所有有名的心脏病专科医生,都断定她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接受心脏移植。
但是那时的问题就在于,她的身体太弱了,她的生命就像白日里的烛光一样,苍白又黯淡。
像她那时候的情况,是没有办法接受移植的。
所以她就只能等死,只能感受着死亡冰冷的温度,如同毒蛇一般,悄然爬过自己的身体。
在她已经快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那人那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小医生,连单独做手术的资格都没有,只不过当他说能够治好陆仙仪的时候,陆仙仪选择了孤注一掷。
因为她只有这个选择。
那人和她做了一个交易,他当时用一种看着珍宝般的目光看着陆仙仪,说道:“我可以让你活下去,我甚至可以给你更高的地位,更美好的一切。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我最喜欢你这张脸,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只要你答应和我交易,我就可以让你活下来。”
陆仙仪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候那人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引诱人用灵魂做交易的恶魔。
但是当时的她,在终于看到能够生存下去的希望的时候,哪里还会犹豫呢。
她连交易是什么都没有问,就进入了那人的圈套之中。
手术很成功,她的身体甚至和普通人一样好了。
曾经心脏病导致她有了一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体态,反而让她赢得了更多人的怜惜。
而那个所谓的交易,则是让陆仙仪顶替一个人的身份,一步登天进入严家。
对于陆仙仪而言,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质疑?
而在进入严家之前,那人还一步一步指导陆仙仪,让陆仙仪的母亲成为了江城陆家的主母。
陆仙仪一下子从情妇所生的女儿,变成了江城陆家的嫡出小姐。
如今想来,那个人真的就像恶魔一样,有着极为可怕的操纵人心的能力。
陆仙仪因此尊称那人一句老师,只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和那人一样。
之后在严家的几年中,陆仙仪逐渐忘了交易的事情,甚至忘了自己能够获得严嵇的感情,是因为她顶替了别人,顶替了那个与严嵇生死与共的人。
那时候的她心安理得地生活着,算计着,她的老师也没有继续联系她、打扰她。
那时候的陆仙仪是多么感激他,却不知道,命运所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陆仙仪虽然已经和那人相识多年,但两人实际上却没有更多的联系,基本上都是那个人主动联系她。
而陆仙仪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她当时为了对付陆江初,第一次主动联系了那个人。
陆仙仪的人生似乎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急转直下、坠入深渊。
那时候她才隐约开始明白,被自己顶替身份的人是陆江初。
而那个人对陆江初,有着极为特殊与复杂的情感,还有着强烈的保护欲。
为了陆江初,她那个所谓的老师,能够将她一步一步引导至深渊。
陆仙仪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如今想起来,一种深切而凄凉的悲哀,将她缓慢覆盖。
但是陆江初并没有给陆仙仪太多时间去悲哀,她丝毫都不相信陆仙仪所说的话,她将她的手,扣在了扳机处。
陆仙仪这下连颤抖都不敢了,生怕什么时候陆江初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
陆江初的声音极为冰冷,她眉头微皱,还有些不耐烦:“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陆仙仪是真没办法了,此刻她所有的思绪都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变得凝固起来。
陆仙仪没有了任何思考的余地,甚至连急中生智的本能都失去了,只能极其悲哀和恳切的重复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按理说如果陆江初此刻还拥有理智的话,她就会意识到,陆仙仪说的是真话。
但是,陆江初的理智早在顾流云在她面前炸开的那一瞬,消失殆尽了。
强烈的自责将她笼罩,陆江初现在只是本能的想弥补,本能地想重新抓住那个与她失之交臂的机会。
所以,在陆仙仪再次给出否定的回答后,陆江初面无表情的叩动了扳机。
这把枪并没有安装消声器,所有人都听到轰然一声巨响,古堡的警卫系统,此刻开始疯狂嚎叫起来。
各种嘈杂的、猛烈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铺天盖地,覆盖了一个人所有的感官。
傅长嶙看着这一幕,听着各种声音,完全失去了言语。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他都来不及做什么准备。
傅长嶙看向陆江初的方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江初已经被严嵇搂在了怀里。
她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而那扇高大的落地窗,此刻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纹。
陆仙仪死了吗?
在确保陆江初安全以后,傅长嶙心中有了这样的疑问。
他转头看向陆仙仪所在的方向,却发现陆仙仪还呆呆地坐在地上,如一只鹌鹑般在颤抖着。
而陆仙仪身下,已经有了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
陆仙仪的确还活着。
在陆江初开枪的前几秒,严嵇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上前阻止了陆江初。
那枚子弹射到了落地窗上,陆仙仪侥幸逃过一死。
这次陆仙仪虽然被严嵇所救,但她已经没有了那些痴心妄想,并不认为严嵇这样做是为了她。
陆仙仪的想法的确是正确的,严嵇并不在乎陆仙仪的生命。
他只是凭借着自己对陆江初的了解,知道陆江初这一枪开下去,她必然会后悔。
为了不让陆江初感觉难受,也不让她手上沾上血液,严嵇才会阻拦。
陆江初手中的枪,被严嵇温柔的取了下来。
他以一种哄孩子的语气,非常温柔地对她说话:“江初,不要自责了,顾流云的死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如果我一开始就想到这件事,一开始就将顾流云脑后的芯片处理好,他就不会死了,你也能够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所以这全都是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补救的,江初,不要自责了。”
严嵇是全场唯一一个,看出了陆江初正在自责的人。
他对待陆江初的态度太温柔了,这完全出自他的本能,而非对顾和光的模仿。
严嵇感觉到陆江初的颤抖,于是更将她搂得紧了一些。
他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发心,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一直小声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
陆仙仪抬头望着这一幕。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无比僵硬,似乎已经没有办法支撑头颅的重量了。
陆仙仪并不想看见这些,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如此刺眼。
但她好像失去了运动的能力一样,只能以一种极为僵化的姿态,看着严嵇与陆江初。
陆仙仪并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傅长嶙与她的状态有些相似。
看着彼此相拥的严嵇与陆江初,傅长嶙再次感觉,他们之间有着一种奇特的磁场,外人根本无法插入。
而他自己,就是那个外人。
傅长嶙也意识到,严嵇对陆江初的了解,远比他深得多。
之前见陆江初那般雷霆大怒,傅长嶙只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陆江初被激怒了。
但是却只有严嵇看出,陆江初如此失态,是因为自责过度。
他们两人好像有着契合的灵魂,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就懂得彼此,第一时间就保护彼此。
这让傅长嶙感觉,他距离陆江初太远。
至少与严嵇相比,他距离陆江初太远。
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了傅长嶙,让他竟有些怀疑自己曾经的预想。
江初真的会选择他吗?
他所做的一切真的会有用吗?
他真的,远不如严嵇吗?
……
无数个问题在傅长嶙心头涌现,让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严嵇与陆江初。
就在这时,那扇爬满裂纹的落地窗,突然就碎了。
猝不及防。
石破天惊。
玻璃碎渣溅射出来,而严嵇的第一反应便是,将陆江初牢牢护进了自己怀里。
他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姿态,给了陆江初最有安全感的保护。
好在他们距离落地窗有十来米,溅射出来的玻璃碎渣,只是虚虚的打在了严嵇的西装上,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势。
至少表面上来看,并没有。
但实际上,严嵇却感觉到了背部的痛意。
如此大的一扇玻璃,自然有碎得不那么彻底的地方,一块巴掌大的玻璃片,就这样带着破碎后的巨大惯性,插进了严嵇的脊柱一侧。
如果没有严嵇挡着的话,从这个位置来看,这片玻璃便很有可能会插进陆江初心口。
严嵇感受到疼痛,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一切都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对于他而言,他只在乎陆江初的安危。
至于自己的安危?
那并不重要。
确认陆江初身上没有伤后,严嵇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没有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伤痕,此刻的他与之前的他没有任何不同。
在场的人中受伤比较严重的是陆仙仪,不过也只是皮肉伤,玻璃片划破了她的脸。
陆江初在此时,终于回过了神来。
阳光透过玻璃的碎裂口,争先恐后的涌入琴房,地面的玻璃碎渣,则将阳光分散,甚至营造出了一种湖面之上波光粼粼、浮光跃金的感觉。
外面是宁静美好的秋日,而琴房之内却是宛如炼狱的场景。
天堂与地狱在这里交融,强烈的血腥味冲击着人的感官,与之混合的,是外面吹进来的带着秋日气息的微风。
或许是因为与阳光伴随的缘故,微风都有一种温暖的温度,让人的神经逐渐松弛了下来。
陆江初之前被自责覆盖的各种感觉,也在此刻复苏了。
她感觉到了后悔。
此刻她还在严嵇怀中,陆江初并不适应,挣扎着想要退出来。
严嵇很快放开了她,他对待她的态度,总是带着那么一丝习惯性的宠溺。
陆江初别开眼不看严嵇,她已经不想在琴房继续待下去,转身便往门外走。
傅长嶙跟上了陆江初的脚步,而严嵇却只是站在原地,眼中有着笑意盯着陆江初的背影。
当严嵇的目光扫在傅长嶙身上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和不屑。
待到陆江初的背影已经消失后,严嵇才回过头来。
他看向了陆仙仪。
陆仙仪此刻狼狈不堪,在严嵇目光的扫视下,只觉得自惭形秽。
强烈的窘迫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陆仙仪感受到自己被打湿的裤子,那种羞惭就更加强烈了。
严嵇的目光很冷淡,此刻的他才像是曾经的他,永远那样冰冷、那样高高在上、那样尊贵又傲慢。
或者说,这才是本来的他。
在陆江初面前,那样温柔又温和的严嵇,不过是他戴上的面具而已。
他骨子里的东西并不会改变,那些东西如同血液一般留存于他的身体,难以分割。
或许是因为对严嵇的爱慕,让自己的心爱之人看到了如此狼狈的自己,陆仙仪只觉得羞愤欲死。
甚至有那么一瞬,陆仙仪竟然开始希望,陆江初刚才那一枪,真真切切的打在了她身上。
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她就不需要像此刻这样,承受这种不能让她承受的一切。
严嵇在此时突然开口感叹道:“你的那些手段还挺好用的。”
陆仙仪一时间没听懂严嵇的意思,但又不敢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只能继续沉默,保持一种僵硬的姿态。
严嵇见她这样,眼中并没有太多情绪,看着陆仙仪,他好像看向的只是一团空气。
严嵇此刻继续补充说明道:“以前我看你总是在我面前装可怜,总是想办法挑拨离间,现在想来那些手段的确有用。
前段时间我也用过几次,的确还不错,从这样看来,你还算有些建树,至少在对付男人方面,你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论。
你的那些东西虽然不能照搬,但是在江初面前,也足以让她很多时候对我产生怜惜了。”
听到严嵇的解释后,陆仙仪这才明白严嵇的意思。
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情感,将陆仙仪直接扯入绝望的漩涡之中。
她感觉到了崩溃。
在之前被陆江初威胁,无数次靠近死亡的时候,陆仙仪并没有崩溃。
在之前被严嵇所派的人折磨,无数次在生不如死的边缘辗转的时候,陆仙仪没有崩溃。
在之前丢失了她赖以为生的一切,丢失了自己的身份,丢失了家族的时候,陆仙仪也没有崩溃。
但是此刻,她却因为严嵇的一句话,彻底丧失了所有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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