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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五里外的山岭上生长好多野生果树,其中有一种叫不上名字十分高大的野果树,其果实比番石榴小点儿,红皮上粘着霜一样的白膜,果实微酸甘甜特好吃。十岁那年,我约上村里的五个小伙伴专程去那儿摘果子吃,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正是该野果成熟的时候,必须赶紧行动,迟了,就给别人或动物给分食掉了。
父亲离家前,五岁那年,我就和小伙伴们每年都去摘这种野果子吃,由于该种野果大都长在十米以上的枝条上,父母担心我的安全,总是阻止我,我只能背着家里偷偷行动。我爬树的技艺高超,堪比猴子,觉得父母的担心完全多余。我这个人吃野果与众不同,喜欢攀在树上,直接对着树枝上的野果子下口,并不摘下来吃,感觉只有这么吃,才最甜香鲜美,而且一吃就是半天,经常把身旁的野果子吃的一个不剩才住口。由于我爬树最厉害,只要树枝能撑得住我甭管多高我都敢爬上去,所以吃的摘的野果也最多;你说也怪了,野果都喜欢往高了长,枝干越高结的野果越多,我觉得这就是专门为咱这胆儿大的准备的呢,每次摘野果时,我都是踩在别人的头顶上趾高气昂,唯我独尊呢,那种高傲的感觉比打兴奋剂还刺激。
今儿周日,正在睡懒觉时,忽感鼻孔痒痒的,我第一反应就是进虫子,因为我有过这样的遭遇,我立即掐住鼻翼阻止虫子钻进去。记得上次,因晚了一步,真让虫子钻进去了,鼻腔内顿时痒的厉害,我赶紧擤鼻涕,可越擤,虫子跑的越快,转瞬就深入到气管儿口了,呛得我连打了三个喷嚏,才把虫子给喷出来。但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虫子,我得将之缉拿归案,严刑拷打,公审宣判,就地正法呀。
结果怎么着,床上地上满世界地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只发现了一只蟑螂,一只特大的蟑螂,长得跟知了一般大,搞笑的是,此刻它爪朝天仰躺着动弹不得。我的天,这得养多久才长成这样,都成精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蟑螂。至此,我得感谢那只钻进我鼻子里的虫子,要不是它,我何以见过如此大的蟑螂,简直就是蟑螂王。
我并未当场踩死它,也不想那样,谁知它是公是母,听说见到蟑螂时,一定不要踩,否则千万个蟑螂就会诞生,因为母蟑螂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孕了,背不住,你这一脚踩下去等于催生了,使得小蟑螂们成为一个个早产儿,蟑螂的繁殖力太恐怖了。
我先用纸将那只蟑螂王包起来,然后找了个空火柴盒将之塞进去,准备上学校去对同学们炫耀一番。可谁想,等到学校我从书包翻出火柴盒打开一看,傻眼了,蟑螂王没了,可火柴盒却完好无损,果真成精了。当时把恼怒的不行,早知道直接把它填锅灶里烧死好了,你说,它逃跑了,又会祸害四方;我更担心的是,它会找我报仇,是我搞得它远离家庭,妻离子散或夫离子散。为此我真的紧张了多日,我这个人就是乖,不怕老鼠,不怕走坟地等,甚至连蛇我都敢踢它两脚,谁能想到,我竟然因为蟑螂而提心吊胆。
今儿我同样第一时间捏住了鼻翼,可并未感到鼻孔里有东西存在,随即也不痒了,可能是一只蚊子或苍蝇光顾了一下吧。此时屋里充满阳光,估计得八点多了,弄不好家里就剩我自己了,母亲打零工去,哥哥昨儿就说去找同学玩,俩姐一个在市里,一个在镇上的服装厂打工。
想到这,我再无睡意,立马翻身下床,可脚还等踩着地上的鞋,就听床下咯咯咯笑个不停,我立马听出是谁。
“猫头鹰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我喊着用脚随意踢了一下,感觉踢在他屁股上,难不成他钻床底。他是我村里的同班同学江涛,比我小一个月,但比我长得高,也是个小调皮鬼,因为爱学猫头鹰笑,时间一长,其笑声越发像猫头鹰了,因而绰号叫猫头鹰。
“咯咯咯…”猫头鹰笑着站了起来,我见他手里拿着一根洁白的鹅毛,立即明白了。
“原来是你小子用鹅毛戳弄我鼻子。”我穿上鞋盯着他手里的鹅毛问,“干嘛来了?”
“咱去西山摘野果子吃去吧。”猫头鹰用鹅毛扫弄着自己的脸蛋儿说。
“好呀!正合我意。”我立马答应。
随后,吃完早饭,我俩多叫上几个小伙伴一同去了村西头的西山。
一到西山,我便一马当先地带领大家直奔那棵最大结果最多的野果树。转眼就到了树下,抬头仰望,野果子像火焰般红彤彤烧遍了树冠。我二话不说背着书包就爬上树去,转眼间爬到了结满野果最高的树枝;大家随后也都背着书包接二连三地爬上树,各自占据了结着野果的树枝。
今年野果子特多,不出一个小时野果子就装满了大家的书包。可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爬下树时,我所踩着的树枝忽然咔嚓一下眼瞅着要折断了,此树枝离地面二十多米高,我连忙抓住身边的树枝,可由于树枝太细一下给我抓折了,结果连人带树枝一同跌落下来,幸好在跌落过程中,我机敏地抓住了又一根树枝,虽然也给抓折了,好在起了个缓冲作用,我趁机又抓住了相对较粗的一根树枝,这下树枝没折,可我被悬在半空中,离地面有十多米高,地上全尖利的石,一旦跌下去,后果可想而知,我一点儿不敢动弹,因为这根树枝并不保险,勉强承受着我的身子,稍微动一下,树枝便吱吱嘎嘎响,拉响警报,此刻的我真可谓摇摇欲坠,命悬一线。我赶紧朝下喊叫伙伴们帮忙。
猫头鹰立即拿着一根绳子爬上树,尽量靠近我抓着的树枝,然后将绳子一头捆在我侧上方的一根粗树枝上,再把绳子另一头抛给我接着,我这才抓住绳子跟荡秋千般把自己给甩到主树干上,然后安全爬下树。
虽说捡回一条命,但我身子被树枝划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我庆幸没给破了相。回家后,我瞒着母亲,冲凉时,伤口给水刺激的疼痛难忍,跟遭受酷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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