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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糖事件完了不久,我又作下了,真乃记吃不记打。
一天在垃圾堆里捡破烂时,我看见一只灰兔子正啃吃一块胡萝卜,我知道那兔子是一位刚刚丧妻的本家老伯养的,他喜欢散养兔子,是个养兔专业户,兔子跑的满村都是。我忽然对它动起歪心思,心想,他家放养着几十只兔子,逮个一二只一时也看不出少来,不逮白不逮,逮着先回家养起来,等养大了再拿出去卖钱。但我并未即刻动手把兔子逮回家,这事儿先回家跟哥哥商量一下再说,单靠我一个人养不好兔子。
不想,哥哥听说后,当即认同我的想法,不就是一只兔子吗,逮回家养着就是,这兔子的品种不错,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兔子喂养的肥肥胖胖,指定能卖个好价钱。哥哥不仅同意,而且大力支持,第二天就用竹子铁条动手制造了个兔笼子,还准备了好多胡萝卜青菜等兔食。一切准备妥当,他让我把兔子捉回家。第三天我就把兔子给逮回家,但并非那只灰兔,是一只更肥大的白兔,这样更好,养不了几天就可出卖。
自打养上兔子后,我就闲不住了,想方设法给兔子弄吃的,就想把它快快养大,早点卖钱。我尽量从外头弄兔食,经常去村民的自留地菜园里偷菜,没多久,几乎将全村的菜地偷了个遍。兔子经过我和哥哥一个月的精心喂养,肥胖了好多,照这样下去,再有一个来月就能把兔子拿出去卖了。
谁想,没过多久,母亲质疑起兔子的来源,问我兔子到底哪儿弄来的,此时村里已经传遍老伯家丢失了一只兔子,闹得沸沸扬扬,老伯已经发话,他认识他家的每一只兔子,且都暗中做了记号的,只要谁立即把偷的兔子主动交出来便不予追究,否则一旦给搜查出来,便有他好看,还强调不排除挨家挨户地排查。没想到,平常和蔼可亲的老伯如此强硬,为了一只兔子竟会大动干戈,非查他个水落石出不可。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儿胆怯。可甭管母亲咋逼问,我就是不坦白,坚持说,兔子是在村东的国道上捡来的。母亲依然半信半疑,但也拿我没办法。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两天后,母亲由二姐陪着来到我面前,再次追问起我兔子的来源,且语气比较平和,不再像头次那么的义愤填膺。我依然坚持原来的说法。母亲随即冷笑一声,把哥哥叫到跟前,见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立即明白了,接着扑通一下跪在母亲面前,哭着交代认错。母亲听完后,很平静地吩咐二姐去拿两个竹子做的晾衣架来,没等我想好拿晾衣架干嘛用,二姐拿着两个晾衣架过来了,母亲拿过一个晾衣架,接着用之戳一下我的后背,令我趴下,惨咯,母亲不会拿晾衣架打我吧。刚趴下,屁股上雨点儿般给狠狠抽打起来,母亲边打边喊,今后还敢偷人家东西不。我哭着喊着,再也不敢了。母亲连续打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打累了,接着让二姐同样打我,二姐持续打了近半个小时,母亲接着又打,就这样,两人轮流对我打了两个多小时,把裤子都打出血来,直到疼得我连喊叫和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才停手。经过这次严厉的教训后,我真的改过自新再也不敢偷东西了。第二天早上,因屁股给打烂了,疼痛难忍,下不了床,母亲让哥哥向学校给我请了假,母亲把医生叫到家里来给我处理伤口,上了药后,我才由母亲扶着勉强下了床。当天下午,母亲提着兔笼子陪我一起去老伯家,将被偷的兔子归还并赔礼道歉。
不想,老伯一见到我们就笑脸相迎,一点儿怪责的意思没有,不但接受了道歉,还原谅了我,还夸我把兔子养的特肥大,胜过他家任何一只兔子,并向我取经,咋养的。最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要把兔子送给我,母亲和我当然不会接受。可他坚持要送,并说,兔子不会白送,有条件的,就是让向他传授养兔子的经验。我一听笑了,哪有啥经验哟,不过让兔子使劲儿地吃,换着花样吃,跟填鸭似的喂养罢了;另外,兔子整天待在笼子里不咋活动也是其长得特肥大的原因。
最终我也没要老伯硬要送我的那只兔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老伯,他是否真认识他家养的每一只兔子。老伯肯定地回答,真认识,因为他给每只兔子都做了暗记。当我问他暗记做在哪儿时。他却笑了笑,秘而不宣。我怀疑他根本没做啥暗记,我可把兔子浑身查看了个仔细,就连兔爪子都不放过,就差用放大镜了。
老伯夸我会养兔子刺激了我。养兔子卖钱岂不也是一个生财之道。早知道干嘛偷人家兔子呀,自己养就是了。回家后,我把养兔子的想法说与母亲听,母亲犹豫了下,点点头赞同,并要我等养好伤后再说。随后近半个月内,母亲没再出去打工,天天早上单独给我做荷包蛋面条吃,午饭晚饭也对我特别优待,我感觉自己胖了不少。待养好伤后,母亲带我去镇上买回了两公两母四只兔子养着,说,用不了多久,兔生兔,窝摞窝,四只就会变成几窝,一群兔子,到时比老伯家养的兔子还要多得多。
回家的路上,母亲高兴地唱起了歌,自打父亲离家后,我第一次听到母亲唱歌。母亲的嗓音条件特好,歌儿唱的又尖又亮,特别好听。母亲向我透露了一个小秘密,说她小时候曾梦想当一名歌唱家,只是迫于家庭条件所限,也只能做做梦罢了。
我和母亲一人抱着一对兔子,唱着笑着一路走回家。没想到,偷兔子竟偷出一条生财之道。
随后的两三年内,终于如愿以偿。在自家院子里逐渐养了数十,上百只兔子,全家人忙的不亦乐乎,兔子给喂的又大又肥,成为远近闻名的养兔专业户,收入可观,家里的生活条件明显改善。
那个老伯三天两头来我家取经,我家毫无保留地向他传授养兔经验。同时带动全村养兔业的发展。养兔子的活儿主要靠哥哥,我和母亲做帮手。哥哥小学毕业后一段时间专心在养兔子,我家不久就与县上的肉食加工厂建立了长期供货关系,有了固定的销售渠道,养兔逐渐走上规模化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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